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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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皇軍帥帳。
“元帥,真要強行攻下潼關?”
“不是說要讓他們自行打開城門嗎?”
“為何這麼快就改變主意了?”
眾將都被沈靜宸的決定嚇住了,帥帳內吵吵嚷嚷猶如鬧市,然後異口同聲——“元帥,請三思啊!”
沈靜宸不為所動,隻淡淡一句:“潼關屬於大墨!”
眾將喜憂參拌,“莫非潼關已在元帥掌握中?”
望著一張張驚喜期待的臉孔,沈靜宸都不好意思告訴他們其實是因為旬麗將攻打潼關…
“元帥,我們什麼時候入駐潼關?”
沈靜宸幹咳幾聲,豎起一根手指。
眾將紛紛猜測:“一天?”
沈靜宸搖搖頭。
“一個星期?”
沈靜宸還是搖頭。
“…”
“…”
“一個時辰後。”
眾將紛紛石化,敢情他們是被沈靜宸給耍了不成。
沈靜宸將眾將神情映入眼簾,平日裏嚴肅正經的將領此刻臉色卻是變化多端,精彩程度猶如變戲法。
“不知閻將軍是否去執行公子命令?”平日裏一直待在沈靜宸身邊的跟班不見了,李卓雲這才開口詢問。
沈靜宸頷首,呷了口沈素沁遞來的熱茶,輕吐一口,“既然都知道了,那麼你們還不快點去準備!”
話音剛落,眾將早已連滾帶跑的離開帥帳。不是因為沈靜宸的話,而是因為閻溟這位天策上將。眾所周知,閻溟宛如麥芽糖般黏著隱公子,隻差沒伺寢,這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這位爺在隱公子身上吃了癟後,便會遷怒與身邊的人,這點已是公開的秘密…
眾將未免耽誤隱公子太多時間,紛紛離去。
噗哧!
沈素沁看著那加起來幾百歲的將領一如頑皮孩童般,爭先恐後的離開,笑了出來,“公子,他們這是怎麼啦?”原諒他年紀還小,又是公子身邊的人,當然不知道閻溟在他們心目中成了魔王的代表。
“素沁,告訴晨林要她和塔利多美乖乖待在營中,否者,她知道結果的。”沈靜宸揉著發疼的額際,要是讓這兩個煞星跟去,鐵定會鬧得滿城風雨,倒不如讓她們留在營內,他也安心點。
前些日子單單討論誰前往潼關已經讓他夠頭疼的了。本來應該是他打前鋒的,奈何遭到閻溟的頑固反抗,這才讓他前去。
通往潼關的秘道隻能容納一人,軍隊前進時間較慢,為今之計也就先讓閻溟進城,然後帶著他的人迅速壓製潼關內的反對勢力,接著在打開城門,迎接皇軍進城。
一連串看起來很簡單,可做起來卻是困難無比。先不說潼關百姓不願皇軍進入,就是進去潼關城內,那些慫恿不讓皇軍通關的人該怎麼處理,裏麵的學問可大了,一個弄不好的,失了人心,到時別說討伐旬麗,就連皇帝那都不知怎麼說了。
愈想頭就愈發疼痛,單是揉動已經壓抑不了了。
這時,耳際便竟然出現某人的聲音。
‘身體要放鬆,別終日緊繃繃的,呼吸要順暢,慢慢地揉動它,這樣是不是好很多了?’
