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封爵也沒有多留，河的旁邊真的有戶人家，那種改革開放期間做的紅磚樓房，說起樓房就是多了一個樓上平台，太陽大的時候好曬莊稼，房子很舊，基本上已經看不出外麵刷過的那層白石灰，天很陰沉，這棟房子完全照不到陽光，而且房子還挨著那條汙染嚴重的廢河，濕氣很重，挨著河的那麵牆上長滿了綠色的毛，門前一片空地全是綠油油的青苔和雜草。
    小路通過房子正門，過去的時候他感覺到一道很強烈的視線，抬頭時正對上一雙黝黑的眼，那家人的紅色大門後麵躲著個穿灰色短袖的小男孩，他趴在門後一雙黝黑的眼警惕的盯著封爵，看見封爵看他，他往門後麵縮了一點但是那雙眼依舊緊緊的咬著封爵不放，那種滲人的目光像是一種警告。
    “汪汪汪！汪！”
    封爵失神時突然從屋子裏衝出一條黑色的土狗，它衝著封爵發狂的叫，狗的脖子上拖了一條鐵鏈子，這種土狗長得像狼，齒鋒凶眼的突然對人狂叫，是平常人早嚇破了膽。
    “走開！不長眼”
    狗認識村長，被他一揮就往回跑，但是一雙眼就是盯著封爵不放。
    “咳咳咳，誰啊？沒事別逗阿黑，遭罪！”
    “阿佳婆，是我”
    從屋裏走出個抵著拐杖的老太婆，看上去有九十多歲，封爵看見她有雙小的不正常的腳，頓了頓沒說話。
    老太婆的臉陰在屋裏，看不清但是聽聲音不太高興。
    “哼，剛看見你婆娘過去了”
    “嗬嗬，我看見了”
    “讓你婆娘醒醒，天天鬼嚎還讓不讓人安生？阿豪，進去，別趴在門上”
    “奶奶，那個人”
    “別指，進去！”
    老太婆低吼一聲，小男孩最後看了封爵一眼就消失在門後麵。
    “村裏好幾年沒來人，這幾天太熱鬧了”
    “阿佳婆，那些學生帶了很多東西，都在我那，待會給你拿過來”
    “不要，讓他們滾！滾出這裏！”
    看封爵不理解，張春汗尷尬的對他笑“年紀大了，就這個脾氣，幾十年了改不了，她不喜歡村子裏來外人，其實人挺好”
    “嗯”
    “我們走吧，她估計進去了”
    “嗯”
    離開的時候封爵回頭，他看見一雙渾濁的老眼，正陰森森的盯著他。
    “離婚？你要敢跟老娘離婚，我就豁出去了！姓張的，你以為你家裏有幾個好東西？啊！你還不識好歹，你以為我願意跟著你！”
    “媽，夠了，待會菜冷了”
    “自己沒本事還怪到老娘頭上，你個王八崽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後那些黑手”
    “幹什麼！一大早吵吵吵，我還沒死呢！”
    這種家庭糾紛說實話有點尷尬，封爵沒進去，村長剛聽到裏麵吵就幾個健步衝進去，封爵無意間瞥到裏麵大堂裏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女的穿的有點妖嬈，男的慫頭慫腦估計就是被吼的那個。
    “今天又為什麼？”
    “爸！你還不知道他那德行，兒子都那麼大了，還不想點出路！”
    “我自己養的兒子，是個什麼德行我自己知道，不用你來告訴我！阿波怎麼了？現在才大二，上了幾年大學心野了？想跑出去？”
    “哼，話不能這麼說，我可不想我兒子將來蹲死在這破山溝裏！”
    “你！你有能，你帶你兒子走！”
    “爸，爸，麗珍也就嘴急，她不是這個意思”
    “就是，爸，我還不想我們家出個能人麼？”
    一來封爵就注意到了，村長家貼著白色的對聯，上麵的乳膠還沒有幹，他用手指摸了摸。
    “那是我大伯的喪聯，前兩天剛死”
    有人出現在封爵身後，聽聲音應該是剛才叫媽的那個孩子，顯然這不是女人口中的兒子，因為她是個女孩。
    封爵轉身的時候，張芬愣了一下，長得這麼漂亮的男人她是第一次看見，就好像一把嶄新的冷兵器，精致的恰到好處又致人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