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舞會於心的貼近(1)
    商店裏，沈芯晴站在衣鏡前，皺著眉頭：“總感覺怪怪的。”
    言澤風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很是悠閑：“確實怪。”
    沈芯晴轉過身：“你也這麼認為嗎？”
    “嗯，很明顯是農村少女的你不適合穿這麼高檔的衣服。”
    話雖如此，他仍是盯著沈芯晴，其實她穿這套衣服很美，真的很美。
    緊身翹臀的黑色小短裙，上身一件咖喱色的單肩衣，外披一件棕灰色的大毛披肩，一雙黑色的鑲鑽高跟鞋，還有那亮晶晶的點綴。
    “這樣啊，果然還是不行。”說完她走向換衣室。
    “你幹什麼？”
    “不是很怪嗎？我去換了它啊。”
    “算了。”言澤風站了起來，“換來換去的多麻煩，我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耗，小姐，就這一套了。”
    櫃台小姐聽到聲音走了過來：“先生真是好眼光，這是限量發售的最後一套，總共十五萬。”
    “十。。十。。十五萬？”沈芯晴聽了差點暈過去。
    大姐，一套衣服而已，至於嗎？
    “那就。。。”不要了還沒說出口，就被言澤風搶先一步。
    “我們就要這一套了。”
    沈芯晴目瞪口呆，說得這麼豪爽，讓她到哪兒去湊十五萬？
    “先生，我們這裏還有一套男款的，和這套相配，先生要不要試試看？”
    言澤風猶豫半響。
    “喂喂，這樣不太好吧。”沈芯晴訕笑幾聲。
    他們又不是情侶，穿什麼情侶裝？
    “拿來給我看看。”
    不一會兒，櫃台小姐又拿了一套出來，顏色差不多，風格也差不多，果真是情侶啊。
    言澤風難得露出一個笑容：“就要這套了。”
    “喂，為什麼？”沈芯晴抗議。
    “我已經累了，這樣不是省事嗎？而且待會還有幾個小時的車程呢。”
    櫃台小姐拿了兩個袋子同時遞過來，一臉微笑：“總共32萬。”
    言澤風很豪爽的扔了一張黑卡過去。
    沈芯晴心痛啊，32萬啊，就這麼沒了，而且，她盯著言澤風手裏的袋子，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片刻後，言澤風換好走了出來。
    言澤風不在乎沈芯晴的臉色，將她塞進車子裏，呼嘯而去。
    車上，沈芯晴不時地用餘光瞥著言澤風。
    為什麼，他要買這套衣服？
    舞會於心的貼近（2）
    剛開始的一段時間，沈芯晴還算正常，可行駛了兩個小時後，她就有些受不了了，臉色蒼白，一臉的不舒服。
    “還沒到嗎？”連聲音都虛弱無力。
    “嗯，大概還需要兩三個小時。”言澤風專注於開車，沒有注意到沈芯晴地不適。
    “那。。我先睡一會兒，到了再叫我，可以嗎？”說完就閉起了眼睛。
    可是怎麼也睡不著，心裏那股惡心的感覺怎麼也壓不下去。
    汽車又顛簸了兩三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此時天色已經微暗了。
    言澤風停下車子，去叫醒旁邊的人，卻發現沈芯晴的臉色很蒼白。
    他下意識地去摸了摸她的額頭，並沒有發燒啊。
    這時沈芯晴睜開眼睛，飛一般的打開車門，找個垃圾桶就吐了起來。
    言澤風趕忙下車，幫她順氣。
    吐完了之後，沈芯晴才覺得舒服一點，言澤風摟住她的肩，扶她進去。
    沈芯晴有一刹那的呆滯，言澤風這是第一次對她這麼溫柔吧。
    推開大門，該來的都已經來了，眾人絲毫沒有因為他們的到來而停掉手中的事。
    言澤風扶沈芯晴到沙發上坐下，去給她倒了一杯水。
    不遠處的葉語婷早就看到了她，便過來打招呼。
    “晴晴，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她也在沙發上坐下。
