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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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文惠說的三日後攻城,還剩一日。
皇軍營中突然亂成一團,潼關城則風平浪靜。
亂得,有序、規律;靜得,出奇、詭異。
兩者不同的情況,亦有相似的地方。
風平浪靜前,往往是波濤洶湧的前奏。
黃沙滾滾,日月輪替。
正值明月星辰當照之際,十多條的黑影明目張膽的摸入營中各處,月光灑在係在腰間的麻繩上透著炫麗光點…
清澈的夜空唯美奪目,星月點綴,大地宛如被層薄薄的銀沙包圍,像靜待閨房待嫁的新娘,似乎連老天爺都期待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
翌日,天剛蒙蒙亮,黑沉沉的沙縫中透著一抹紅豔,眾士兵吵吵嚷嚷地起身列隊,準備每日風雨無阻的操演。吵鬧歸吵鬧,每日的操演眾士兵可不曾丟下過。
就在此時,營區內某地首先發出一陣陣的驚呼聲,宛如高處墮下的重物,混亂迅速傳播開去,並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剛起床的邱銘剛聽到帳外一陣吵嚷,正要起身詢問,不料帳簾一掀,一名小兵莽莽衝衝地跑了進來——
“都尉,大事不好啦!”
邱銘怒瞪了跑得氣喘籲籲的小兵一眼,“是死人還是旬麗殺到?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小兵被邱銘的怒吼嚇住了,好在邱銘的個性營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小兵咽了咽吐沫,快速描述道:“今早一起來,在校場內發現被捆綁的數十人…他們…”
饒是在邱銘的怒瞪下,小兵剛按下的忐忑再次冒起,且燃燒得濃濃烈烈。
本就不爽的邱銘,被小兵欲言又止的害怕模樣氣得磨蹭著牙關,牛鈴般大小的眼褚隻差沒化成血口將小兵吞噬。
小兵畏縮身軀,盡量縮減他的存在感。
邱銘還想教訓小兵畏縮樣,殊不知外麵的動靜愈來愈大,心中隱隱有些不詳…
立馬出帳疾步而行,不消片刻便來到校場。
還沒靠近,便聽到陣陣喧嘩聲,隻見那兒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了士兵,一個個驚訝聲、感歎聲等不絕。
邱銘當下獅子吼:“是不是嫌操練太輕鬆了,數到三聲,誰還在這裏的,今日演習翻倍——”
雷鳴般的聲響蓋過了士兵們的吱喳聲,頃刻,隻見校場揚起一陣塵土,仿佛之前的聒噪聲隻是一場錯覺。
笑話,平日的演練都已經夠幸苦了,再增加,還不如直接要了他們的命!
當士兵們消散後,邱銘一望,頓時呆住了。
隻見校場中央整整齊齊趴著二十三人,這二十三人被捆的嚴嚴實實,身上卻無一絲傷痕。口裏還塞著抹布,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叫,見到邱銘更是眼眶轉淚。
邱銘倒吸一口冷氣!
舒明!
其餘的都是些大頭兵,當中甚至有些規劃為病重的士兵…
霎那間,邱銘懵了,腦袋嗡嗡作響,直至李卓雲出現。
“一大清早的,這是做什麼?”
李卓雲沒神清氣爽的走了過來,看見地上一堆人時,眉宇間詫異瞬增,眼中的困惑掃向同是愣呆的邱銘。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李卓雲重新將視線望向癱在地上的眾人,眸底的困惑愈加深沉。
“發生什麼事情?”李卓雲當機立斷的拿掉眾人口中之物,卻沒有幫他們鬆綁。
這捆綁方式——
李卓雲再無知,也知道這獨特的捆索方式代表著什麼——擎驚!
眉頭蹙得更深,李卓雲怎麼也想不透這些人怎麼會惹到那人。
擎驚,代表著的是惡魔!
惹上擎驚的,沒有一個下場是善終的。江湖上聞擎驚色變,隻是擎驚這時候冒出,代表著什麼,李卓雲不知道,他隻知道這個自三年前冒起的組織,不是偷雞摸狗之輩,而是支訓練有素的暗衛。而他李卓雲有幸見識過他們的手段,這獨特的捆綁方式也是那時候見識過的。
“參將還請解開繩索。”舒明羞紅了老臉,在營中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望,算是沒有了。這下,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這捆綁方式實在是太詭異了,就連他這個善於逃脫的人都無法自解開來。
“說!”
