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我與你一起走！”
    劍出手。這是孟星自己也沒有想到的。剛才那一劍似乎並不是因為他，而是劍自己做出的選擇。
    劍並不僅僅是供人使用的武器，它也有自己的生命和靈魂。
    看著插在雪地上，輕輕搖晃的長劍，那在他胸膛裏麵不停的跳動著掙紮著的東西也安靜了下來。
    隻是，從胸前那道傷口裏流出來的血液，不僅僅染紅了孟星的衣，也染紅了地上的雪。軒轅次走到孟星麵前，低首問道，“你，還好吧？”
    傷口不深，血卻是止不住的流。這一刻，他也感覺不到疼痛。隻要身體裏那莫名其妙的東西不在亂動，他的世界便是安寧的。
    孟星搖了搖頭，他起身，仿若沒事的人一樣，拾起劍，劍在他的手裏，冰冷的，沉靜的，恍若死去了一樣，它不再像剛才那樣，會自己做出選擇。
    孟星皺了皺眉頭，沉了片刻，他舉目看著即將消失在雪中的背影。忽然大聲道，“我與你一起走！”
    前麵的背影沒有停下，白衣輕飄飄的揚起。
    孟星繼續衝那抹背影道，“我答應你。”
    簡單地四個字，不僅僅讓前方的人停下了腳步，身後同時也擠滿人，每個人都麵露寒光。前方的背影轉過身來，冰冷的眼神仿佛是在說，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看著身後的人群，裏麵有慕錦，有慕懂華，還有那個救過他一次的白衣老頭。
    軒轅次彎起一側嘴角，逐漸往後退去。
    在白雪覆蓋的屋頂上，還有兩個男人。白衣裹身，風雪寒煙縈繞之下宛若歸來的仙人。那兩個白衣人裏，有一個正是那習慣用白綢蒙住眼睛的白衣男人，他叫卿君玉。孟星永遠也不會忘記的人。在卿君玉的身邊的白衣人則是軒轅次的哥哥，叫軒轅逸。
    身前身後，兩張一模一樣的麵孔。
    孟星回過頭去，隻見剛才那魔鬼般的人在對他笑。似乎也在等待孟星的決定。
    他不是他手中的劍，沒有辦法在瞬間做出選擇。此刻，他的思想是淩亂的，沒有任何的頭緒，眼前的一切都像是一個莫大的玩笑。
    隻見房頂之上的軒轅逸道，“你的決定關係著你是否能夠活著離開鑲城。”
    顯然，這句話不是要他決定誰才是真正的卿君玉。
    就在孟星猶豫難定之時，一隻手搭上了孟星的肩膀，溫和的語調在耳邊響起，“跟我走。”
    孟星尚未回神，自己就已被一人強摟著肩膀飛上了房頂，踏著白雪翩然而去。
    自問一下，孟星覺得自己的功夫絕對不低，輕功也不在卿君玉之下。剛才那從他身側將他製住的人輕功實在是高的可怕。他的速度和力量都不是孟星所能想象的。待孟星回過神來，他已在一個樹林裏。林子裏有一個茅草棚，茅草棚裏生著火，很暖和。那人將孟星放在火堆旁，自己也在孟星麵前坐下。
    這張臉，孟星並不陌生，就在昨夜，他還與自己交過手，他敗在了對方的手裏。當時他以為那是自己的大意和心不在焉。
    今日看來，昨夜之敗絕非大意之過。可回想昨夜情況，薑冶似乎也是拚盡了全力。
    一夜之差，天壤之別。
    “是你。”孟星看著他。
    薑冶拿著一根棍子掏著麵前的火，“很意外？”
    “嗯。”孟星回答的也很誠實。
    “我也很意外，今日我本來隻是想去看看熱鬧的，卻不知看到了不該看到的秘密。”薑冶說話時的神態很疲倦。“也許比我想象的要嚴重許多。”
    孟星沒聽明白薑冶話中所含的‘秘密’，他也沒有任何的緊迫感或危機感。一句話帶給他的，隻是疑惑。
    薑冶似乎也不願去提那讓他覺得疲倦的‘秘密’，他轉過身從身後的一個包裹裏拿出白色的紗布和兩包草藥，不耐煩的道，“洗幹淨了傷口，把藥敷上去包紮好，可別死在這裏。冬天屍體腐爛的慢，我也懶得收拾。沒有溫水，就連涼水也沒有，外麵的雪很幹淨。”
    薑冶的意思是讓孟星用雪來清洗傷口。
    麵對著一張十分不耐煩的死人臉，孟星沒有辦法說出拒絕的話，何況在嚴寒的刺激下，傷口自身的疼痛也就會減少一些。
    雖不知這是好是壞，總歸比流血不止的好。
    待孟星包紮好傷口回來之時，薑冶已疲憊的倒在火堆旁，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