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煜兒長大後，靜哥哥和煜兒成親，可好？”小腦袋瓜子糯糯的看了眼天仙般的容顏，而後迅速垂了下來。
    十歲的沈靜宸沒有掩飾眸中的詫異，“煜兒知道什麼是成親嗎？”他憐惜的摸了摸李煜板起稚嫩的臉頰，老氣橫秋的樣子，頗有書院老夫子的模範。
    眼前的豆丁大的黑點愣了下，旋即猛地點點頭，弱弱說道：“秋兒姐姐說，要想永遠在一起的最好辦法，就是成親。”
    “靜哥哥，難道你不想和煜兒永遠在一起嗎？”怯怯的嗓音，帶著哭腔。小小的身軀卷縮了起來，畏懼的顫抖著。
    沈靜宸心中暗歎。
    到底還是小孩子！
    將李煜擁入懷中，小手輕拍著他的背，低聲安慰他。
    李煜猛地抬頭，一雙漆黑明亮的眸子墮進沈靜宸眼中，璨如星辰，細密的睫毛在輕輕的纏著，眼眶內帶有霧氣，沈靜宸心一跳，清澈沒瑕疵般的天然水晶。
    早就知道煜兒很漂亮，卻沒想到這番絕世容顏。
    在歎息的同時，沈靜宸完全忘記了，其實他的容貌與李煜一樣，一樣的粉琢玉雕，一樣的討人喜愛，隻是他身上多了份成熟，少了份稚嫩。
    粉瑕臉頰嘟起，鼓鼓的雙頰，令人想要掐一下是否想象中般的柔彈，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果真如想象中般，手感極好。沈靜宸雖然比同年齡成熟，但到底還是個孩子。
    臉上一疼，李煜瞅著玩得不亦悅乎的哥哥，心中不滿度上升。濃密的睫毛占著水珠，水汪汪的黑眸控訴某人很不厚道。
    “你現在還小，還沒到談婚論嫁的時候。”戀戀不舍的放開，沈靜宸在腦中搜索著這方麵的知識，可惜他也還小，所知的資料實在是很有限。
    “真的？”得到自由的李煜，再次撲上溫熱的懷中，小腦袋昂起，銅鈴般大小的雙瞳直直看著他。
    “真的。”
    “那靜哥哥就是答應了！”雀躍、歡呼，不忘在他懷中蹭了幾下。
    “答應了。”
    沈靜宸目不轉睛的瞅著李煜略紅的雙頰，渾噩的重複著李煜的話。
    “靜哥哥真好！”甜甜的的嗓音加附一記燦爛的笑魘。
    忘記了這人剛剛給自己帶來的疼痛，胖胖的小手捧上沈靜宸的小臉——
    猛地啜一聲。
    誓約成立。
    李煜嘻嘻笑著，囑咐渾沌中的沈靜宸可千萬別忘記。
    年幼時的沈靜宸，可曾想過竟然有個傻瓜真的遵守這個諾言。
    ——這個被他當成玩笑的戲言！
    踏入小樓後院，看見閻溟在鏡池等他。
    閻溟抬眼看見沈靜宸佇立在拐彎處，身形蕭瑟寂寞。
    雪色的肌膚，襯上白衣，玄黑的發絲，宛如仙人般的神聖高貴，散發的冷冽令人畏懼，不敢靠近半分。
    對上他清冷水波，閻溟嫣然一笑，“回來了？”
    這笑，如春、如花，撫平他人心中裂痕。
    沈靜宸眸子一緊，“我回來了。”
    閻溟笑意不減，隨手斟了杯茶，一陣馨香飄溢在空中。
    桌上還擺著兩碟糕點，都是沈靜宸愛吃的。兩杯熱騰騰的氤氳徐徐上升，青煙飄逸。
    “你知道了。”沈靜宸坐下兀自呷了口熱茶，臉上依舊風平浪靜，對他，此刻沒有隱瞞。
    閻溟定定的看著沈靜宸，難以形容此刻的他，在那冷若冰霜中竟有絲不同。
    悲傷？失落？無助？脆弱？都不是，亦全是。
    在這一刻，閻溟看到了不同的他，另一麵的他。
    這個認知，讓他很鬱悶，卻又有絲高興。
    他想將他擁入懷中，可是，手最終隻是輕輕拍了下他的肩頭，“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沈靜宸勾起嘴唇，承諾還是不要輕易給出的好。
    “你不信？”他急了，雖然知道他由始至終都沒有完全相信他，可是，他又能怎樣，能做得他都已經做了。
    “相信。”起碼此刻他能夠看出閻溟是真心的。
    閻溟挑眉，陰鬱目光在他身上打轉，想要看清他這句的真假。
    算了，本就慢熱的隱公子，能說出這句算不錯了。
    世上本就沒人會無端與你結好的，更不會單單為了一句話而為你賣命，除非那人是傻子，抑或是瘋子！
    然而，對他，他卻願意付出全部——
    哪怕是他的性命，他也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