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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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人徹底的愣住了,厲睿倒退幾步,背後靠上牢房冰冷的牆壁,“你、你究竟在說什麼?”低啞嘶吼的聲音不像是從一個孩子的口中發出的,那聲音蒼老而失落。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你想要引起你那冷情的父皇的注意,因為他什麼都不放在眼裏,什麼都不在意,於是你想到祭天大典,這種事情是你父皇不會不在意的。你利用我們交換的玉佩,勾結騰國人,你告訴他們騰煊會破壞祭天大典,讓騰國的人來接應,騰國是妖國,他們堅信,隻要破壞了祭天大典,定會動搖懾國的江山社稷,於是答應了你。之後你將我送到了祭天大典之上,想必我的那塊你的玉佩,是你事先就從我身上取走,留在了祭壇那的。”
“胡說!完全是一派胡言,我勾結騰國,破壞我父皇的祭天大典有什麼意義?懾國的江山社稷動搖,對我一個懾國的皇子有什麼好處?”厲睿歇斯底裏地吼著。
立於牢房門邊的騰煊轉頭看向已經不再冷靜的厲睿,“沒有好處,不過也沒有壞處,因為你和你的父皇都不相信破壞祭天大典就能夠動搖懾國的江山社稷,你隻是想要利用此事,讓你父皇抓到那個破壞祭天大典的你,你希望他抓到你,就像現在這樣把你關進地牢裏,這就是你一直等待的一刻。”
“哈!你在說我是白癡嗎?我有病嗎?我想找死嗎?”對著騰煊如此荒謬的話,厲睿怒極反笑。
“你沒病,也不想死,你隻是想要引起你父皇的注意,你想讓你的父皇抓到你,但以你父皇的智慧,他最終會知道,你不是那個破壞祭天大典的人,所以他會親自來地牢裏把你接回去,為了這份讓你曾經入獄的愧疚,他會對你比對其他皇子稍好一些,你想得到的就是這個。”騰煊停頓下來,等著厲睿補充,對方卻隻是狠狠地瞪著他,一言不發,甚至不再否認騰煊的話。
“你不想說嗎?那我繼續說下去好了,你當初也沒想到我會回到宮裏來,你之前並未想害死我,你以為我會被騰國的人救走,至於皇上最後若是知道了,破壞祭天大典的人是我,是否會對騰國用兵,你就真的不在意了。可是我沒有被救走,你的計劃因為我稍微的被打亂了,你也曾猶豫過是否放棄這個計劃,畢竟在這宮裏,你也是寂寞的孩子,騰煊的確曾經被你視為朋友過。”
“對,我是曾經把你當作過朋友,可是你卻並未當我是朋友,你根本就是他們所傳的那樣,你是妖國的皇子,你是會迷惑人的妖人。”厲睿的眼睛因為憤怒而變得赤紅,甚至充滿了殺氣。
騰煊點頭,“對,你就是在知道了我病了那日,皇上在我清香閣陪了我一夜後,才徹底的下定決心,要將計劃進行到底,我猜測是你故意放出風,讓監視在你寢宮外的守衛聽到你親口說出你就是破壞祭天大典之人,讓他們稟明皇上。然後再買通大臣,讓他們也在皇上麵前進言,無論如何要將此事有個說法,皇上這才抓了你。”
“沒錯,父皇誰都不在乎,從沒在乎過任何人,無論是他身邊的嬪妃還是他的皇兒皇女,無人入得他的眼,我沒有六皇子好命,他的母妃目前還算入得父皇的眼,厲勳還有見到父皇的機會,我的母妃早逝,父皇恐怕連我長得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我從未怪過父皇,因為他就是這樣冷情的一個人,他擁有整個國家,他征戰無數,他就是那麼一個不需要任何人的強大的人,所以我也想像他一樣有勇有謀,我現在沒有體力去征戰沙場,那麼我就要用我的智慧去吸引父皇的注意,他終究會知道,他的皇兒厲睿不差。”
厲睿說到厲懾輊的時候,臉上會洋溢出一種難以掩飾的崇拜,是對一個帝王的崇拜,也是對一個父親的敬仰。
“用這種無意義的事,去得到他的注意,你……”
“閉嘴!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這個靠著妖術迷惑了我父皇的人,別以為父皇是真的在意你,他怎麼會在意你,你的妖術也不會長久的,以父皇的睿智,很快會知道你就是破壞祭天大典之人,他馬上就會來把我接出去,然後把你留在這裏,擇日就會將你斬殺的,一定會!”厲睿惡狠狠地說著,可愛的麵容帶著扭曲的嗜血殘酷。
“是嗎?在你眼裏,那個高高在上,智慧過人的父皇,會是如此容易被你欺騙的嗎?你覺得他難道不會發現,那個勾結騰國的人不是我騰煊,而是你嗎?你覺得他真的還會來看你嗎?不如咱們打個賭吧,我賭你今生今世再見不到你的父皇了。”騰煊說罷,卻沒有等厲睿的回答,就走出了牢房的門。
稀裏嘩啦的鎖門聲,讓兀自陷入驚恐的厲睿驚醒過來,是的,他好像忘記了最重要的事,那就是父皇會知道所有的一切,那麼父皇究竟會認可自己是他聰明的皇兒,還是更痛恨自己與騰國勾結呢?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呢?
