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相思無益 第二十七章 元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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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陌路,寒鴉冷脆,
似乎當風波停歇,許多人也就不在乎諸多事宜,該賞的賞完了,該懲的也懲完了,幾家歡喜幾家愁也已經淹沒在元宵節的準備中,
臨安城有幾個忙碌非凡的日子,一為年,二為元宵,三為桃祭,四為元,眼下後宮諸位主子奴才皆剪彩色花紙以祝王臣君臣和諧,元宵之意,一為團圓,二為君臣相聚,是藍周數百年來最大的宴席之會,文武百官,皆有列座,
但是對於後宮而言,所能夠出席的卻寥寥無幾,一般封位尊上的,以及頗為受寵的可有機會出席,此席向來為後宮一眾宮嬪姬妾奴所奔走以求,一為彰顯在王心中的地位,在後宮的地位,二則是可與家人遙遙一見,
藍周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能夠入宮侍奉的多為莫等官品的子女,入宮為奴為婢,以示官員之忠貞,而能夠成為王之妃嬪者也多是位高者的官家女子,此之謂賢良,
淑妃本是出身不高,不過一介京城尹守之女,故而常得當年的旋姬的嘲諷,
再說這剪住的彩色圖案,姬以下隻可用紅紙等,姬以上可用藍紙,那日昭寧與淑妃剪了一個紫椴林,惹得淑妃側目,直誇她的枝椏兼修,葉葉相傾,栩栩如生,昭寧羞赧一笑,心中卻是苦澀萬分,
後宮中有一名女子的剪紙最是出神入化,自山河溝渠、樹木蓯蓉至女子姣好的麵容,再到亭台樓閣,無所不會亦無所不精,淑妃雖是通女紅之作,較之此女亦是要差上許多,故而每年的這個時候,女子所居的冷漠宮殿,方是熱鬧的時候,也隻有這個時候藍淵才會想起來,後宮中有一個人的剪紙最好,
西冷宮#
西冷宮正殿弦樂殿,高燭輝輝,映的一室堂皇,燭下有一著淺色冬襖女子正執著剪刀對著湛藍的彩色比劃著,似在想著下一幅畫要剪成什麼,正是平日裏禮佛誦經的容姬,此時橙黃的燭光照在她的麵上,臉頰倒生出幾許紅暈來,
身邊有女子拿起已經剪好的圖案放到案上的櫥子上,一個挨著一個,有將聲和,所剪乃是一名身穿戎裝的將君吹奏邊疆的笳曲,旁邊坐著常服的王,女子一眼就看出來這人是王,是因為在常服的衣角處繡了一團細小的龍紋,龍鱗細如發絲,龍目點如針尖,再觀人物麵容,女子雖未見過王及多麵,也能認出來是藍淵不假,隻那將軍卻是不認得的,又有一幅稍大寫的剪的乃是群華宴,人頭攢動,卻個個的能看出眉眼來,想必是想象元宵宴日所作,
“撫月,快放下罷,來看看這頌藍紙,剪個什麼才好,”拾排剪紙的正是平日裏嚴肅的緊的撫月,此下看過容姬手中的頌藍紙,心中略有一計,
“主子剪的乏了罷,倒是忘了頌藍紙的典故?傳聞酈戈末年,鈺酈王昏庸無道,嗜好男寵而喜殺戮,期間後宮酷刑不斷,更好驕奢,廣征重稅,天下百姓苦不堪言,途有餓殍,比比皆是,乃有我開國君主,普施善道,果敢聰慧,得朝臣所賞,相誠依附,後無戰而取鈺酈王首級,建藍周朝,輕徭薄賦,百姓方得生道,於是百姓做頌藍紙,以當時最精湛的技藝做出薄雪藍之色又融以金粉乃成頌藍紙,其紙柔脆,在燭光下更是熠熠生輝,以感恩祖宗之救民於水火,”
“可不是麼,我竟忘了這事,如此說來,做一個安居樂業豈不更好,人人隻剪君臣,倒把君民忘了,這紙是何人所奉?定要重重的賞了才好,”
“喏,”
容姬略做思量,便開剪,卻是一跟一品燭已燃完還未做完,撫月剛要換跟燭,卻聽外麵有有人敲了門扉,撫月氣惱,心想誰這種時候來打擾?