    “也沒有，坐了這麼長時間的車，有點暈。”
    “對不起啊，早知道你暈車，就不讓你過來了。”
    “別這麼說，如果不是因為我，也不會發生這些事。”她環顧四周，“對了，怎麼沒有看到澤義哥哥？”
    “他被我爺爺叫到書房去了，估計又要嘮叨半天了。”葉語婷輕笑。
    “這也沒辦法啊，孫女的終身大事，不謹慎怎麼行？”沈芯晴輕聲調侃。
    “你這個丫頭。”葉語婷哭笑不得，“好了，我還要去招呼其他客人，如果身體實在不舒服的話，可以先到客房休息，不用勉強的。”
    “嗯。”沈芯晴點頭。
    葉語婷走後，沈芯晴覺得有些餓了，便去中央大廳拿些東西吃。
    路上碰到了幾個同校同學，其中就包括方雨柔。
    “雨柔，你怎麼會在這裏啊？”沈芯晴笑著過去打招呼。
    方雨柔冷笑一聲：“怎麼？你都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芯晴後退幾步。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方雨柔會和自己翻臉，她一直堅信她們的友誼不會輕易被破壞，可現在，這樣的方雨柔，是她不曾見過的，那樣陌生，難道之前兩人的好都是假的嗎？到底她做錯了什麼？
    “雨柔，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方雨柔冷眼看她，沒有說話。
    這時方雨柔無意間看見言澤風在到處尋找沈芯晴。
    她仍舊冷笑：“沈芯晴，你總是這樣，總是一副迷糊清純的樣子，怎麼，勾引言澤義失敗，又將目標轉向言澤風了嗎？”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和澤義哥哥，隻是一場誤會，至於言澤風，我從未刻意接近過他，你這樣說，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過分？你明知道我喜歡言澤風，你還這樣？”方雨柔氣急。
    “你喜歡言澤風？”沈芯晴明顯感到詫異，“對不起，我以為你隻是說說的。”
    方雨柔保持沉默。
    “你喜歡言澤風，我不會和你搶的，我們不要因為他而破壞自己的感情好不好？”
    方雨柔仍舊保持沉默，轉身離去。
    “雨柔，雨柔。”沈芯晴想要去追，卻被人抓住了手臂。
    心底一驚，誰？
    舞會於心的貼近（3）
    “你不是身體不適嗎？幹嘛還要到處亂跑？”
    沈芯晴轉過身，看到了言澤風，不由想到了剛剛方雨柔的神情。
    她和言澤風並沒有太多的接觸啊，方雨柔為什麼會那麼生氣呢？
    陡然她瞥到了言澤風身上的衣服。
    她緊緊的抓住那件衣服：“對，一定是這樣。”
    “你怎麼了？”
    沈芯晴沒有理會他，高高興興的去找葉語婷，想換一套衣服。
    卻不料，她從未穿過高跟鞋，一不小心，跑得快了，腳一崴，旁邊正好有一個服務員端著酒走過。
    於是，發出一連串玻璃破碎的聲音，破碎的玻璃割傷了她的腳踝。
    與此同時，她也聽到了‘刺啦’的聲音，貌似，裙子撕掉了。
    周圍的人一哄而笑，沈芯晴坐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
    這裏是上層人的社會，她隻是個下層普通人，就像醜小鴨一樣隻會被成群的白天鵝嘲笑。
    沈芯晴看著周圍的人群，沒有一個人出來扶她，果然她不配。
    她低下頭，豆大的眼淚在眼裏凝聚，要這樣一直被嘲笑到什麼時候？為什麼連她最後的自尊都要被人踐踏。
    言澤風推開人群，果斷的脫下自己的外套，蓋住了她的下半身，將她從地上抱起。
    “你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沈芯晴原本的委屈此刻化為憤怒，她將頭緊緊埋進他的胸膛，全憑淚水打濕他昂貴的西裝，手也全力掐著他的肩膀。
