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氣襲人。
    冷風徹骨，那冰立料峭、細密如珠的雪粒從高垂的天際緩緩落下。
    隻是伴隨著呼嘯不明的狂風，那些雪沫仿佛在風的操控下，旋轉、起舞。
    就像一場場悲歡離合和數不盡的人間常事，每每發生卻又很快止在口間。即便那些響徹天地的大事跡和那些大人物也不過隻在那裏罷了。
    溫瑞安年少時對於世事還處於知否與未知否之間。山莊裏有專門的教習夫子，但是溫瑞安一點也不喜歡他們轉述描繪的陳詞濫調：都是一些老得發黴了、從裏到外就那麼潮臭的東西。
    他與人接觸得少，自然也就過濾掉了一些人事和心機。
    這般孤傲，也不怎麼通得人世。
    但是，這也隻僅限於年少時懵懂無知的他而已。
    師父回答了他的那個問題，卻也好像沒有徹底解釋清楚，他還清晰地記得，他當時說：“你還不是他們，但你終究又會成為他們，等到那個時候，你自然會知曉你要的答案。”
    溫瑞安覺得這個問答有些奇怪，卻也好像改變了他的一些什麼想法似的，他自己點點頭，又和師父一起練劍去了。
    之後的他一直在改變，但仍舊沒有釋懷。
    他變了很多，不再麵無表情，嚐試去做一點開心或者悲傷的事。
    然後，在一天閑雲飄蕩、幽穀靜空的自然風色裏，他牽著馬兒，與林中萬物嬉戲，他笑得很開心。
    隻是因為，他突然覺得，之前那個一直纏繞他的問題已經不再是個問題了。
    萬物空淺眠，止醉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