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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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貞,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上飛機吧,到了那邊,記得照顧好自己。”
“木生,感謝這些年以來你對我的照顧,你也一樣,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你身邊的人。”
兩人一別,僅僅隻是幾句話,作為他們相識以來最具有價值的回憶。
董貞離去的身影,讓沈木生的腦海中閃現出許許多多的幻覺,就像有的時候,腦海中最敏感的部位會讓一個人覺得自己不是活在現實中一樣,沈木生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在看著董貞離去的背影。
麵對董貞的背影,沈木生有種想把心裏話都說出來的衝動,而這種衝動,似乎又被什麼東西所壓製住一樣,似乎永遠都說不出來。
他很恨自己,連對自己心愛的人表達情感的勇氣都沒有,僅僅是幾個字,而他卻沒有力氣說出來,他知道,如果他不說出來,董貞就永遠不會知道他的心意,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他不想在此刻影響到她的情緒,而選擇將心意深埋心底。
飛機從空中一閃而過,任憑清風吹動著他的身子,他的眼眶中已經蓄滿了淚,就像一杯已經裝滿了酒的杯子,輕輕一碰,就會從杯中溢出。
沈木生慢慢閉上眼睛,幾滴淚水從他冰冷蒼白的麵頰中劃過,然後輕笑一聲:“但願你會記得,有一個人曾經愛過你。”
商場的大門裏走出幾女士,其中一個的手裏提著大包小包,一看就知道是些補品,提著這些大包小包的人正是陳嬌。
看來他是想讓沈木生做回一個正常人,不再忍受黑夜的煎熬。
陳嬌在馬路的盡頭看到一所老房子,她竟停下腳步,抬頭觀望起這所房子大門上的幾個字:驅邪屋。
不用多想,住在這裏麵的人,說的好聽點就叫神婆,說的不好聽,就叫巫婆,隻是這所房子在這種地方能遇到,確實有點不正常。
小時候,陳嬌喜歡看鬼片,驚悚片,裏麵的巫婆所住的房子和眼前的這所房子相差不大,所以她能想得到,這裏邊的人,就是傳說中的巫婆。
隻見她低下頭,默默說道:“既然木生的情況,連醫生都束手無策,看來可以說服他,來請教一下這驅邪屋裏的人。”
從她的嘀咕裏,能聽得到一絲愉悅,一個暖心的聲音。
其實在這幾天裏,沈木生去看過醫生,也正如他所想,醫師也查不出他身體裏有任何毛病,就是連水體都建議他不要做了,看著醫生的樣子,不知情的人一定認為沈木生是個無聊的人,也就是說,他是閑著沒事幹跑醫院裏打發時間的。
這幾天裏,他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甚至連門都不想出了。
“木生,告訴你個消息。”
“什麼消息?”
“我發現街上有個驅邪屋,我想帶你去請教一下神婆。”
陳嬌自己打開門,把東西放下,就對著有氣無力的坐在沙發上的沈木生說道。
“阿嬌,那些都是些裝神弄鬼,糊弄生人的把戲,你相信?”
沈木生的聲音聽起來很脆弱,他一點都不想說話,似乎連自己的生活都不在意般。
“你曾經說過,做任何事情,不管成功與否,隻有你親身去嚐試過,才會沒有遺憾,既然我們沒有去,你又怎麼會知道,沒有用處?”
陳嬌坐在沈木生身旁,靜靜的勸說。
沈木生是個相信科學的人,沒有科學依據的東西自己一般不會去理會它,而陳嬌是個執著的人,也是個會放開膽子去嚐試一切的人,所以她這一次很希望沈木生能聽她的話。
“阿嬌,這段時間要不是有你,恐怕我已經……”
“別說傻話,我們是朋友,換做是我,你不也會……”
“這一次我恐怕是沒救了,如果它是真的,那這四十九天一過,我就會麵朝黃土,我隻求你一件事,答應我好嗎?”
