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9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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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後,西王母花宴宴請重仙。月老和青澤理所當然地在賓客名單中。
    這一天早上,青澤早早就起床梳理準備奔赴花宴。
    看著認真穿衣束發的青澤,月老不免笑言:
    “澤兒起這麼早作甚?”
    青澤覺得黑色外套太顯嚴肅,遂換下試了一件水藍色的,眼睛看都不看月老:
    “今日西王母娘娘宴請,我自然要盛裝早些去。”
    月老挑眉:
    “花宴中午才開始,你這般急著出門,莫不是約見了誰,現下趕著去見他。”月老微蹙秀眉,“我隻是比較好奇,是誰值得你如此重視,穿著也如此用心?”月老麵色不改,但在說到“用心”二字時,明顯語氣加重了。
    青澤白了他一眼,“西王母娘娘是何等尊貴,如今她賞我赴上神花宴,我自然是要積極些。”
    月老起身穿衣,順帶雙指夾住西王母的金色請帖,“我記得我倆是寄來的一張請帖吧。”
    青澤停下動作,轉目:“所以?”
    月老走到青澤身後,俯身在他耳側,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柔言:“所以我倆在一起的事情已經是眾所周知,公開且公認的事情了。”
    此時,窗外一排烏鴉撲騰而過。
    “這也要歸功於你每天飯後散步,逢人就提及此事。西王母娘娘興許是以為你臉皮厚,輕易也撕不破,遂不如將就你一下。”
    難得聽見青澤這樣一番不否認倆人關係的言論,月老著實驚訝,側過頭去看青澤,青澤這時恰好做了相同的動作,在那一瞬間,倆人的嘴唇似有似無的柔軟地摩擦了一下。
    青澤瞬間紅了臉,月老也愣住。
    然後從出門一直到到達西王母擺宴處倆人都默默無言。月老出奇地安靜,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自然,倆人隻是並肩而行,默契之中難得羞澀。
    經過瑤池,假山附近有三四仙娥聚在一起談天。青澤動了動耳朵,她們談話的內容就盡收耳底。
    “哇,今天青澤殿下格外帥氣啊!”
    “西西,你能不能麵對好看的男仙稍微矜持一些啊?”
    “咳,我想矜持來著,可是旁邊月老大人的美貌驚天動地,閃得我眼睛都睜不開了,你叫我如何矜持得住啊!”
    “話說他倆是在一起了吧?”
    “這還用問嗎?這已經是三十三重天的神仙都知道的秘密了。”
    “是啊,他們好般配。”
    ……
    青澤臉頰泛著粉色,也不知道是幸福還是害羞,思量間抬頭偷偷看了一眼月老的側臉。
    沒走兩步,青澤和月老就聽見了由遠及近傳來的一陣嬰兒啼哭,青澤正納悶是誰家的孩子,就已經被拉著飛奔跑遠了。
    果然是碧蓮女君啊!女君有個一歲多的男孩,名喚綿綿。雖然很久很久以前就聽聞月老喜歡小寶寶,但沒想到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月老飛奔過來,一把抱起孩子邊笑邊親,期間完全沒有問孩子他娘的意思。
    “綿綿,快叫叔叔。”碧蓮女君的聲音清脆悅耳。
    “綿綿,叫哥哥。”月老的聲音仿佛一下子年輕了不少。
    而聞見這句話的人都默默黑線了,尤其是孩子他娘,因為月老大人比碧蓮女君還大上及萬歲,叫叔叔已實屬勉強,更何況哥哥。隻不過眾人都沒想到某人的臉皮厚道這裏,原來可以這樣!
    唯青澤暗忖,這廝裝嫩,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瑤池這頭,一條金鯉一個翻身騰跳越過龍橋,那頭,西王母金光閃閃地被十幾個美麗的仙娥眾星捧月地扶護出來。
    眾仙理所當然地下跪迎接,參拜叩首。眾仙之後一個水藍色外衣的仙人俯首跪著與旁人姿態無異。而實際上,青澤已經興奮緊張得渾身顫抖了。
    這是小仙一輩的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十九重天以上的大仙,何其不凡!
    西王母笑著點頭,正準備請眾仙平身。突然一聲清晰的小孩的笑聲就響起,眾仙都側首望著一個人。
    紅衣月老又一次成為了眾仙的焦點。
    “是何人?”娘娘發話。
    月老頓了頓,整理衣裝帶著綿綿上前行禮。
    “原來是月老大人。數月不見大人,不知大人境況如何?”
    “回娘娘,臣一切安好。”
    綿綿果真仙童,一雙大大圓圓的眼睛著實水靈,讓人喜歡,連西王母也立馬注意到了。
    “大人手中嬰孩是大人之子?”
