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舊事重提
    軒轅次的腳好像被深深地凍在了石板上，怎麼也動不了。一個身著白衫的小童將門打開，“師祖請先生進屋喝茶。”小童的聲音稚嫩清脆，本是讓人聽起來很舒適的聲音，軒轅次的麵色卻更苦了幾分。
    軒轅次的雙腿在顫抖，他抱著孟星的手也在抖，手臂上的力量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寒風拂麵，好像要生生的將麵上的那層皮給刮掉似的，痛到了心窩裏。陰雲覆蓋住軒轅次的眉目，他踏入了門內。小童又將門合上。老人是童顏白發，皮膚還透著紅，軒轅次進來，老夫摸了摸光禿禿的下巴，歎息一聲，“聶魂沒了，也沒人再喜歡玩老夫的胡子，也就剃了，怎麼，這模樣還行吧？”老人問，聲音依然是老人的聲音，那雙眼睛卻是年輕人的眼睛。
    軒轅次將懷中的孟星放下，問道，“還有救嗎？”
    老人依舊隻是摸著下巴，眼睛看著杯中的茶水，茶水漾起漣漪，“死了，呼吸都沒了。”
    “可他——”軒轅次欲言又止，他的眼睛看著孟星身前時而凸起時而凹下的地方，那是住在孟星體內的怪物在尋找出口，裏麵的東西已經感覺到主人死了，它不能在繼續呆在裏麵，否則也隻有死去。
    老人抿了口茶，手拉過披在肩頭的白發玩弄起來，漫不經心的問，“你是想讓他向人一樣死去，還是像怪物一樣活著？”
    軒轅次怔住了。他看著老人，眼神空洞，是被嚇的。
    老人又道，“聶魂，軒轅郎離，他……”老人看著孟星，“他是來自封門的人？”老人問。
    “嗯，來自封門，叫孟星。”軒轅次道。
    “封門！”老人念叨著這二字，他悠哉的走到孟星的身邊，蹲下身，輕輕地撫摸著孟星的銀發，口裏時不時的歎息兩聲。“是玉龍山的孩子吧，真是跟玉一樣，也和那座山一樣。”
    “玉龍山與封門有什麼關係？”軒轅次問，他心裏焦急這孟星與聶魂是否能活，又好奇這兩個地方之間的聯係。
    “聽說幾百年前有三個年輕人被趕離了這片陸地，兩男一女，他們乘著船去了遠方，後來有人好奇，想知道那三人是否死了，也結伴離了陸地，乘著船去了遠方，他們在很遠的地方發現了一座山，和一座神秘的宮殿，山與宮殿之間相距不過數百裏。”老人神態迷離，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神往之色，他道，“那一男一女住在山上，他們有兒子，還有很多徒弟，他們每天都在修煉劍法，還能飛向天上，能日行數千裏。而那座宮殿……”說道宮殿的時候老人又頓了頓，他的眼睛放著亮光，好像真的看見了那座宮殿。他繼續說道，“宮殿晶瑩剔透，隱隱的閃著藍光，走進殿裏就好像真的走入了險境，宮殿，隻有大門前的橫匾上寫著兩個字——封門。除此，再無其他，那時封門裏的人很少，隻有數十個。後來聽說人多了，那裏很富裕，很安靜，他們都尊崇著一位神明，封門的門主——”
    說完，老人意味深長的歎了一聲。
    眼睛裏有惋惜，也有欽佩。
    他轉眼看著軒轅次，“我年輕的時候也去找過封門，也找到了，隻是門主說封門不留大陸上的人。”
    軒轅次疑道，“那為何卿以恒夫婦還被封門收留，卿君玉還成了封門的門主？”
    軒轅次的話就好像一根導火的線，他點燃了老人的回憶，也激出了老人的憤怒，但老人老了。他懂得如何控製自己的情緒，安靜了會兒，老人道，“我是二十年前去的，在那裏停了兩個月，回到這片陸地上的時候遇見了被包在舊棉襖中的聶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