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凶器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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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騰煊先是無奈地撇了下嘴角,而後秀眉一挑,整張小臉笑得飛揚起來,順勢將兩條軟嫩的胳膊纏在了厲懾輊的脖子上,溫潤的小臉湊到男人的臉側上,嬌嫩的臉蛋若有似無地擦過男人冷硬的臉龐,小人兒的呼吸熱乎乎地傾吐在男人耳邊,“皇上難道是怕騰煊跑了,所以才一直把騰煊抱得這麼緊、這麼牢?”
    厲懾輊橫豎頂著那張冰冷無表情的臉,即便是被懷中的小人打趣,也絲毫不動容,隻冷冷道:“難道你心虛?人真的是你殺的?”
    並非質問,仿佛就是那麼隨口一說,問得自然又隨意,一點兒也不在意。
    騰煊鼓著腮幫子,整個臉像個小肉包子似的,轉動著黑珍珠的眼睛,把嘴巴裏鼓鼓的氣噴到男人的臉上,“哈,皇上很希望是騰煊殺的嗎?您應該不需要找這個理由來殺騰煊吧,您不是早就握有騰煊的把柄了嗎?想要騰煊的腦袋,隨時隨地!”
    厲懾輊狠戾地瞪了騰煊一眼,像是嫌他話多,卻沒說什麼,一路在蘭妃的帶領下,來到西麵無人居住的寢宮中。
    偌大的寢宮裏,白色的幔帳隨著窗口的風吹進來,拂動出詭異的飄渺感,床榻上靜靜地安放著蘭堡大將軍的屍身,白色的被單掩蓋,將整個屍身遮擋的嚴嚴實實,屍身擺放的很齊整,從外麵看起來並不像是斷裂兩截的身體。
    滿室刺目的白,透著無盡的悲哀與淒涼。
    蘭妃剛剛平複下來的心情,在看到床榻上的屍身時又再度崩潰,哭倒在地。
    厲勳隻在剛剛見到厲懾輊的時候掉過眼淚,之後就再沒有了,此刻他也隻是用仇恨的眼神狠狠瞪著騰煊,一副要把他剝皮抽筋的凶狠樣。
    厲懾輊對護福晃了一下頭,護福立即命令身邊的太監,小心翼翼地掀開了被單,被單下的屍身已經被人換過了衣衫,一套素白的衣衫下掩蓋了屍體本身給人的森冷和恐怖感。
    蘭堡中等身材,劍眉寬臉,看起來一身正氣,長久以來習武的他,即使人到中年,身材仍健碩,肌肉堅實。
    護福很懂得厲懾輊的心思,不用他傳召,已經宣了提刑官吳升前來,由於他並不住在宮中,需要些時間趕來,所以護福是在聽到宮女請皇上來蘭苑時便傳了話,所以此刻吳升人已經在蘭苑外等候了。
    厲懾輊一聲召見,他便立即走了進來,拜見過皇上後,就二話不說的走向了床榻前的屍身,這是他常做的事情,和屍體麵對麵的查出死因,不過在宮中卻還是第一次,不是說宮中就從不死人,而是宮中死去的多數是奴婢,能蠻過的就蠻了,並不受什麼重視。
    吳升自然是認識蘭堡將軍的,大將軍威名遠播,誰人不知,況且都是一個朝中做事的,心中帶著惋惜,查看屍體時比平日更仔細,就怕不能給大將軍一個公道。
    厲懾輊沒有忽略懷中人在見到蘭堡屍體時的表情,那在被蘭妃指控是殺人凶手時,都不曾展現過任何表情的小人兒,在看到蘭堡屍體時,居然露出了驚訝和困惑的表情,似乎與他預想的不同。
    吳升仔細地瞧過了一番,尤其是在屍體斷裂開的地方,那裏已經血液凝固,好在天氣不太熱,倒還沒有發出腐爛的味道,隻是在溪水中浸泡過,整個屍身都浮腫著,有些難辨本來麵目,但仍可辨認出此人確實是蘭堡。
    “怎麼死的?”見吳升從屍體邊走回來,厲懾輊沉聲問道,懷中小人兒若有所思的模樣,引起了他的注意,故意把手放到小人兒的腰上捏了一把,看到騰煊擰眉瞪圓了眼,卻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冷然表情。
    “回皇上,蘭將軍是被人攔腰切斷而死。”吳升十分肯定的答道,表情卻有些遲疑。
    “用得什麼凶器?”厲懾輊問著,眼睛卻看向懷中之人。
    一名成年男子,活著被人硬生生的攔腰砍斷,必定是用了什麼利器,或者真的是十分凶猛之人,既然說看到的凶手是騰煊,那麼就必定是用了特殊的兵刃。