    月老一笑,“娘娘,這是碧蓮女君的息子綿綿,臣不過抱他來玩。”
    “原來是這樣。”
    西王母賜座眾仙,獨叫了月老和綿綿近席談話。不過聊了一會兒,月老就坐回青澤身邊。
    “你們剛才聊什麼那麼開心?”青澤剝了一顆葡萄塞進嘴裏,也順帶扔了一個進月老嘴裏。
    “娘娘說綿綿很可愛,便抱著他多些時候,然後我和娘娘聊了兩句君臣之間的官話。”月老夾菜到青澤碗裏,才發現他神色稍有變動,問道:
    “你怎麼了?”
    “沒事。”
    不過多時,青澤喝多了幾杯百花酒已經醉臥在案上,顏色紅潤,神態微醺。這時,一個資曆尚淺的小地仙跑過來給月老敬酒,月老舉杯回敬,倆人三言兩語之後聊到了姻緣和親脈的話題。
    “依下官之見,大人正值豐茂,又官高權重,怎不娶位嬌妻在側呢?”地仙滿臉堆笑,旁邊有幾個伶俐的仙娥聽聞這番話,心中估量,這位神仙一定是剛轉升上來的,不懂內幕!
    “實不相瞞,在下已經有中意的人了,隻不過那人心意如何,嫁娶與否尚不清楚。”
    “大人切莫妄自菲薄,以大人之資定能如意獲佳人芳心。隻是下官愚鈍,竟不知是誰家女仙?”
    月老笑得別有深意,眼睛微微掃了一下一旁正熟睡的青澤,淡淡回道:
    “是南緣銀兔一族的殿下。”
    地仙扶了一把胡子,點點頭:“大人好眼力。”
    然後二人又寒暄了兩句。
    花宴一直持續到下午,散場時分,青澤迷迷糊糊地又要醒的跡象。月老扶了他一把,但走路終究不行,於是月老蹲下把青澤背起來,一直背回月老宮。
    當然,這一路不乏尾行的小仙娥們。隻見他們二人親密相依,甜蜜悄言,十分恩愛。
    一路清風,酒氣被吹散不少,青澤漸漸醒來。
    月老背著青澤回到宮殿,把青澤放在榻上,然後自己扭了扭腰肢,口中歎道:
    “人老了,腿腳大不如從前了。”
    月老回頭幫青澤脫靴,才發現他已經做起來了,紅著一雙大大的兔眼。
    “澤兒你怎麼了?”月老連忙上前問。
    青澤卻答非所問,“月老,你很想要一個自己的小孩是不是?”
    聞言,月老一愣,他是什麼意思?思量間又聽見青澤補充:“說實話。”
    月老停頓一下,“我以前是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是……”
    青澤點點頭,打斷他,“我知道了。”然後兩顆眼淚毫無征兆地落下。
    月老不由來火,他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怒道:
    “你知道什麼?”
    “是我打擾了你的生活。我倆都是男人,我也沒辦法給你你想要的。”
    “所以?”月老挑眉。
    “所以,我以後還是搬回自己的住所吧。沒必要的話,也不要再見麵了。”
    看著青澤紅著眼,紅著臉,已然是醉酒還沒清醒。
    “說你笨還真是笨得可愛!”月老哭笑不得地捏了一下青澤的臉頰,“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嗎?”
    未及青澤開口,月老又道:
    “孩子什麼的都是過去的事情的,是還沒遇見過你的想法。現在我,隻要你一個,你懂嗎?”月老垂下頭把頭抵在青澤的額頭上。
    “可是……”青澤還想說。
    “沒什麼可是了,我月老這輩子隻要你青澤一個人,就算死了越不改變,這樣,還夠不夠?”
    語罷便在他的唇上留下一吻。
    趁著醉意,青澤又被月老這番剖白感動到不行,連哭都沒有節奏了,把頭深深埋進月老懷裏,濕了他胸前的衣襟。
    “你盡哄我。”
    “嗯,我愛你。”月老柔聲。
    “我也愛你。”
    然後哭累了,迷迷糊糊睡著。
    在半夢半醒之間,青澤仿佛感覺有人在自己耳邊吹氣:
    “澤兒,我們來生個孩子吧。”
    “嗯,一會兒就去。”青澤已經語無倫次。
    數月之後,月老牽著青澤在九重天散步,此時的青澤小腹已經高高隆起,凡碰麵之仙,皆恭喜月老和青澤喜得貴子。
    月老張著嘴哈哈大笑,不覺口水流了一手。
    月老猛然驚起,原來隻是個夢,一個完美的夢。他攬緊身旁的青澤,吻吻他的鬢角,再次睡去。
    花宴之後,小地仙蹣跚著回家。路上,風吹酒醒,他他了個噴嚏,才想清楚一個問題:
    南緣銀狐一族的殿下不就是青澤殿下麼?不就是花宴上和月老大人坐在一起的美麗少年麼?
    那麼,月老大人想娶的人,竟是……
    青澤殿下?一個男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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