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霖眼神暗沉了一瞬，“你不會想看到他現在的狀態。”
    幻月琉不為所動，“這是我的事，不勞閣下費心。”
    夜之霖低頭想了一會，還是妥協了：“我可以告訴你他的下落，作為交換，你不能傷我們性命。”
    那些魔鮫隻是被幻月琉點昏了過去，實則並沒有什麼大礙，他看了眼四周橫七豎八躺滿了一地的黑衣人，點點頭：“可以。”
    夜之霖也不猶豫，直接便道：“他現在和死人沒什麼分別，真要說的話，可能比死人還要痛苦。”
    幻月琉眉心一凝，“怎麼說？”
    夜之霖眼神有些悲憫，歎道：“他本就散了一半的靈力，身體比一般的鮫人還要虛弱，又中了我主一箭，雖沒有傷到要害，卻也傷了根本，加之落水時受到的衝力太過巨大，傷及五髒六腑，若不是漣灩拚盡全力用靈力維持著他的心跳，怕是早已離世了。”
    幻月琉眼睛一眯：“漣灩？”
    夜之霖點點頭，“水琰玥身係你的情蠱之毒，一死兩屍，他現在還有要事找你，又豈會置他於不顧？至於漣灩，隻是順帶罷了。”
    “順帶？”幻月琉冷笑一聲，“怕是用專她來為水琰玥療傷吧？”
    夜之霖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卻是默認了。
    幻月琉又道：“他們現在都落於幻引淵之手麼？具體在何處，還請告知。”
    夜之霖搖頭：“此事涉及我魔鮫密地，恕我不能據實以告，我隻能向你保證，他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幻月琉摸了摸下巴，半響不語，一旁軒轅弈意義不明的問道：“你要去救他們？”
    幻月琉側頭看了看他，忽然一笑，“要不要去大海，做我的海後？”
    軒轅弈一愣，臉頰突然紅了起來，不自然的咳嗽一聲，“怎麼忽然說起這個了？”
    幻月琉眨眨眼睛，“琰玥不在，漣灩不在，鮫人族兩大主事都不在，族內定是一團亂麻，這麼好的時機，我們可不能錯過了。”
    軒轅弈瞬間便來了興致，“要去做何？”
    幻月琉雙眼突然亮了起來，他一把攔過軒轅弈，一雙上挑的鳳眸波光瀲灩，緊緊的凝視著軒轅弈，一字一頓道：“當然是——娶你為後了！”
    軒轅弈大睜著眼睛，一時反應不過來，“啊？”
    幻月琉看他傻愣愣的模樣，忍不住在他唇上吻了一口，笑道：“我幻月琉的海後，又豈能如此如此默默無聞，我定要昭告整個鮫人一族，將你堂堂正正娶做我的海後！”
    軒轅弈呆愣著眼睛看著他，半響都沒有反應。
    兩人當著夜之霖的麵恩愛摟抱，甜言蜜語說了一大堆，夜之霖卻是忍不住了，他愣了一會兒後，突然怒道：“你不是想去救水琰玥，你是想確定他們的行蹤，好借機回鮫人族奪權！”
    幻月琉側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哦，反應還算不錯。”
    夜之霖瞬間漲紅了麵色，還想再問，幻月琉伸指一點，直接便將他放暈了事。
    他看了眼夜之霖昏迷之中猶自開開合合的嘴唇，低低的嘀咕一句：“舌燥。”
    他話一出口，懷中便傳來一聲笑，“明明是你欺負人家，怎麼反而說他舌燥了？”
    幻月琉不悅道，“拿些無關緊要的事來囉囉嗦嗦的質問，不是舌燥是何？”
    軒轅弈沉默了一下，忽而道：“你剛剛說的，可是真的？”
    幻月琉低頭看他：“我何時騙過你？”
    軒轅弈摸摸下巴，點頭，“也是。”
    轉而又道：“那水琰玥和漣灩，你不救了？”
    幻月琉在他唇上印了一吻，定定的看著他，道：“既然我們已成愛人，其餘的事便無關緊要，他們我會救，不過卻不是現在，幻引淵為了抓我定會保證他們性命無憂，這便足夠了。”
    軒轅弈看著那雙深邃的鳳眸裏，毫不掩飾的濃濃的愛意，忽然便明白了鮫人族的執念。
    愛情是他們生命中的唯一，每一隻鮫人，都是為了尋找愛情才會誕生，世間所有事情，沒有什麼比愛情更為重要。
    而當愛情和親情相駁的時候，他們往往會選擇前者。
    漣灩，大抵便是如此吧。
    可敬，卻也可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