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紅塵篇 圖惹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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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李隆基見孟兮顏端起酒壇一邊喝酒一邊頻頻打量自己,暗自心喜,竊以為對方看上了自己。他卻哪裏知道這孟兮顏隻是奇怪,為什麼廣袖中的佛寶袈裟在靠近帝王的時候這般充滿活力?難道這皇帝是袈裟的有緣人?奇哉怪哉。而一旁的申七也神色曖昧不明地看著孟兮顏和藍碧輝。那邊寧王見李隆基滿眼桃花,暗自歎息,怕這弟弟總有一天被美色耽誤。這一頓飯看似吃得熱鬧卻各懷心思,好不有趣。
“劉伶杜康在郎君麵前也會黯然失色啊!”李隆基見那孟兮顏將兩壇子綠蟻陳釀灌下肚皮,一絲紅暈爬上了他白皙的臉頰,如春日海棠,甚是喜人,便不由自主哈哈大笑道。
“三郎叫我兮顏即可,郎君來郎君去,聽得不爽快,聽得不爽便是喝得不爽,豈不是辜負了美酒。”
“好!兮顏果然爽快人!你也莫要叫我三郎了,叫我阿瞞更何意。你我一見如故,無需見外!”這邊的俏蛇君醉眼如絲,那邊的李隆基龍目含情,全然不顧及旁人感受。
寧王看著這吃果果的奸情,感覺到背脊上冷得受不了了,便假裝喝酒掩飾尷尬。那邊藍碧輝隻顧著往小寶碗裏夾菜,神情冷淡。而申七卻是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個巴掌大的三彩馬陶來,看著小寶樂嗬嗬逗道:“小寶,道士我送你一個禮物。小馬陶,喜不喜歡?”那小馬陶精致異常,頭頂星辰,腳踏祥雲,煜煜生輝仿佛活物。
“小寶!不許接陌生人禮物!”那藍碧輝麵帶慍色啪的一聲擱下筷子嗬斥道。這一下,滿桌子談笑聲都沒了,申七依然笑眯眯,倒是那李隆基和李成器臉上露著尷尬之色。
那小寶顯然喜歡極了這枚小馬陶,抱在懷裏左看看藍碧輝右看看申七,小鹿般的眼睛裏充滿了不舍。
“我與這孩子有緣,送一見麵禮而已。郎君不必大驚小怪。”申七笑道。
“小寶!不許要道長的東西!退回去。我看天色不早了,藍某在此別過!”藍碧輝碧綠的眼睛裏充滿慍怒。藍碧輝與孟兮顏相處月餘,早已經把他當成自己大哥。他是不明白,這孟兮顏幹嘛無緣無故招惹皇帝。如今眉來眼去成何體統?作為妖修之輩,圖惹紅塵,不僅會耽誤修行,而且日後的渡天劫之時將更加艱險。他自己就是個反麵例子,如今更不想孟兮顏沾染上紅塵之事。
“賢弟,何必拒人千裏之外。小孩子家家的不就喜歡這些物件嗎?道長也是好意,小寶收下吧。”孟兮顏嘴角掛笑道,“賢弟快快坐下!喝酒喝酒!”此話聽似柔和,卻暗含強大妖識的威壓,逼得藍碧輝隻得乖乖坐下。
這頓飯一直從正午吃到末時,吃罷又相邀出遊。不一會,便來到一座氣派的樓閣前,名曰邀月樓。雕梁畫鳳,紅樓紗曼,好不奢華。那樓前四位垂髫侍婢侍立兩旁,見李隆基到來,便福身道:“郎君萬福!”
隨後便領著他們上得樓來,隻見樓內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席間落座者有些衣飾華貴氣度不凡,與那李隆基較為親密,有一些素衣素袍,頭戴綸巾,一看便知是些文人騷客。
那藍碧輝麵巾下還是僵硬著一張臉,而孟兮顏卻是滿麵春風,四處打量。隻見那宴席之上各種時令蔬果,酸奶酪,米酒,肉食一應俱全。那貴族青年們均與李隆基稱兄道弟,關係融洽,並無尊卑之別。而那些文人騷客們仿佛都是知道這是皇帝與王爺們,卻最多一拱手再以別名相稱,並不尊稱對方陛下,王爺,一個個無拘無束,自在逍遙。孟兮顏心道,這大唐皇帝果然別具一格,行事作風讓人刮目相看。
而在座諸位一貫地知道這位青年帝王花叢中打滾的秉性,此刻見他紅光滿麵神采奕奕,身後立一樣貌不凡的美人。便也揣測怕是這風流皇帝又有新歡了。
隻見李隆基一把拉過站於身後的孟兮顏道:“兮顏,快別藏在我身後了,也來見見我幾位兄弟。”隨即便有數雙或是讚歎或是好奇或是曖昧的眼神飄過來落在孟兮顏身上。孟兮顏一向不在意別人怎麼打量他,便大大方方任由這些人看個夠。
隨後又聽那李隆基無比自得地問道:“諸位看這位孟郎孟兮顏,比之陳朝韓子高如何?”
忽而讚歎聲四起,更有人言:“我大唐人才濟濟,這位孟小郎自是比韓子高有過之而無不及也。”
孟兮顏用讀魂術從那書生劉子安的記憶裏獲取了無數信息,自然知道韓子高乃陳朝陳文帝愛將,因絕世美貌而被人津津樂道。
言外之意,他李隆基比陳文帝更加牛氣哄哄,更有傲嬌資本。孟兮顏忍不住輕笑出聲,暗道這皇帝真是小孩心性,好玩得緊。便道:“老夫我有酒喝便可,那管韓子高是否美貌甚我。”
聽得此言,一群文人騷客見他在天子麵前自稱老夫竟全都不以為杵,而那李隆基更覺孟兮顏癲狂可愛。爽朗大笑後,便吩咐左右侍婢拿出上等佳釀招待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