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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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馬也氣呼呼地回了自己房間,他本想說到做到,約上岑遠山、章蘊博好好出去玩玩,但是兩個人今天卻跟約好了似的,都不在家!
沈馬也掛下電話,氣的破口大罵:“一個個都不是東西!以後誰也別來找我!去尼瑪的李子園三結義!”
胡利祿看他氣呼呼的出來,忙陪著小心問道:“大少爺,今兒個大爺太太小少爺都不在,您晚飯在哪吃?”他也是出於好心提醒,哪知道這一提就犯了沈馬也的忌諱。
沈馬也正愁沒地方撒氣呢,這下找到靶子開火了:“吃吃吃!吃個屁吃!一個個的就知道撒丫子跑!你也成天羅裏吧嗦的在我耳邊沒個消停!你看著我幹什麼!我說你還說錯了啊!”
“大少爺,我。。。”
“我什麼我!現在說你幾句不行了是吧?”
“大少爺,你。。。”
“你什麼你?怎麼的,你現在也要跟我蹬鼻子上臉了是不是?!”沈馬也凶神惡煞地掄起拳頭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胡利祿平白無故遭了他一通炮火,添了一肚子氣,知道這個祖宗惹不起,隻好腳底抹油,走為上策。
他一口氣從後院內廳跑到前頭門房躲清靜去了,他跑遠了才敢朝著沈馬也的方向淬了一口:“呸!活土匪!好心當驢肝肺!這還衝著我來了真是!”
沈馬也就跟個刺蝟似的,現在見誰都想蟄一下,他蹭蹭蹭跑到護院房裏,衝著門口大喊一聲:“趙和平!滾出來!陪我練摔跤!”
趙和平正在屋裏躲懶抽旱煙呢,被他一嗓子震得煙槍都掉了,燙的手裏起了個泡,他急急忙忙跑出去,陪著笑臉問道:“大少爺,今兒個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沈馬也才不跟他廢話,一個箭步衝過去,兩手按住他的肩膀,一個耙子就要將趙和平放倒,好在趙和平也是個練家,一個側身躲過這一記,不然還真要摔個四腳朝天了。
他看沈馬也殺氣騰騰的也便不再客氣,他雙肩向右一甩,掙脫沈馬也的雙手,一手抓住他一條手臂,一手按住他的脖頸,同時將右腿插入沈馬也兩腿之間,朝著他的小腿用力一旋,按在脖子上的手發力向前推,沈馬也吃他這一記大合得就要往前倒去,突然他暴喝一聲,掙脫趙和平的鉗製,主動向前一貓身子,散去一股力,繼而轉身麵朝趙和平抱住他兩條腿,他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居然能夠把一個塊頭不小的成年男子端起來,趙和平心裏暗驚:“這大少爺突然一發力簡直都比得上一個練家子了!”
兩人又見招拆招地過了好幾手,趙和平知道他是大少爺,肯定是不敢出陰招狠招,但是在力氣上也是賣了十成十的,這幾個回合下來,居然跟沈馬也過成平手。
一戰罷了,兩人氣喘籲籲地看著對方,沈馬也喘著粗氣說道:“趙和平,你不行了,再過一年你就不是我的對手了!”
趙和平也是氣喘如牛:“大少爺,您跟我這算是要出師了,再過兩年我是奉陪不得了。”
沈馬也這裏罵了一通,那邊打了一架,使出了一身的蠻力,但是他心裏還是不痛快,隨便扒了幾口飯,他就把自己關進房裏,他這兩年在德國人辦的君事學校很是受了些西方文化的熏陶,文學哲學方麵他興趣缺缺,但是對於軍事這塊,他卻難得的有了學習熱情,以前的閱讀書籍僅限於一些盜版武俠之類的,如今他的書架上很是增添了一些西方君事類書籍,這會,他正拿起一本《拿破侖傳》,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情節,他眉頭緊鎖,做沉思狀,突然他猛地從椅子上竄起,將手上的書重重地往桌上一擲,氣呼呼地跑到裏麵臥室,拿被子蒙住頭,咬牙啟齒地進行心理活動:“兩個老東西真的是太可惡了!夢珩是我的!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我容易嗎!現在他們倒撿了個現成的便宜了,成天的提溜著往外跑!小東西也沒良心,現在三不五時地就跟著跑,好!那以後不要跟我!以後都跟著兩個老東西玩去吧!”
