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煙城盯著她嘴角的笑容半晌，鸚鵡學舌般的道：“孩子？”
    習鬆墨點頭，“孩子……本宮此生，隻許一願，絕不貪心。”她堅決的道。
    “一個軟軟糯糯，會叫娘親的孩子？”她眨眼。
    習鬆墨點頭。
    許煙城忽然燦爛一笑，拉長了聲音，喊著：“娘！”
    她想，軟軟的，糯糯的，糯米團子一樣的，她不就正符合嘛？就差最後一個條件了，隻要乖乖喊一聲，這麻煩不就解決了嗎？也算是還了方才失禮的情，思及此，她又靦腆著臉叫：“娘。”
    這一聲將近乎崩潰的習鬆墨喚了回來，“本宮何曾有如此大的孩子！”
    “不成麼？”許煙城呆呆的道。
    “哪裏成得！”習鬆墨眉梢間掛著無奈，她對這老妖怪早已無話可說，隻得換種問話方式，於是她摸著肚子道，“你可是從本宮肚子裏呆了十個月，才爬出來的？”
    “否。”
    “你可是本宮親手拉著長大的？”
    “否。”
    “你可是本宮至親的骨肉？”
    “否。”
    很好，習鬆墨點點頭，仰著臉道：“那你現在可明白了？”
    許煙城點頭，支著下巴：“明白，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習鬆墨問。
    “隻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她嘻嘻一笑，微紅了臉頰，“方才聽你敘述，我倒是忍不住動心了。所以，你生下來那孩子之後，可否先借與我共處一段時間？”
    “荒唐！”習鬆墨勃然大怒。
    許煙城對她的態度也不感到驚奇，她緩緩道：“我知道你不肯，可我若不答應賜予你福澤，你可是一生不能孕育孩童的，可要想清楚。”
    “一生不能孕育？”習鬆墨一時間呆滯，竟忘了反駁，喃喃道：“本宮是皇後……是這北倉的皇後……不可能的……”
    “我看過你的命脈了，的確如此。”
    “荒謬！”
    習鬆墨直直轉身，神色凝重，呼吸不穩。交叉著雙手，她一步步向前，恍若走在金碧輝煌的大殿中，莊重而謹慎。
    “妖孽！”她嘴角帶著嘲諷，和一絲不為人知的惶恐，“欺騙旁人或許可以，偏偏本宮絕不上當！”
    身後的人茫然伸手：“喂，你要走啦？不多陪我說說話嗎？很無聊的……”
    習鬆墨腳步一頓，稍後行走速度愈發急促，幾近落荒而逃的離開了這座山。
    *
    一年後，她盛寵龍恩，腹中毫無消息。
    在夜半時，她時常能聽到風聲低低嗚咽，“你懷不了孩子的……懷不了的……”
    宛若一個詛咒，或許是許煙城的戲言，卻偏偏成了真。
    習鬆墨成婚兩年，早先骨子裏的傲氣已被丈夫眸中的懷疑所慢慢消磨，一心期待孩童，卻用多久都等不到。
    第三年的初春，她一身鳳袍，又登上那座山。
    她神色疲倦，對著許煙城輕聲說道：“本宮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