騰煊走出地牢時,護福準備了轎子來接他,小人兒隻看了護福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就上了轎子,他的確是要去見厲懾輊,有些事情還是要親口確認一下才行。
厲懾輊依舊在禦書房裏批閱奏折,見騰煊走進來,才放下手中的筆,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說道:“護福,晚膳就擺在這裏吧。”
護福答是,慢慢退了出去。
厲懾輊看向站在窗口的小人兒,小東西好像特別喜歡站在窗邊,從窗口望出去的風景,總是能夠吸引他的注意。
“身體可好些了?”厲懾輊身體向後靠去,視線不曾離開過騰煊。
“皇上不是已經瞧見了,騰煊很好。”騰煊若有所思,厲懾輊也不再言語。
騰煊心裏有些煩躁,既然厲懾輊已經用轎子把他接來了,自然是知道自己來此的目的是厲睿,或者說是為了破壞祭天大典的事,可是厲懾輊直到此刻都隻字未提。
“為什麼抓了厲睿?你準備如何處置他?”騰煊突然轉頭,正好迎上厲懾輊銳利的視線,小人兒別開眼,語氣和緩,“他還是孩子,放過他吧。”
騰煊自己也沒想過竟然真的會為厲睿求情,在未見到厲睿前,騰煊也不十分確定厲睿究竟是不是他剛剛驗證出的那麼有心機之人,可是事實結果厲睿的的確確是那樣的人。
一個五歲的孩子,為了得到他父親的關注,費盡如此多的心思,果然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如此小的孩子就心機如此深了,騰煊甚至感覺厲睿是可怕的,但在見到厲懾輊時還是說了求情的話,隻因為厲睿是眼前這個男人的親生皇兒。
或許也是因為騰煊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父親,他總是因為工作很忙,而無法陪伴在自己身邊,騰煊有時也會怨他會生他的氣,但在心裏卻是敬重他的,這種心情,騰煊可以理解。
厲懾輊高大的身體從桌案前走了出來,來到騰煊的身邊,很自然的將窗邊的小人兒抱了起來,已經一月之久了,小人兒卻好像不但沒長,還更瘦了一些,“祭天大典的事總要有個說法,就算是朕無心追究,關乎江山社稷,群臣也必堅持到底。”
騰煊靜靜地被厲懾輊抱著,反正就算是他掙紮,這個男人也不會放開他,轉過小腦袋,用那雙黑亮的眼睛怨懟地瞪著男人,“可是不該是他,皇上手裏那枚刻有睿字的玉佩,是他幾月前贈予騰煊的,而且皇上也看到了當日破壞你祭天大典的人是我,不是他。”
厲懾輊撫摸著垂落在騰煊胸口的烏發,淡淡道:“你覺得這種事還需要你說嗎?”
騰煊舔了舔嘴唇,他相信他能夠猜到的事,厲懾輊自然比他更清楚,歎了口氣,那張稚嫩的臉上卻露出了與之不相符的成熟,“算了,你打算如何處置他?”
騰煊的發絲在厲懾輊的手指間穿來穿去,男人笑得狡黠,“不如你來告訴朕如何處置他比較好?”
騰煊瞪著厲懾輊深沉黑眸裏湧動的笑意,他還不至於傻到相信這個男人會聽自己的意見,“騰煊說了皇上可會采納?”
“不如你說來聽聽。”厲懾輊的手滑到騰煊的尖下巴上捏住,“說不定朕會聽你的。”
“條件呢?”騰煊的臉立即沉了下來,秀眉蹙得緊緊的。
“什麼條件?”厲懾輊裝傻,用手指推動小人兒的嘴角向上,刻意的弄出了一個笑著的模樣,“你笑一下吧,你不是很愛笑的嗎?”
“說吧,究竟什麼條件?放他一條生路,給他一塊領地,賜他一個王爺的頭銜,讓他好好活下去吧。”騰煊扯開厲懾輊放在自己臉上的手,卻不肯吝嗇一個笑容給他。
“騰煊,你以為你是誰?你知道你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嗎?你在替朕的親生皇兒到朕這來求情?你不覺得可笑嗎?”厲懾輊眼中的笑意被冰冷所取代,一絲嘲弄蘊在眼底。
騰煊深深地看了厲懾輊一眼,攤開雙手,“好吧,算了,既然如此騰煊不想再說下去了,當騰煊不曾來過,皇上容騰煊退下吧。”小人兒說罷推開男人,從他的身上滑了下去。
護福此時已經命人將晚膳擺上了桌,看到騰煊突然朝門口走去,也是一愣。
身影晃過,騰煊的驚呼還未出口,人已經被厲懾輊從身後抱了起來,“已經該用晚膳了,陪朕用過晚膳再回去吧。”厲懾輊明顯帶笑的聲音,讓騰煊聽得很惱火,分明就是為了突然逮到自己而得意著。
騰煊用手肘用力頂上厲懾輊的胸口,被厲懾輊輕易的化轉了力度,還是被穩穩的抱進男人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