沈馬也向來自詡是個純爺們,沒進學校前張口閉口都是“你小爺我”,動不動就問候別人大爺,爺們路線是從裏到外地貫徹落實。他最看不慣娘們做派,有時候一聽岑遠山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就倒胃口,常常諷刺他姨娘生的丫頭養的小雞雞當擺設的,但是此時他渾然不知,自己的心裏活動跟個爭風吃醋的娘們沒有二樣!
他越想越氣,一會上床一會下地,渾身沒有一處是舒服的,最後拎了一把鐵製的大刀到院子裏狠狠地耍了一通,聽差就看見大少爺一個人在黑呼呼的院子裏拿著一把大刀左劈右砍,嘴裏是罵罵咧咧的,依稀聽得是在說什麼老東西,小東西的。
中國人的宴席無論裝進什麼洋酒瓶子裏,最後總是會演變成推牌九搓麻將,大家舞也跳了,歌也聽了,幾個有年紀的就開始手癢,鄒總長府上開席麵,這方麵肯定是想得極為周到的,正大廳裏麵音樂歌舞不停,鄒總長又在旁邊的廳子裏開出了幾張席麵,麻將,牌九,梭哈什麼都有,他自己最喜歡推牌九,便拉了沈常青一起入席,沈常青想著今天夢珩也來了,總不好太晚回去,但是鄒總長的麵子也是輕易拂不得,就想出去吩咐翁琇雲先帶著夢珩回去罷,哪裏知道太太竟比他先一步入了席,竟和鄒太太以及另外兩位官家太太搓起了麻將,沈離原就晃著小腳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旁邊倒是也有一個不大的孩子陪著他說話,想必也是被父母帶來一時又回不去罷。
沈常青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也不好說什麼,走到太太身邊,兩隻手按在太太的肩膀上,笑著問道:“太太,今天手氣可好?”
翁琇雲兩隻手碼著牌,不甚在意地說道:“今天刮的是東家風,鄒太太一個人獨大呢,連胡好幾把,大爺今兒個你得幫我掏錢了!”
沈常青哈哈一笑,重重地捏了一下太太的肩膀:“輸錢不打緊,定是我今天給壽星包的壽禮不夠重,太太幫我添呢!”
眾人也就哈哈一笑,翁琇雲知道丈夫什麼意思,但這幾個官太太,平日裏都是搓起麻將來飯都可以不吃的主,叫她這會子起身,弄得人家三缺一也實在過意不去,看看沈離原在一旁也有小朋友陪,就安慰自己少打兩圈應該不打緊。
沈常青推了一會牌九,輸了一萬多塊錢,便借口今日手氣不佳,推辭說不玩了,輸家要走,大家也不好意思攔的,他走到旁邊的麻將廳,翁琇雲看他出來了,忙叫了一個沈次長家的三姨太過來接位子,這位三姨太剛剛學人家玩梭哈,輸了好幾千,正愁沒地方翻本呢,一屁股坐下就一副老手的架勢,翁琇雲抱起沈離原便和沈常青一起告辭離去了。
三人上了車,沈離原兩隻眼睛都熬紅了,悶悶不樂地說:“爸爸,娘,好晚啊,我下次不想來了,哥哥肯定要不高興了。”
翁琇雲帶著歉意哄他:“夢珩,咱們下次不來了,今兒個是晚了,你在車上睡會吧。”
沈常青從太太懷裏接過他,將他裹在自己的大衣裏麵,拍著哄到:“夢珩,乖,你先睡,一會兒就到家了。”
鄒家在城西,沈宅在城東,汽車也好是開了一會,沈離原就這麼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下車的時候,外麵涼的很,風又大,沈常青緊緊地摟著他,翁琇雲小聲說:“大爺,這麼晚了,今兒個就讓夢珩去我們房裏對付著睡吧。”
沈常青也覺得是這麼個話,但是沈離原就好像聽見了似的,突然就醒了,吵著非要找哥哥,翁琇雲沒辦法,隻好命人把他抱到沈馬也的房間裏,沈馬也還沒有睡,今天沈離原過了十一點還沒有回來,他已經快要爆發了,他剛剛聽外麵書房的鍾敲了十二下,現在是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沈離原爬上床,看見沈馬也背對著他,小心翼翼爬過去,扳著他哥哥的手臂喚了一聲:“哥哥,我回來了。”
沈馬也頭也不回地喝了一聲:“我不想和你說話!睡覺!”
沈離原有點委屈,但是他實在太困了,衣服都不脫地就躺在床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