“哥哥少說點晦氣話吧。”他那時也會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過卻是抬著頭，看著自己的眼睛。那個時候，他的世界裏隻有哥哥。但自己，卻親手把他推了出去，推給了敵人。小妖，是不是哥哥當時不該放手讓你離開我，是我縱容了你的背叛嗎？
    李潤回頭之時，正看著召暾眉頭緊蹙，不知盯著哪裏發呆。一旁的鶯兒以為是她的過錯，絞著手帕不敢吱聲。“小王爺，思慮過度可是折壽的。別平白浪費了召修那孩子為您抄的佛經。”
    如果不是李潤，二十年前死的就是召暾，而不是皇長子召懿。而且，李潤了解召暾，勝過召暾自己對於自己的了解。
    因此，在慕王府，李潤位列上賓，可以直呼召修名諱，可以與召暾同出同進。自然也可以分享這兄弟間的家事。
    召暾被從思慮中拉出，心中彌漫著悵然之感。“可惜了羅關，是個人才。”
    “正是是個人才，才要除去。”李潤作為林翊的師兄，自然了解羅關，知道這個孩子不俗的見地與能耐。但士為知己者死，他羅關也該為了自己的主子付出代價了。
    “先生怎麼那麼肯定他一句辯駁之言都沒有，就等著刑部的人上門抓呢？”早在夏陽通知梁顧動手前，李潤便要與召暾賭羅關的反應。
    “說了小王爺欠在下的銀子是否兌現呢？”
    “如數奉還。小王可不在孩子麵前打誑語。”想著一個與自己血脈相承的孩子即將降臨，召暾心中總能存續著三分愉悅。今生，大好河山，是我留給你最好的禮物。
    “羅關這個孩子本性使然，也不算偏執，就是固執的相信一些早已被遺忘的教條。”
    這算什麼理由，召暾私下腹誹著，這概括性也太差些吧。“哦。”召暾丟下一個音，表示理解。“隻是，你對他也太狠了。”
    “小王爺什麼時候開始憐惜這些不相幹人等的性命了？”李潤看著召暾長大，自然知道他極少關心他人生死。難道，初為人父，就想著要為孩子積些福澤了？也難怪常言道是嬌妻弱子在側，最能消磨人的意誌。
    召暾從李潤的感慨中感知到了失落的氣息，卻也沒有回應。隻是對鶯兒說道：“琉瑜，這個名字怎麼樣。”
    聽聞召暾轉了話題，鶯兒眉眼中露出喜色。她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小王爺的事情縱使聽得也不能記在心裏，更不能隨意插嘴。但是，孩子是她的血脈，她和小王爺之間，或許會因為有了這個孩子，多出些平常夫婦間的話題。“殿下說好就是好的。”
    孩子，希望在你出生前，我能結束所有的罪惡。讓你與和樂太平共同降臨到這個世上，看盡一世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