    她此刻有多委屈，她就讓他有多痛。
    如果不是因為他，她怎麼會鬧出這麼大的笑話？如果不是因為他，她怎麼會失去重要的朋友？
    對，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言澤風，都是你的錯！
    舞會於心的貼近（4）
    言澤風將沈芯晴輕輕放到床上，就去找繃帶為她包紮，絲毫不在意已經被她捏得發紫的肩膀。
    “怎麼這麼不小心？”語氣裏有淡淡的責備。
    看到他這麼體貼的照顧自己，沈芯晴的火也沒有了。
    “還不都是你，硬要我穿這麼高的高跟鞋。”
    “那是你自己不會穿，跟鞋子可沒有關係。”言澤風瞥了她一眼，繼續包紮。
    “你。。。”沈芯晴氣急，真想一腳踹出去。
    “剛才為什麼要跑？”
    “還不都是因為你，非要買這套衣服，害得我朋友誤會。”
    “誤會什麼？”言澤風頭也不抬。
    “誤會我們。。。”沈芯晴沒有說出口。
    “誤會我們什麼？”言澤風繼續追問。
    “就是。。。那個。。。”
    “哪個？”
    “就是。。。”沈芯晴絞盡腦汁在組織詞彙，卻發現言澤風得意地看著自己，還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
    丫的，又被耍了。
    “說啊，到底是哪個？”言澤風笑得更歡。
    沈芯晴白了他一眼：“我哪知道，她又沒說。”
    言澤風起身，準備將藥箱放回原位。
    “等一下。”沈芯晴從他手裏奪過藥箱，翻出了一帖膏藥。
    “你要這個幹什麼？”
    “你過來幫我一下。”
    言澤風走過去，坐在床邊：“怎麼幫？”
    沈芯晴一把扯下他的衣服，露出了左肩，上麵一大片淤青。
    她將藥塗在手上，輕輕地抹在那個地方。
    她承認，剛才確實過激了點。
    言澤風低下頭，任憑沈芯晴塗抹著。
    自從九歲母親去世後，每次割傷劃傷都沒有人關心過他，每次傷口都會發炎，嚴重時甚至高燒持續不退。
    他看向沈芯晴，她低著頭，細心地塗抹，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睛，臉頰紅撲撲的，他承認，沈芯晴的確很迷人。
    沈芯晴上好藥後，將藥箱關好：“好了，隻要不提過重的東西，過幾天就會好了。”
    她穿好拖鞋，一瘸一拐的去洗手間洗手。
    待她出來後，言澤風拿起衣服：“我們回去吧。”
    “回去？”沈芯晴十分詫異，這才來了多久啊。
    言澤風二話不說，直接抱起她，從後門離開，一輛車子停在那裏。
    “等等，好歹讓我和語婷姐他們說一聲啊。”
    “我會幫你說的。”言澤風將她放進車裏，疾馳而去。
    “如果累的話，可以先睡一會，到了我會叫你。”
    沈芯晴點點頭，可能真的太累了，很快便睡了過去。
    紅綠燈的時候，言澤風仔細打量她，熟睡的她很安靜，今天雖然隻有短暫的時間，但她也受到了莫大的傷害，他不知道再待下去那些人會怎樣看她，所以必須要離開。
    言澤風伸出手，撫摸那張臉頰，睡夢中的沈芯晴口中呢喃，言澤風便湊過去聽，很短卻很清楚的一句話
    “謝謝你，澤風少爺。”
    心，刹那波動，他企圖去親吻那張紅唇，在離沈芯晴的唇隻有幾厘米時，他仿佛受了驚嚇，突然收了回來，不住的揉太陽穴。
    他是怎麼了？
    紅燈變為綠燈，言澤風繼續想言宅駛去。
    到家後，言澤風並沒有叫醒沈芯晴，而是輕輕將她送去了房間。
    “晚安，沈芯晴。”
    站在房門口，他又回頭看了眼床上的人，從明天開始，他們之間就會恢複正常，不會再像今天這樣，而他，也不會再有剛才的衝動。
    收回視線，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