照著這話做,果然疼痛消失了不少。
沈靜宸呆愣一下,什麼時候開始,閻溟竟然這般的無孔不入了。
長而濃密的睫毛遮蓋住複雜的眼神,稍作休憩,直至沈素沁回來告知一切已辦理妥當,這才披上白色盔甲,往帳外走去。
旬麗埋在潼關的釘子的確夠深,可遇到閻溟怎麼得也被一條條的給拔了出來。
“少主,我們的人已經準備好了。”張平俯身,黑眸發出異常旬麗的色澤。
閻溟擺擺手,示意他已經知道。
“少主,據探子所報,旬麗太子已經離開了。”張平繼續說道,手背突出的青筋證明他此刻心境是多麼的興奮,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血沸騰過了。
“動手!”城牆上,閻溟迎風佇立,冰冷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城外皇軍駐紮地,直到空中爆發出一朵璀璨光束時,嘴角才變得柔了些。
“遵命。”張平旋即消失。
城牆內,隻有閻溟獨自一人立在那,迎接他的是浩蕩的隊伍,那裏有著他所關愛的人。
閻溟沒有告訴他,為了將城內所有的暗樁拔出,他費盡了多少的心血。
旬麗用了十年,而他不過是一個月而已。
有傷亡這是應該的,不然他就太逆天了。
沈靜宸位於那隊伍的最前端,他一馬當先,首先進入城門。身上的白色盔甲映襯著他愈發清冷高貴,延綿不斷的黑影在他身後蠕動,像極了他的影子。
他是恭文帝欽點的元帥,是聞名天下的隱公子,更是這些將士的統領。
此刻的他,有著書生般的雍雅溫和,有著戰士的英勇雄姿,稱之為儒雅將軍可謂是當之無愧。
處於城牆上的閻溟將這一刻深深烙印在心上,他的靜宸就應該如此的意氣奮發,傲視眾生。
這樣的人兒是他的,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被他定下來的。
閻溟的目光一定停在白衣將軍身上,墨黑如夜的瞳孔閃著數不禁的眷戀,此刻的他毫不掩飾對他的情緒…
就在那抹白衣逐漸遠離眼簾之際,閻溟忽地躍身前行。
清冷的街道,略帶淒涼。跨坐馬上的沈靜宸端坐前進,耳畔聽著沉重的馬蹄聲,沒前行一步,屋舍內的百姓便停止呼吸一下,顫抖著身軀畏縮在角落,生怕這些皇軍衝進。
不是他們想要抗旨,而是他們怕了。這些年來,有多少次,那些所謂的軍官掛著朝廷的名義在潼關作威作福,好不容易才擁有的太平,當然是不想被破壞。所以當有人起頭不願皇軍駐守的時候,他們紛紛讚同,所做的不過是為了平安二字而已。
沈靜宸的軍隊沒有騷擾民居,隻是直往東城前進,在那郊外有閻溟安排好的帳篷。
東城城頭上,他仿乎能夠看見紫衣飄飄,那張凜利的臉頰,噙著微笑看著軍隊駐守潼關。這一切都是他的功勞,沈靜宸不會抹殺這些的。
沈靜宸駐守潼關的第一天,就開始重新合並皇軍與潼關軍隊,重新整頓軍紀,同時正式行使職務,著手製定潼關的各項法紀條規…
一直以來待在沈靜宸身邊的閻溟則被扔到軍隊中,負責訓練軍隊,以便應付旬麗軍的大舉攻擊。
因潼關被旬麗明裏暗裏控製很長一段時間,城中有些商業等更是屬於旬麗國的,以前這些他沒能管理,如今沈靜宸在入住潼關第二天開始順便整理,潼關開始一係列的清除活動,然而城中的效率也開始往前高效運轉起來。
閻溟約莫估計一下,沈靜宸可是一人做著十幾人的工作…
前線邊軍的整頓、換防…
糧倉的統計堆放…
潛伏城內旬麗人的處理以及對投誠者的安排…
為了應付旬麗隨時的攻擊,加強城牆防禦…
還有三十萬大軍後勤體係的重組保障…
閻溟想要替他分擔,可看著沈靜宸愈發飛揚的神態,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尤其是每天晚上,沈靜宸在處理潼關一大堆足以令人崩潰的事物後,總還能帶著輕鬆淡定的表情,遊刃有餘的和閻溟下棋。
這讓旁人看起來幾乎神跡的事情,在他口中卻隻是小事一樁。
閻溟除了愈發訓練軍隊外,還插手隱公子的膳食部分,每日準時督促隱公子進食,甚至乎早晨起待穿衣部分都差點被他接手,要不是沈素沁小朋友極力反抗,恐怕隱公子身邊的所有事務他都將接手過來,當然這兩人的插敘隱公子是不知道的。
很快,戰爭便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