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女人的身體，柔軟，幽香，令人血脈膨脹
    周圍都是水，我醒來，發現自己在水中
    往上遊去，碰到了一塊冰，不，上麵都是冰。
    我在冰下的水中。
    在我的腳下，那片黑暗裏，一個發著柔光的女人朝我笑
    來吧！過來啊！哈哈。。。
    我轉身，遊向了她。
    *
    “你好些了嗎？怎麼會暈倒的啊”麵前這位叫顧小蔓的女人，我遞輕輕地拍了下她的背。
    她緩緩地睜開那絕美的眼睛，露出帶著絲絲幽怨哀楚的瞳。“謝謝。。。我沒事了，嗚嗚。。。”她似乎想起了什麼，雙手掩麵，哭泣起來。
    我最怕女人哭泣。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或者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先前的運送屍體，就已經讓我覺得是在幻覺裏，又不是拍電影，怎麼可能會有這麼離奇的事情呢。那位大叔不是她的丈夫嗎？對了，她應該知道事情的真相來著。
    可是，看著哭的越來越傷心的她，我不忍心再問她什麼。
    “請不要報警，啟明的死和我有關，但是。。。”小蔓噙著淚水的雙眼哀求著我。
    “報警？發生什麼事了啊？”我問的很白癡。
    “抱歉，我沒有說明原委，就這麼唐突地，哎。。。是我的錯，以為嫁給啟明就會幸福，不過幸福是什麼呢，物質上的享受？這些年來我弄明白了，女人會被金錢吞噬。”
    小蔓不再哭泣，坐直了身子。
    “你要聽聽我的故事嗎？或許聽完，你會覺得我是個很不幸的女人。”
    在五號的這個下午，我就這麼莫名地聽著一位素不相識的女人訴說自己的過去。
    小蔓說，自己是從別的城市來的，和爸爸一起。媽媽在自己念書時去世了。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最重要的是找份謀生的職業，自己隻有高中文化，根本就無法應聘什麼好點的工作，就在一家服裝店站櫃台。之前談過一個男朋友，是個廚師，但是後來才發現他還和一個按摩小姐曖昧不清，提出分手，那個男的上門糾纏了好幾次，有一次她拿起了刀，其實隻是嚇嚇他，但是拿刀的那一刻，覺得渾身充滿了快感。
    或許自己天生是個殺人狂吧，嗜血的妖怪！小蔓這麼評價自己。
    然後一直單身著，很嫉妒那些男友陪自己買衣服的女人，可以把男人當成奴隸一樣地使喚，自己想要什麼男人都會滿足。記得有一次，有個女的因為覺得衣服上的裝飾不好看，竟然把它扯了下來。小蔓要求索賠，被女人拒絕，她男人便來調解，結果女人覺得男人在幫小蔓，當成給了男人幾個耳光，男人竟然一點都沒有生氣。
    沒出息的男人似乎是女人最愛的，因為像隻狗。
    小蔓那時候覺得，如果有個這麼聽自己話的男人寵著，一定很幸福吧。
    後來，她認識了一個富商，吳啟明，比自己大將近二十歲的老男人。
    不過他很體貼自己，真的是有求必應。
    感覺很像自己的父親。
    不過很快發現，他是有老婆孩子的，其實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怎麼可能還是單身呢。小蔓也知道，自己隻不過是個附件，雖然被捧成了珍寶，但是卻鑲嵌在禮服上，誰會連衣服都不穿隻佩戴個珠寶呢。
    可是，物質的享受和所謂的愛情作祟，自己根本無法抽身，且欲望的驅使下自己一度想要轉為正式。嗬嗬，可笑的念頭和理想，這就是所謂小三的夢吧！年輕貌美肯定遠勝原配，激情和活力使得男人離不開自己，可是如果真正讓他們拋棄家中的黃臉婆陪自己一輩子，又有多少人能夠有這膽量呢。
    男人都是偷腥的貓，但是偷完後，誰都會記得擦幹淨嘴巴。
    但是充滿幻想和對幸福的執念，小蔓一再地祈求著上蒼能夠滿足自己。反正就是要和你在一起，結婚，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們是夫妻！
    吳啟明最後還是敗給了小蔓，拋棄了妻子。
    記得在結婚當天，小蔓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因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爭取到的。
    結婚後，果然，丈夫對自己很好，甚至比婚前還有好。丈夫有一個女兒，很可愛的，一家三口和和睦睦。小蔓整天都生活在幸福的光環裏。
    那段時光真的很難忘。
    不過，命運就是這樣，過去的事始終無法擺脫你，那個前男友，無賴般的廚師，不知道從哪裏得知小蔓的現在狀況，又來糾纏起來。
    如果不想你丈夫知道以前咱們的事的話，那就給我乖乖的。
    和所有惡人一樣的嘴臉，連勒索的話語都是如此相似，自己真的覺得現實有時真的比虛幻還要假。
    不停地給他彙錢，那家夥越發地貪婪，後來竟然白天也到家裏來，有時候很下流地要說重敘舊夢。
    自己不敢反抗，因為自己不再如之前了，好不容易獲得的幸福不忍心就這麼斷送了。
