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紅塵篇 情殤記憶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952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狐妖藍碧輝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懵懵懂懂地有了記憶,應該說是恢複了記憶。恢複記憶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個混沌空間裏,這空間無邊無際,無路可出。狐妖不解,慢慢地他開始回憶起很多往事。這些記憶一開始支離破碎,後來漸漸連貫起來串成一個故事,而故事的主角就是他——藍狐妖碧輝。
碧輝的故事很簡單。他是白狐妖族的一隻藍狐,從出生的時候開始他就是藍色的,可他周圍的狐狸都是白色的。那些白狐不大愛搭理他,他很孤獨,總是化為狐形溜出去玩。山上有座破敗的寺廟,隻有一個和尚,每次他去都能聽見和尚在寺廟後麵的竹林裏彈琴,那琴聲叮咚如山泉響,可好聽了。他慢慢接近那和尚,偶爾吃一塊和尚遞給他的糕餅,甜絲絲的,好吃的緊。
碧輝人如其名,碧眼如玉,燦若星輝。他依然在日落之後去找和尚,聽他彈琴。碧輝還記得第一次以人身出現在和尚麵前的時候,他正醉心於琴,頭也不抬地道了一句:“你來了,坐吧。”
他看著和尚就那麼席地而坐卻仿若盤坐蓮台般聖潔安詳。
他記得他們之間每一場高談闊論,記得他手把手教他彈高山流水時,那指尖的溫暖。
“碧輝,你很有靈性,歸山去好好修行,貧僧誌在雲遊天下,後會無期吧。”他記得和尚手托缽盂,身披袈裟對他道別。
和尚就那麼走了,走得那麼決絕不留痕跡,甚至不給他開口道別的時間。他身上的袈裟如同他絕情灑脫的背影在風中飄搖消散。
碧輝感覺到那徹骨的孤獨如寒冰般凍住了他跳動的心髒,他記得他發下的毒誓:“最好不相伴,便可不相欠。和尚,你入了我心便是欠了我的債。一日不相見,我便殺一人,直到你回來。”
為了見他一麵,他犯下殺戒墮入魔道也不悔。再一次相見,他撫弄著被風吹亂的青絲看著他已然霜華的麵龐展開了笑顏:“你來了。”
隻是這一次,他們之間近在咫尺卻如相隔天涯,不再是和尚與狐狸,有的隻是高僧與妖孽。
“碧輝,是我的錯,錯在你我不該相識。”僧人一聲歎息化為虛無,滿眼皆是痛惜與悔恨。
妖狐看著法器缽盂金芒閃耀,化為天網鋪天蓋地而下,他卻再一次笑了。“如此甚好。”
碧輝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那句“如此甚好。”
他恢複神識了,本值得高興,但對於碧輝來說這不是個好現象。這說明鐵缽盂的法力下降了。這鐵缽盂怕是困不住他多少時日了。碧輝心裏有淒哀,有惶恐,他既想早日出去又不想出去,他害怕自己想見的人已經不在了。白駒過隙,肉體凡胎的生命不過滄海一栗。除非涅槃成佛,再強的修行者也難逃輪回的宿命。
這幾日,碧輝總聽的上方傳來女子妖媚的調笑聲,他心中憤然,這鐵缽盂的主人那般聖潔,連他都求而不得,怎容如此輕浮女子玷汙。當即內丹運轉,聚齊全身妖力化掌為爪,向那虛空處就是一擊。
窗外上玄月懸掛天際,夜涼如水。聽得那鐵缽盂哐當一聲滾落幾案。
一女子靠坐幾案一旁,豔若桃李,狐媚異常,嬌滴滴叫道:“哎呀,臭和尚,你這鐵疙瘩滾下來了。滾得奴奴心兒突突地跳。這兩日總覺得心裏慌得緊,不會有什麼事要發生吧?”那女子用素手揉揉胸口,蹙著好看的柳眉。
一個肥頭大耳的僧人躺在榻上,手裏把玩著一枚玉扳指,兩眼渾濁,嘿嘿兩聲道:“你怕是想漢子想得慌吧?”
“哼,奴家想漢子也比你想金銀珠寶那些俗物好,你這滿屋的寶貝奴家看呐都比不過你這灰不溜秋的鐵疙瘩。”
“嘿嘿,豔娘你還有些眼光,這鐵缽盂可是貧僧我祖師爺傳下來的寶貝。金銀不換呀。”說完那醜肥和尚開始哼著小曲,得意洋洋。
這邊一名叫豔娘的女子和那肥和尚嬉笑不止,那邊一裏開外的後山荒野裏,另有兩個僧人手握鋤頭,揮汗如雨挖開一個新坑好埋屍體。再一瞧那屍體,甚是怪異,屍身尚有餘溫明顯新死不久,卻麵陳青灰色,隱約還能見著黑色屍斑。看上去又像死了幾日的模樣。其中一僧約莫十七八歲,喘著氣用袖口擦擦額角的汗珠,惡狠狠罵道:“他娘的,我們兩個跟著師父這麼久什麼好處都沒撈著。還沒日沒夜被他使喚如奴。”
“可不是嘛。那老禿驢那麼多珠寶,一個人吃了大半香火錢。我們將他伺候得再好也從不見賞賜,苦活累活倒是全給了我哥兩。”另一僧人約莫十五六歲,具是青春年少,說著抬起手裏的鋤頭鋤向那屍體心口處,入肉三分不見一絲血氣冒出。“這死東西才入寺多久,倒是豔福不淺被那豔娘看上,隻可惜命短,無福消受。”
“想想那豔娘,哥哥我骨頭都酥了。嘿嘿嘿,什麼時候咱倆也嚐嚐葷腥味兒?”
“師哥你做夢去吧,豔娘是師傅的人,他說給誰就給誰,什麼時候輪的上你呀。快幹活吧!趁著天黑把這死東西埋了。”
那年長些的僧人卻一把抱住了年幼些的那位,踹氣如牛,滿嘴葷話道:“不如你替那豔娘幫師哥舒爽舒爽吧?”上下其手之時,觸及之處滑膩非常柔軟如棉,那淫僧頓時不知身在何處,恨不得把身子鑲進對方身子裏去。正當兩人扭作一團滾在泥地上時,九天雲層之上,睜開金銀妖眼,騰雲而至的孟兮顏睜開金銀妖瞳把這齷齪一幕盡收眼底。再一看這規模宏大,裝修華麗的寺廟四處皆是魔氣籠罩,黑騰騰直衝天際。魔氣之中又隱約透著兩股紫色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