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封門】 064、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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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活了多久?”卿君玉問。老人沒有說話。卿君玉凝望著老人的麵孔,那雙黝黑的眼睛,就好像沒有底的洞,也像老人的壽命。
等了許久,卿君玉又問,“孟星,他怎麼樣了?”
“死了。”老人說道,他站在門口,沒有要進門的意思,更沒有要邀請卿君玉進門的意思。
“不可能!”卿君玉大喊出聲,孟星怎麼會消失呢?他在孟星的身體裏留下過的東西不僅僅能夠鎖住傷害孟星的怪物,也能鎖住孟星的魂魄不讓孟星的魂魄消失。
孟星怎麼可能會從這個世界裏消失。
看見卿君玉眼中的絕望,老人笑了,笑的很開心,眼睛裏都是笑意。老人滿意的轉身進了那扇朱紅色的大門,他將卿君玉關在了門外。曾經,他被趕離封門的時候,他也曾絕望過。
他死了!他最愛的人,最在意的人死了。死在了那個年輕的小夥子的手裏。
他怎麼能死呢?
老人不甘心的靠著冰冷的樹幹。
進了門,合上了門,他靠著一根結了冰的樹,沉思著,想著。那個人——封門的主人。
“長老。”一個聲音響在老人的耳後,他從回憶裏驚醒了過來,回過頭去。一個銀發披肩的少年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
“叫我曲安吧。”老人說道。
銀發少年道,“曲安長老。”
曲安很高興,這個少年的聲音,和那個人的聲音很像啊!
“別叫長老,就叫曲安。”曲安再次說道。少年猶豫,他叫不出口啊!
曲安揚手撩起少年額前鋪下的銀發,看著那道血紅妖冶的傷口,“軒轅郎離……”
少年聽清了這幾個字,臉瞬間僵硬了起來。曲安放下了少年的頭發,“這麼小的身體,卻要住兩個靈魂。”
少年沒有聽懂曲安的話。
今日少年醒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個老人。老人對他說:“你叫孟星,你還記得嗎?”少年略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曲安也不去管他是否真的記得。他道,“那你還記得你今年多大嗎?”
“十七?”少年回答的也不是很肯定。他醒過來了,他一點也不覺得痛苦,也不覺得餓。隻是風從窗子裏吹進來,吹在他的身上,他覺得有些疼。
“卿君玉你還記得嗎?”曲安問少年。
“記得”少年回答。他記得所發生過的所有事情,但他沒有一點兒的感覺,那些事情。曾經讓他難過,讓他痛苦的事情,如今一一想起,那些事和他好像根本就沒關有係,他不悲不喜,像個冷雪的旁觀者。
“玉龍山呢?”
“記得,在那裏我學會了飛劍。”少年道。說起自己出生的地方,想起大山倒塌的畫麵,少年的情緒也沒有任何的浮動。
曲安望著少年,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軒轅郎離呢?”
這一次,少年沉默了,眼睛裏有那麼點點的恐慌,過了很久,少年點了點頭。曲安笑了笑,但臉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因為他感覺到了一股氣流,從山門外傳來的,熟悉而又可怕。
他開了門,他等在那裏。他等來了卿君玉。
“哈哈!”曲安笑著。
到處都是曲安笑的回音。
樹下,老人和少年對立著。老人輕聲的對少年說道,“剛才,卿君玉來找你了,他說他要接你走。”
少年仍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望著曲安,就像一座精致的玉雕般的迷人,但卻沒有生命。
曲安笑了,少年冷漠的反應,他看著,覺得痛快,渾身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