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緣起 第十一節 審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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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姐拿出一把貢香,這次卻沒有點燃,而是讓我和小右在每一張飯桌的夾層裏放上一支貢香。我這才發現,食來館的漂亮小飯桌,竟然還藏著極其隱秘的夾層。那夾層就在飯桌背麵,如果不是妙姐告知,誰也不會發現這個秘密。
貢香挨個放好了,妙姐又從櫃台抽屜拿出一方古香古色的硯台,一支筆身上篆刻著精美圖案的毛筆,還有剪裁的方方正正的黃表紙。我仔細看了一眼,毛筆上那圖案很眼熟,似乎和當初妙姐用來割去劉易背上鬼臉的匕首上麵的圖案是一樣的。
妙姐磨好了朱砂,用毛筆飽蘸著鮮紅如血的汁液,深吸一口氣,在黃表紙上一氣嗬成一副符咒一樣的符號。妙姐畫完,仔細端詳一下,滿意的點點頭,然後便交給我,讓我貼在飯桌背麵。
她一張接一張的畫,直到黃表紙用完了,剛好每個小飯桌也都貼上了符咒。
期間,我又小聲問小右,這些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
小右小心翼翼的看看妙姐,見她正在專心畫符,就極小聲的一邊幹活一邊告訴我,這是妙姐用來追蹤白叔叔所說“獵物”的手段。妙姐的畫的符咒就叫“縛”,一旦出現獵物,在“縛”作用的範圍之內,“縛”就會自動燃燒,在獵物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氣味。小飯桌裏的貢香是用來震住獵物,使它們不在小飯館作祟。隨後白叔叔會追蹤著“縛”的味道去追捕獵物,這就是在幫助白叔叔了。
我又問:“照你這麼說,白叔叔的獵物,是這裏的食客了?難道他要吃人嗎?”
小右翻翻白眼,用看白癡的表情看我一眼:“愚蠢的女人,這怎麼可能呢!你以為你周圍都是人,其實有很多別的東西附在人的身上。白叔叔是追蹤那些東西,怎麼可能吃人!”
好奇心太盛,我不理會小右的冷嘲熱諷:“看起來妙姐和白叔叔有過節,怎麼又幫他了?”
小右忽然曖昧的笑了:“嘻嘻,這個問題嘛,以後你會知道的。”
妙姐忽然抬頭朝小右瞪了一眼,小右立刻縮了縮脖子,噤聲了。
我偷笑了一下,也悄悄咬起嘴唇,不再問什麼。
待都幹完了活,妙姐拍拍手:“好了,你們去休息吧。不過,我還要囑咐你們,日後無論在食來館發生什麼事,小右你都不要擅自幹涉,阿嗚你也不要害怕,一切都有我來處理。”
我倆各自點點頭,夜色已晚,妙姐囑咐小右送我回家,小右不情不願的答應下來。我很高興,因為我正好可以趁機問小右一些事情,以滿足我的好奇心。
夜色很好,圓圓的月亮掛在樹梢,蟲鳴聲此起彼伏。我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小右嗤笑:“真看不出你就是那個人,這怎麼可能。你看你做什麼都一副蠢樣,給那個人提鞋都不配。”
這是小右第二次提到那個人了,我正好趁機發問:“那個人,到底是誰?”
小右欲言又止的看看我,又看看身後的食來館。
我忙小聲說:“你悄悄告訴我,我不會告訴妙姐的。”
我算準了小右不是一個能夠保守秘密的人,果然,他忍了半天,咬著嘴唇掙紮了很久,還是開口了:“那個人,是我們的神!她風華絕代,無人能夠直視她絕世的容顏!也無人知道她的法力最高能達到什麼程度!也許從盤古開天辟地的時候,她的法力就同天地一起而生了。她的意念一動,便可以毀滅整個世界。不,不止整個世界,也許能夠毀滅過去未來,使整個宇宙坍塌!”
那我便想不明白了:“聽你們的意思,她是消失了是嗎?既然她的法力如此之大,是什麼可怕的力量使她消失了?”
小右漂亮的臉忽然變得很沮喪:“萬物相生相克,即便再偉大的存在,也有她的弱點。不過,據我們家族的長老說,她一定會再重生。而我們家族的任務,便是尋找她,守護她,直到她重生為止!隻有她重生了,才能讓我們被破壞的滿目瘡痍的世界恢複原來的繁華。如果找不到,慢慢的,我們的整個世界就會灰飛煙滅。”
“那她究竟是怎麼消失的?又怎麼重生呢?你說我就是她,又是怎麼一回事?”我連珠炮的追問著,小右忽然又瞪起了眼睛:“別再問了!我已經跟你說的太多了!”
我不甘不願的撇撇嘴,想了想,又問:“那麼,白叔叔又是怎麼一回事?”
小右已經不耐煩起來:“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八卦!”
我得意的笑:“我知道,他們兩個的關係一定不是那麼簡單,沒準,是舊情人!”
小右這次倒是用刮目相看的眼神打量著我:“看不出來,你還是挺聰明的。沒錯,他們以前是舊情人。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我興奮的追問。
小右白了我一眼:“隻不過後來鬧翻了。”
看小右半晌隻顧低頭走路,不再跟我說話,我忍不住追上去繼續問:“為什麼鬧翻呢?”
已經到了我家樓下,小右站在樓門口:“因為,白叔叔自詡為審判者,按照自己的標準來幹涉人間的事情,在人間追捕他的獵物。而我姐姐認為,我們族人不應該仗著強大的法力左右人類的發展。”
我還想問點什麼,小右已經轉身就走了:“好了,我已經跟你說的夠多了,再見!”
我意猶未盡的歎口氣,聽見小右一邊走一邊還兀自嘀嘀咕咕:“真不知道為什麼跟這個蠢女人說這麼多。”
我聳聳肩,轉身進了樓裏。
我已經知道,我將會在食來館遇見更多不可思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