外麵一道暗暗的男聲道,
“容姬,是朕,”撫月當下立即開了門,正是披星戴月的藍淵不錯,身後跟著盛英伺候,
容姬聽得藍淵的喚聲,聲間似有怠意,忙放下剪刀,趕著要行禮,卻將正在剪的安居樂業,刮到了地上,
藍淵注意到剛剛落定在地上,尚未完成的剪紙圖,
“怎麼這麼暗?是燭用的沒了麼,冬巷的人越來越憊懶了?”藍淵一手撿起地上的剪紙圖,一邊喝道,
“回王上,娘娘事前一直在剪此安居樂業圖,一燭燃盡也未完,是以奴正欲換燭,”
“如此,容姬費心了,撫月你去吧,”
一聲撫月,喚的容姬與撫月二人均難掩眼中的笑意,
藍淵攜著圖,安坐於案前,容姬在身後端端的站著,等候著藍淵的吩咐,而藍淵坐定後便仔細看起了剪紙,漸漸的臉上原本的怠意被微微揚起的唇角所取代,容姬在一側眼觀心度,自知這幅畫是藍淵所滿意的,心中一頓爽快,
剪紙左側,臨安的疏林薄霧中,掩映著草橋、流水、老樹,有兩個腳夫趕著糧車朝著臨安城門走去,一片樹木枝頭,微微有些許突起,恰是嫩芽兒,雖說臨安的春天還遠著,但是這麼剪出來,卻有幾分春寒料峭的意味,沿著臨安江上人煙稠密,糧船雲集,河裏船隻往來,首尾相接,江岸上林裏著茶館,客棧,腳店,酒肆,鱗次櫛比,中間人頭攢動,摩肩接踵,茶館前交頭接耳,相交甚歡,腳店前船夫卸下貨物與店役打牙,酒肆前排著長隊,酒間小二正沽著酒,臨安江是橫跨著上的是一座規模宏大的白玉石拱橋,結構精巧,形式優美,宛若飛舞的綢帶,故名玉帶橋,是為如臨安城必經之地,橋下遊一畫舫,紗帶飄舞,香鬢繚繞,舫頭有一對歌舞,舞女身姿婀娜,又有一長發窈窕女子彈奏著琵琶,給畫舫更填了幾分情趣,
橋過西去,乃是一應林立的高樓,再西區是相互挨著的房屋,有瓦頂的,也有草頂的,交通阡陌,屋舍儼然,期間有杠著竹鎬的農夫,腰間係著汗巾子,有正在織布的婦人,更有雞舍,牛舍,樹木成森,有水成泊,幼童相戲其中,林中更有青年背著匆匆落葉朝著屋落走去,再西去,有屋裏煙囪頂上已起煙霧,有眾夫人相簇撿菜,生火做飯,屋前有木案,案上置有園米團子,有三兩小彩,有酒壺,有刻有花紋的薄碗,碗中有米,遠處正有一隊隊衣著相仿的男子,朝著屋前走來,乃欲飯也,
男子們身後乃是一大片相同的田地,梁高而麥低,田埂朝思暮相隔,又有人扛著鋤頭回走,最右邊似是剪出了高山模樣,尚有一部分未完成,即便如此,剪紙之精細,應有盡有,其安居樂業可現,
無君無臣,而成一畫,更何況結構嚴謹,繁而不亂,長而不冗,段落分明,紙中每個人物、景象、細節,都安排得合情合理,疏密、繁簡、動靜、聚散等畫麵關係,處理得恰到好處,達到繁而不雜,多而不亂。也難怪後宮之中剪紙之最屬容姬莫屬,
藍淵將剪紙一處一處看完,新換的燭已燃至一半,雖則容姬站立半響,腳已範酸,但見藍淵舒展開的眉頭,心中便無何計較,
“哈哈哈,好,好作,無君無臣,正是正心中所惦念,亦是朕心中所想,容姬你最知朕心,”藍淵喜的眼睛眯了起來,麵色鬆淡,嘴角揚起,任誰看了也知藍淵此時心情大好,
“王上謬讚了,妾久局深宮,此些情景不過是幼時家中奴從所訴,如今王上勵精圖治,百姓安居樂業,隻怕要比妾之愚做要好上千百倍,妾隻怕此作不能盡顯人間百態,還望王上不責罵妾隻愚鈍才是,”
“容姬,你心懷百姓,得朕之心意,可還有錯則不成,幽幽後宮,能有你如此憂心於朕,朕心安慰啊,”
容姬拜了個大禮道,
“妾為王之妾,理應替王上分憂,”
“你最右處,是還未剪完嗎,原想剪了什麼?”
“妾自度,是想剪了高山青蔥鬆柏,並上瀑布高落,流水潺潺,以及山中隱士之茂林,茅屋前秀竹,山中野獸,”
“容兒你且坐下罷,”容姬如蒙大赦般,見王上陷入思想,也不做推脫,行了宮中平禮,下了躬也就是算了,
“朕這裏有一個想法,與你所想有所不符,隻是不知會否與汝願相背,朕想著,剩下的畫不作更好,”
容姬轉念一想便笑開,
“王上思慮周全,妾望塵莫及,”
“便好,朕許久不曾來看你了罷,”容姬知藍淵何意,卻不敢輕易答話,藍淵每一年隻有這個時候會想起西冷宮,也隻有這個時候會來到西冷宮,
“妾終日潛居不出,竟不知外麵個個姐姐妹妹如何,隻與撫月抄經念佛,實在是罪過,日日也以清齋做膳,恐不合王上口味,”
“清齋?朕倒是知道幾味,不知容兒此處是何樣式,”見藍淵眉眼盡開,便隻此時情念已到,遂撚了個幾近佛家釋然的笑容,
“那妾便留王在此品評可否”
“容兒知我,”
一旁伺候的撫月心中笑開了花,
窗外明月高懸,幾近元宵之日,清輝墮地如霜,雪積在弦樂殿的屋頂,與月輝相應,似是許久不見的故人,與之歌,與之已柔情,
無人可見,弦樂殿中燭紅人暖,香鬢散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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