    一次，兩次，這個畜生竟然覺得癡迷起來，說什麼自己比以前更要味道的混話，完事後拿錢走人。小蔓覺得自己在賣身，很肮髒。
    一看到那家夥，就要吐！
    總有一天會被撞見的，必須采取辦法。
    但是自己畢竟是女人，是弱者，夾在兩個男人之間，為了那份來之不易的幸福，受著這般折磨。
    小蔓要崩潰了。
    殺了他，將那個畜生幹掉！
    小蔓不止一次在夢裏將他剁成肉泥。
    丈夫發覺了自己的異常，小蔓斟酌了很久，還是向丈夫求助吧。
    起初丈夫是沉默了，後來，憤憤地說，你放心，我會讓他消失的。
    於是，他就策劃起謀殺來，和偵探小說裏一樣，殺人其實很簡單，但是事後的處理最很難。
    主要就是不在場證明，如何天衣無縫。
    丈夫想了很久，終於一咬牙，想出來一個謀殺計劃來。
    丈夫的計劃是這樣的，這個月四號晚上，自己打電話讓那個畜生來家裏，而自己卻約朋友去唱歌。在家等他來訪的是丈夫，然後將其打暈，捆綁在浴缸裏，讓花灑慢慢地放水，就相當於一個定時殺人裝置。然後丈夫開車到遠處的酒吧喝酒。這樣自己和丈夫都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花灑殺人的方法借鑒了偵探小說，不過人是死了，但是屍體如何處理。最好將他運到別的地方去，不過運屍的過程也要有不在場證明。這樣雙不在場證明警方根本不可能會懷疑到自己頭上。
    所以就要花錢雇人運屍。於是請了我。
    讓我五號的今天上午7點半來他家，將屍體用車運到丈夫前天呆著的酒吧附近，丈夫計算好了時間，從家開車到目的地要四個小時，而丈夫就在那裏接應，之後就把屍體沉入河底，這樣就算發現屍體，警方也會認為他是在那條河裏被害，不可能懷疑到離那有四小時車程的我們。
    不過這裏麵有個極為冒險的地方，就是運屍體的人，如果中途被發現了怎麼辦。
    其實，丈夫也是賭了一把，用高額金錢來聘請運屍人，像我們這些零時工肯定會被金錢所驅使，就算中途我發現了屍體，也不敢報警，因為警方來了也扯不清楚。
    丈夫的計劃理論上是天衣無縫的，自己也睡了很多天的安穩覺來。
    誰知道，今天上午自己六點半回家，準備依計劃將他的屍體抬到車裏的時候，既然看見了丈夫的屍體！
    本來殺人的丈夫卻成了被害者！
    自己瘋了，癱倒在地上。可是七點半我來了，一直地按門鈴，於是隻得硬著頭皮將丈夫的屍體搬進了早就準備好的車子內。
    就這樣，本來花錢雇我運屍體的丈夫，最後運送的是丈夫自己！
    *
    我來到了女人懷裏，女人伸出雙手將我抱住。
    我慢慢地合上了眼睛，耳邊是女人甜美的搖籃曲。
    “就這麼睡著吧，不用醒來，我的寶貝。。。”
    而頭頂上，卻是一層寒冷的冰麵。
    我在這層寒冰的下麵，永遠地睡著。
    *
    聽完了小蔓的不幸，我不知道以怎樣的表情去回應。
    但我可以肯定，確切地肯定，自己遇到了一起謀殺案。死者是本來的凶手，小蔓的丈夫吳啟明。
    和很多偵探小說一樣，凶手最後反而成了受害者，情節大逆轉，不過現實中卻沒有小說裏那麼富有浪漫主義色彩。小蔓終究也是案件的協助者，雖然沒有參與，可是算成從犯也不為過。而真正的凶手，很明顯，是她那個禽獸前男友。
    眼下，要做的是不是報警呢？
    可是正如吳啟明所計劃的，我如果報警了，自己也脫不了幹係。畢竟參與運屍了。而且，最關鍵的是麵前的這位未亡人。
    內心裏也許是愛上了她，顧小蔓。
    看著她，我就不忍心移去目光，似乎想要每分每秒都看著她，甚至覺得將她裝進自己的眼睛裏才好。
    不光光是她的美貌。
    而是一種感覺，像無數條細線般纏繞著我。
    於是，我什麼都沒做，就這麼默默地陪著她。
    很快，吳啟明的屍體被發現，而那起案件最終是怎麼結束的，我卻不記得了，不過，真相我是知道的，成為秘密就這麼一直被我封存起來。
    後來，小蔓成為了我的女友，應該是這樣的。
    按照電影或者小說的情節，肯定是這樣的。
    但就在我們結婚的那天晚上，消失在我麵前。
    不！不對！那是夢境，夢境和現實混淆了。
    但，到底什麼是夢境什麼是現實呢？我又如何搞得清楚。
    就好比你一直在沿著繩子想要摸到它的那一頭時，可是摸著摸著繩子卻埋在了水裏，而等我跳進水中繼續摸索時，繩子又回到了岸上，和之前的那段連在了一起。
    岸上的繩子好比現實，水中的繩子好比夢境。可是，對我而言，現實卻和夢境連在一起了。
    無法沉靜下來，越發地混亂。
    甚至最近的白天，我也會產生不真實感，覺得所處的周圍都變得虛無起來。
    看來，隻有求助於他了，於是我打了通電話給他，我的友人，杜莫非。
    *
    被綁架案的本市富商吳啟明於本日發現被害屍體。據警方透露，吳啟明是被人勒住喉嚨窒息而死，且頭部受到重創，推斷是從高處摔下。屍體被發現後警方立即采取搜捕行動。
    富商吳啟明被殺案有了新眉目，凶手被警方拘捕，且當場正法。距離屍體發現後的一周，被當地的公安幹警陳三發現凶手的藏身之所。據悉，本案的凶手王坤正是不久前兩起家庭暴力慘案的犯罪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