李卓雲打量著舒明,那眼神似是想將舒明看個通透。舒明轟然一震,吱唔道:“屬下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一覺醒來就已是這樣!”
“那個孫子敢這麼對待你們,老子去砍了他們!”邱銘恢複過來,第一時間便是嚷嚷著要報仇。
他們是要與他同生共死的兄弟,是患難過的兄弟,怎麼能讓他們受到這種委屈!
皇軍,幾時受過這麼逼屈,這般窩囊!
“一定是旬麗那些蠻子幹的!”邱銘想都不想直接將罪名扣在旬麗軍身上,“老子現在就帶兵衝到旬麗,踏平旬麗,看他還敢不敢這般囂張!”都欺負到太歲爺頭上來了,不弄得動作實在是吞不下這口氣。
舒明紅著眼褚,在聽到邱銘的話時,神情略有不快,但很快便恢複委屈模樣。
“住口!”淡然的聲音有著不可忽視的威嚴,可見李卓雲並非表麵所見的這般儒雅,骨子裏還是有軍人的傲骨。
僅僅一聲,邱銘的怒火瞬間消失,摸摸鼻尖,撇頭歪嘴,放空的似乎什麼也沒說過般。
要說整個皇軍中,邱銘的火爆脾氣,沒幾人能夠鎮壓得住,但偏偏他在李卓雲跟前乖巧的像隻溫順的小貓咪。
舒明呼呼豪道:“參將,屬下知道的都已經全數告之,還望參將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
其他被捆綁的士兵這才符合著,叫嚷著要李卓雲為他們解繩。
本來李卓雲想要下令讓人幫他們鬆綁的,可聽舒明這一句,心中困惑顯出那麼一點裂縫,很快他便像抓到了什麼般。
沈靜宸聽完暗衛的彙報後,淡然捏著手中名單,平靜的臉頰看不出任何波動。
隻是在不久之後,軍中再也看不見這些人的臉孔了。
“公子。”沈素沁小朋友乖巧的遞上香茗,這茶是閻溟送過來的,說是什麼地方的特產,特意送來給公子點評點評。
看著瞬間消失的暗衛,沈素沁有些混肴,這些暗衛究竟是來傳遞消息的…
小小腦袋便煩惱這些不切合年紀的東西,可沈素沁就是不敢詢問自家公子,因為某天他不小心瞄到,公子竟然對著這些東西發愣,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素沁,來,吹奏一曲。”隱公子瞄了眼係在沈小朋友腰間的青笛。
沈小朋友垮臉,誰會想到一個小小的侍童竟然要學四書五經,甚至琴棋書畫都得一一涉獵。這是某次外出,沈素沁見好玩,買來裝飾的。可沒想過要用來演奏的,可自家公子發話了,怎麼也得——
唉!做人難,做人侍童更難!
另一方麵,朝廷知道潼關不讓沈靜宸等人通過,禦史紛紛上書彈奏,其大意都相差無幾,什麼人品有待考察,什麼…總之都不是些好話。
恭文帝麵無表情的將這堆成小山的奏章放在一旁,摟著年輕貌美的妃子,享受著妃子的服侍。
“陛下,”連妃嬌柔的嗓音聽得人酥酥麻麻的,恭文帝卻很受這種,“臣妾的哥哥——”
話未完,恭文帝慵懶的眸子一凜,狠狠地推開連妃,口氣極其不佳,“連妃似乎忘記了自己的本分。”
後宮不得擾政,這點恭文帝一直放在心上。要說他能坐上皇位,這還真多的當時的後宮妃子。當然,恭文帝能有今天,也不能全部歸功於此,可要不是他的母妃托著父皇,他怎會有足夠的時間…
連妃臉色一變,知道自己犯了恭文帝的大忌,急忙裝著嬌柔的撲了上去,全身軟綿綿似無骨的依在恭文帝身上,“皇上,臣妾隻是想說,哥哥的婚禮臣妾可不可參加!”酥麻嬌柔的嗓音解釋著。
恭文帝臉色一鬆,摟著連妃的腰身,連妃暗暗吐氣,幸好轉的快,不然惹怒了恭文帝可就完蛋了。
接著在連妃的一陣有意無意的話語中,恭文帝最終消氣,還恩準她可以回家參加連珍的婚禮,順便賞了些古玩之類的東西當作賀禮。
因為今日的話,讓皇帝記住了連珍,以致後來他讓連珍前往邊關,給沈靜宸增加了不少的添堵,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