“不要想得那麼遠,凡事存在於世間的事情,都有解決的方法。”
陳嬌能明白沈木生的心情,這幾天幸好天氣陰晴不定,月圓也隻是一兩個夜晚,每一次沈木生忍受疼痛過後,都會捂住肚子,久久不語。
世間的一切感官,都會在偶爾接受異樣刺激的同時產生新的細胞,新的免疫,幸好人體的神經中樞會給人一個適應的過程,讓人能適應。
也正因為這樣,沈木生才能一次次忍受這樣的劇痛,而忍受這樣的劇痛,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木生,如果你身上真的附有惡靈咒語,在這四十九天裏沒有除去,有可能真的會像你所說的那樣了。”陳嬌此刻並不想知道沈木生想要說些什麼,她倒是覺得沈木生是在有意扯開話題,她反而順著沈木生的話說了下去,“想死容易,可是還有這麼多時間,你能忍受的了?惡靈給你附下咒語,就是想讓你完成它的意願,如果能找到邪惡結晶體,那樣你就不會有事了,再說如果去了神婆那,可以除去惡靈咒語,你也會沒事。”
陳嬌的一番話,似乎點通了沈木生,隻見他托起還靠在沙發上的後背,說道:“對,我不能就這麼放棄自己。”
能勸通沈木生,陳嬌自然是高興,而沈木生確實出於對陳嬌的心意,他不想辜負陳嬌的一番好意,所以勉強答應陳嬌。
很快,他們就來到這個所謂的驅邪屋,這個屋子即使是在白天,也是緊閉著房門的,巫術其實是些神秘而迷信的東西,在敲開房門之前,沈木生歎了一口氣:“沒想到我沈木生會觸碰到這些東西。”
陳嬌往門上輕輕敲了三下,不一會,門就開了,開門的是兩個小夥計,等兩人進到屋裏後,夥計又把門關上。
“兩位請稍等。”其中一個夥計說道,他們倆並沒有多問,似乎很清楚,來到這裏的人的目的。
另一個夥計走上了樓。
這個屋子不大,但是很黑,幾乎看不清人的樣子,在沈木生的對麵五米處擺著一個大的靈堂,靈堂上有四個靈鳩,每個靈鳩前都有一盞紅燈,燈的光亮很弱,讓沈木生感覺一下子就走入一個黑暗的世界般。
沈木生的目光並沒有落在眼前的這個靈堂上,而是落在靈堂旁邊的一塊附有五行相克圖的牌匾上,這塊牌匾捏著城牆緊密的掛著,發出很微弱的光。
在觀賞間,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女人和剛才走上樓的夥計已經不知不覺的站在他兩人的身旁。
“我們是來驅邪的。”沈木生用敬畏的聲音對老太婆說道。
而老太婆卻不搭理他,隻是招手讓兩個夥計走上樓去。
等倆夥計走之後她才說了話:“兩位請坐。”
沈木生疑惑了,這旁邊除了他跟前的圓圓的地毯凳外,一個凳子都沒有,到哪裏坐。
疑惑間,神婆已經坐在了這個地毯凳子上,她再次說了話:“先生請坐。”
此時沈木生才勉強聽得懂神婆的話,坐了下來,這種地毯凳子很柔軟,而他們的坐姿,就像是少林寺裏念經的和尚。
神婆在麵前的小桌子上將幾個小杯子擺上,點燃兩根蠟燭,在點幾根香,屋子裏頓時變亮了起來,桌麵上的準備做好以後,神婆盯著沈木生看起來,一動也不動。
站在旁邊的陳嬌一直關注著神婆的舉動,這跟電影裏頭林正英做法驅鬼神的做法沒有什麼區別,她也會時不時的看向沈木生。
突然,神婆站起身,將一枚雞蛋放在沈木生的頭上,雞蛋雖然圓滑,可神婆放置的手法精巧穩重,這枚雞蛋竟沒有從沈木生的頭上掉落到地上,這讓陳嬌感到很不可思議。
神婆又走回原位,在桌子上倒滿一大碗酒,然後用一片柚子葉粘上碗裏的酒,往沈木生的臉上灑了三下,此時沈木生雖然覺得臉上冷冰冰的,卻又不敢動,生怕頭上的雞蛋會掉下來。
“神主的靈性,乃萬物軒湘,給你的子民,一個全新的機會,從新體驗人生,請讓你的子民一生平安。”
神婆小聲的嘀咕了幾句,然後用帶有磁性的嗓子,念起一些普通人都聽不懂的話。
沈木生和陳嬌隻是默默的注視著他們眼前的這位神婆,雖然對神靈的是否存在有著很大的質疑,因為這些東西沒有得到科學的認可,正因為沒有科學的認可,這些東西被淘汰的很嚴重,所以這些東西幾乎都被人們所遺忘,這畢竟是風俗迷信,沈木生並不抱什麼期望,隻是想試一試罷了,可沒想到,現在會被這個神婆折磨的越來越不像樣,連自己的發型都被打亂了,換做常人,誰都會感到厭煩,甚至會覺得自己很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