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又忽然響了起來，不是曲傾，是問月。
    白韶接通了，傳來問月的聲音，很輕快，似乎心情不錯，“在幹什麼啊，昨晚想給你打電話一直都是占線，是跟小姑娘聊天吧？”
    白韶笑了笑，要是在一個小時之前，白韶肯定會告訴問月不是小姑娘是大男孩，可是現在他卻說，“打了電話忘記掛了，睡著了，第二天醒過來發現手機都沒電了。”
    “這樣啊，”問月也笑了笑，但是是發自內心的，沒有白韶笑得牽強，比哭還難看，“我在天府之國，方便的話出來吃個飯吧。”
    “我現在不方便——”白韶的話還沒說完，後方就穿了喇叭聲，他回頭，是一輛摩托車，那人不耐煩的衝他吼，“閃開點，大過年的我可不想攤上這種事。”
    白韶：“……”大叔這裏是人行道啊！！！
    在目送了那個大叔離開之後，白韶聽見了電話裏問月的笑聲，“你就在外麵吧，說一下地址，我過來接你。”
    “XX街……”
    白韶最後不得不報出地址，然後他就坐在路邊的長椅上。雪下的很小，一碰到皮膚就消失不見了。他想起在A市看見的第一場雪，他那時候還在曲傾家裏，被他抱著。很溫暖，不像現在，渾身冰冷。
    白韶笑了笑，發現自己的身體還真是應景，以遇上這種事就變得和心一樣拔涼拔涼的。
    問月來的時候白韶已經在那裏坐了半個多小時，就像個雪人一樣，嘴唇都凍紫了。問月無奈的看著他，“你就不知道找個店坐坐嗎，就真的這麼傻等著？”
    白韶搖搖頭，“沒事。”然後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問月笑了笑，把車裏的空調調高了幾度，然後用一隻手掌握方向盤，靠著白韶的那隻手握住白韶，“手真冰。”說著問月把車子停在路邊，讓白韶等一下。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杯熱飲，還有個熱水袋。
    “把自己捂溫暖了，咱們去吃火鍋，你推薦一家還是我定地方？”
    “你選吧。”
    問月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他熟練的開車找到了本市一家美譽在外的火鍋店，還不知道通過什麼方法弄到了個小包間。
    問月很能吃辣，從他點的菜就可以看出來，要了特辣的鍋底。
    這種時候，白韶就想起了那個不能吃辣還偏要吃的家夥，每次和自己吃火鍋都是鴛鴦鍋，還會不死心的來夾另一邊的，極愛作死。
    一頓飯吃下來，白韶身上暖和了，還冒了一層細細的汗。
    回家的時候白韶忽然覺得心情很不好，他想見曲傾，比任何時候都想。
    這個想法緊緊地纏繞著他的心，根本停不下來，讓他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第二天天剛亮，他聽見他媽媽起床的聲音就跟著起床了，看見他媽媽在廚房忙碌，白韶偷偷地閃了進去。
    “起這麼早，你這是怎麼了，要去動物園被圍觀？”他媽媽笑道。
    “媽，我想去北京，現在。”
    白韶媽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笑道，“大早上的發什麼瘋，等會兒我們還要去你舅舅家拜年呢。你要沒睡醒再回去睡會兒，沒人罵你。”
    “媽，我想去，我真的想去，求你了。”
    白韶從小到大都沒有求過他媽媽任何事，這是第一次。他想見到曲傾，他想去問他，許燁露是不是才是他愛的人。
    在飛機降落的那一刻，白韶還覺得這就像一場夢。
    他很想告訴曲傾，我想你了。
    A市的天永遠都是灰蒙蒙的，即使是在這麼喜慶的日子。天空中似乎還飄著細雨，在飛機遇上氣流的時候，白韶還在想自己會不會就遇上空難，那就太特麼苦逼了，有這麼玩人的麼。好在他平安的到了機場，著陸的那一刻，他也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是高興，還是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