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那些瘋狂，都是前世的債。
    回到鑲城，霧霽花了七天的時間，確實有些長，但他也累了。他的功夫並不及軒轅次孟星他們，他的輕功更是慢上這幾人幾拍。
    好在，進了鑲城，他看見了他想要看見的人。薑冶就在城裏，喝著酒，狼狽如當初的他。
    看見他來了，薑冶的手臂張開，癱倒在地上，對他道：“南笙，過來坐。”
    南笙，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呼喚了，很親切。
    每一次聽見那個人喚南笙這兩個字，他都會心痛。
    南笙死了，死在一個人的短劍之下，也是死在了自己配製的毒藥之下。
    薑冶親手埋葬了自己啊！
    霧霽走過去，躺在薑冶的臂彎。薑冶瘋了般的將酒壇口子對著霧霽，將酒一個勁的往霧霽口中灌。邊灌著酒邊吼道：“你是南笙，你是南笙，對吧。第一眼看見你，我就覺得你是南笙……我，我他媽瘋了我……”他是真的瘋了，忽的一揚手，一揮下，將酒壇摔在了霧霽的耳邊。聲音刺耳，碎片震飛在霧霽的耳邊，臉上，發裏。
    出血了。
    受傷了。
    痛了。
    兩個人，都是心痛了。
    薑冶緊緊的擁抱著他，用嘶啞的聲音拚命的說道，“第一眼看見你我就知道你就是南笙，可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這個人活著，他高興，也憤怒，更多的，還是恨。
    恨這個人絕情，溫柔如南笙，竟然也會這般的絕情，明明就在世間，為何不來見自己，為何要這般折磨著自己，活著的時候待自己那麼溫柔，死了，為何要如此殘忍。
    薑冶狠狠的一口咬住霧霽的脖子，咬了滿口的血。
    霧霽沉沉的吟了一聲，他道，“我恨。”
    這兩個字，便是那麼多為什麼的回答。
    “我恨！”
    兩個字，如同兩個狠狠的，會要了人性命的巴掌，打醒了薑冶的酒勁。
    霧霽道，“是我師父救了我，給了我重生的機會。是你殺了南笙，要去了南笙的命。南笙的命早就給了你，霧霽的命，是師父給的，隻屬於師父，隻屬於霧霽。”
    原來，霧霽已經和南笙沒有關係了。
    一場死，一場生。
    已經是隔世了，他們，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薑冶急忙抓住了他，要抱著他，死死的吻著他，“不，你永遠都是我的南笙，無論別人給你什麼樣的名字，你都是南笙，都是我的。”
    他吼著，似乎是想要借用這瘋狂的吼叫來掩蓋自己的過去。
    是他害死了南笙？是他嗎？
    不是的，不是的。他否定著，他那麼愛南笙，怎麼會害了南笙呢。
    霧霽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發瘋發狂。
    那些瘋狂，都是前世的債。
    那些債，也隻有這樣的方式才可以償還。
    他最終也用抱住了他，兩人廝狂，打滾在這被春日陽光普照的大地之上。冰冷的，隻有少數活人的街道上，他們沉迷在自我中。任由那些從角落裏偷偷的溜出來的目光打量著。
    “你為什麼會來鑲城？”薑冶邊吻著他，邊問。
    霧霽道，“因為還想來看一看你。”
    “說，說你愛我！”薑冶威脅著他，狠狠的咬著他的肩膀。
    霧霽不說話，也同樣狠狠的咬了回去。
    撕咬，身上全是撕咬的痕跡。
    霧霽道，“我愛你，恨你。為什麼新婚之時不來帶我走！”
    薑冶也同樣恨道，“你又為何要去成婚，你要什麼，我給什麼，你要新娘，我允了，你要新婚洞房，我同意，我隻要看著你，陪著你……”
    霧霽狠狠的一腳頂上薑冶的小腹，他痛恨這樣將就著的愛，很可憐的愛。
    薑冶痛了。
    薑冶揉了揉痛的地方，然後繼續著剛才的動作，什麼也不顧。
    霧霽道，“你說謊，你更想要的，是擁有！”
    是的。是擁有，此刻的他，就想擁有那個人。
    瘋狂的，一句話，喚起了最原始的，最瘋狂的。
    瘋狂過後，一切都結束了。
    霧霽道，“這裏危險，我們離開這裏。”
    薑冶不同意，他擁著霧霽在懷裏，“不，天下沒有什麼地方會有鑲城安全，鑲城的城門有左右十六個將士守著，那些失去了靈魂的人根本就進不來。這裏，才是最安全的。”
    霧霽想了想，看了看四周。
    是的，這裏才是最安全的。剛才他來的太急，太累，第一眼就看見了薑冶，也太興奮，太激動，所以忽視了這些。
    被薑冶擁抱著。
    溫暖而又安穩的胸膛，一閉上眼睛，他便沉睡了過去。
    累了，終於可以休息了。
    薑冶擁抱著他，這個安靜的人，終於，又一次屬於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