    “這個微臣也不能十分的確定,切口相當的整齊,不像是刀或者劍之類的,沒有刀身劃過的痕跡,倒像是一根鐵絲,徑直切過,可是……”吳升無法確定的就是兵刃,似乎無論是什麼東西都不對勁。
    “如果是鐵絲銀線之類的東西,屍體的切口上又沒有被勒過的痕跡,那麼真的運用此武器殺人之人,應該是有相當深厚的內力的。”厲懾輊接著吳升的話說下去。
    蘭妃叩拜下,又深深地看了榻上屍身一眼,眼淚忍不住又在眼圈裏打轉,“臣妾知道,要皇上相信一個那麼小的孩子殺人,的確聽起來荒唐,何況臣妾的父親是習武之人,怎會輕易的就讓一個孩子得手了。
    不過既然有人親眼見到他殺人,可否請那人來當麵對峙,這樣臣妾也好死心。”不見厲懾輊幫騰煊說話,蘭妃心裏又升起一絲希望,雖然騰煊還是個孩子,不過他確實殺過人不容他抵賴。
    厲懾輊冰眸掃了騰煊一眼,對方無所謂的撇著小嘴,扭動著身體,在男人懷裏調整了一個更為舒服的姿勢,讓厲懾輊放開他似乎是不太可能了,這男人好像抱他上癮了。
    “傳吧。”厲懾輊冰冷的手指在騰煊鼓起的小臉頰上彈了一下,嘴角輕勾出淺笑的弧度。
    蘭妃不曾見到過皇上這種表情,不對,是不曾見到他為了某人露出這種近乎可以算是寵溺的表情,也許對一般人來說,這種表情算不上是寵溺,隻是一個淡到讓人幾乎分辨不出算不算是笑容的表情,但對於一向冷然的厲懾輊來說,絕對已經是難得的寵溺了。
    蘭妃有片刻的恍惚和不確定,厲懾輊的表情稍縱即逝,她甚至會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厲勳自始至終都狠瞪著騰煊,此刻也是一副要把眼珠子瞪出來的模樣,可憐他小小的人,氣得渾身發抖。
    被宮女帶進來的是一個年邁的老太監,騰煊已經不記得是否在清香閣裏見到過他,也許他是在院子裏或者某處打掃過,不過他不想費腦細胞去想。
    老太監一進門就跪在了地上,根本就不敢看厲懾輊,即便不抬頭,也感覺到那冰冷的視線落在身上,冰寒的讓人直打哆嗦。
    蘭妃見到那老太監態度十分和善,語聲溫柔,“你不用有所顧及,雖然他是你的主子,但是你隻要說出昨晚所看到的實情就好,一切和你都沒有任何關係。之後我們也會在城裏給你準備一套房子,讓你去安享晚年。”
    給皇上請安後,老太監吞咽了一下口水,努力回想昨夜的情景,“奴才、奴才昨夜想起後院的門好像、好像沒有關好。
    起來準備去關上,就看到、看到騰國的質子,他殺、他殺了人!”因為一心想著騰煊不過是他國的質子,說出事實總是沒有錯的,好在他沒有抬頭看向厲懾輊,不然看到他懷中的騰煊,說不定他就沒有膽量說出事實了。
    蘭妃鬆了口氣的同時,急忙追問道:“你是親眼看到他殺人的嗎?”
    “是、是奴才親眼所見。”頭垂得低低的老太監,情緒慢慢地穩定下來,畢竟說得是事實,底氣也比較足。
    “你是看到他如何殺人的?”問的人不是蘭妃,而是按捺不住的吳升,他很好奇一個孩子是如何殺了比他高大得多的成年男子,而那個人還是征戰沙場多年的勇猛將軍。
    老太監愣了一下,或許是聽到了別人的聲音,一時不知道此人是誰,也或許是在回憶當時的情景,“這個、這個奴才有點……不知該、該怎麼說……”
    “你不要害怕,看到什麼就說什麼,看到殺人的確讓人很害怕,你慢慢想一想說清楚一點兒。”蘭妃用盡耐心竭力安撫。
    騰煊始終一副無所謂的無聊樣子,偶爾還打個哈欠,昨夜一晚上沒有睡好,噩夢連連,為了曾經被綁架的經曆,果然記憶這個東西,有時真的很可怕。
    厲懾輊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騰煊束在身後的黑亮秀發,軟軟滑滑的發絲從指縫中穿過,如絲般柔順,很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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