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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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墨蘭前來彙合的這段時間內,除了莫家姐弟要照常的跟蹤那群人以外,其餘的幾人都基本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隻是在這期間讓紫沫覺得奇怪的是,這次的事情處理的太順利了,順利的有點讓人覺得不真實。
除了那天初到江州的那次意外後,這期間幾乎沒有遇到任何怪事,甚至在查那些孩子的時候都沒有碰到一絲的阻礙,哪裏有蜀殤說的被人掐斷了線索,根本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可是這樣的順利在紫沫的心頭埋下了一個深深的問號,當初那麼費勁的阻斷蜀殤的追查,如今卻又讓他們查的順風順水的,這種感覺就好像脫光了衣服隨時給人看似的,讓人心裏很不舒服。
感覺一直在客棧等消息也不是個辦法,紫沫決定遣退了身邊的人,隻帶了一個藏在暗處的紫影,準備到街上逛逛去,順便去拜訪一下那位收了不名來路錢財還不為人民辦事的縣太爺。
穿著一身淺紫色夾襖短衫並長裙,腳踏著淡粉的芙蓉織錦緞麵的鞋子,頭發簡單的挽了個垂鬟分肖髻,隻戴了支簡單的和合如意簪,雙耳垂著兩粒豌豆大小的南海明珠,其他再無裝飾,就這樣清爽伶俐的在江城大街上溜達著。
紫沫就這麼左看看右轉轉的,不知不覺逛到了醉花樓外,現在是豔陽高照的時候,像醉花樓這種酒醉燈靡的地方,一般都要等到華燈初上時才開門營業。無趣的扁了扁嘴,她繞過醉花樓,朝著江州城縣衙走去。
從醉花樓到縣衙,要穿過兩個街道,其中一條還是江州城最熱鬧的地方,紫沫想著反正也是閑逛,也不急著去招惹那位縣太爺,就先在大街上慢慢溜達著。走著走著,突然看見一個熟悉又有點陌生的人迎麵走來,一直走到紫沫麵前停下腳步,“小的見過幫主。”
“你……”紫沫一皺眉,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人,但是卻又不記得。來人根本就長著一張大街上隨便一抓就一把的大眾臉,衣著也平淡無奇,實在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
看著紫沫一臉為難的表情,那人絲毫不覺得意外,直笑著跟她解釋,“小的是您聚義廳新任的傳喚小廝,小的初見,幫主記得否?”
紫沫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看著眼熟呢,這天天在眼前溜達的人,怎麼換了個地方就不認識了呢。再看一眼這小廝,隻是穿著簡單的繭綢褂子,一根束帶係在腰間,並沒有穿詩情畫意規製的服飾。難怪了,換了身衣服就不認識人家了。
“你不當值,這會子怎麼會在這裏?”紫沫看著他一身家常的衣服。
初見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小的本就是江州人士,隻是這幾日家裏帶信來說老母身體不適,小的就跟副幫主告了假,回來伺候母親。”說著還把手中的藥包提到紫沫麵前,“這會子出來抓藥的!”
“哦……哦……你還真是個孝順的孩子!”一邊說著,一邊思索著怎麼擺脫這個小廝,她現在要去衙門,被他這麼幫主來幫主去的叫,隨時都會露餡的,“那個……你趕緊回去給你娘熬藥吧!”
“那怎麼行,幫主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出了事情怎麼辦,還是我來保護你吧!”說著還露出了一口白牙。
紫沫翻了個白眼,拜托,她堂堂一個幫主,武功比你這個傳話小廝好的多了去了,雖然她沒有見過初見的武功,但是作為一個小廝,她並不覺得他能有多大的能耐,還是該幹嘛幹嘛去吧,“我不需要你保護,這裏有的是保護我的人,你回去保護你娘才是正經!”
“幫主,我娘的病也大好了,您就讓我跟著您吧!”初見的眼中閃爍著懇求和哀怨,至於為什麼是哀怨,這個紫沫沒空去弄明白。
“今天不行!”紫沫果決的否定了他,可是看著他眼中的水汽漸升,她還是心軟了一下,“你看你娘至少還有今天的藥沒喝呢,你趕緊給她送回去,如果你真要跟著我,等你娘病好了,回詩情畫意我就讓你一直跟著我,好不好?”
麵對這紫沫哄寵物一般的語氣,初見還是倔強的不肯回去,“回幫了有好多人陪著幫主呢,可是幫主現在是一個人,小的不放心啊!”
紫沫心中一陣煩躁,差點想抽出鞭子把這小廝一頓揍,然後捆結實了送回老家去。可是畢竟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她還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強壓下心頭突突冒起的火氣,她強笑著對著初見,“百行孝為先,你還是回去照顧你娘要緊。”眼看著初見還想反駁,紫沫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提聲厲喝,“這是幫主的命令,如果你不遵守,你該知道玄武堂有什麼樣的懲罰吧!”
初見委屈的癟著嘴巴,這讓紫沫覺得自己在欺負一直憨厚的小狗,反省自己方才的語氣是不是太過分了些,於是又軟下聲來,“我現在還有事要辦,你趕緊回去照顧你娘,聽話哦!”
看著紫沫接二連三的拒絕,初見知道自己肯定是礙事的了,不過想想也是,幫主武功蓋世,看來也不需要他這樣的小人物來保護了。思索了一會兒,初見終於下定了決定,“那幫主,小的先回去了,不過如果幫主有任何需要,您隨時可以來找小的,小的家就在離這裏不遠的四犬胡同,頭上第一家就是,您隨時可以找我的!真的,小的隨時為您效勞!”
“好好好……”紫沫一邊應著,一邊推著初見趕緊走,看著他一步三回頭的,嘴裏還念叨著“一定要來找小的啊……”之類的話,她的心頭總是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呿,幹什麼搞的跟生離死別似的。
好不容易擺脫了煩人小廝初見,紫沫這才想起自己還有正事要辦,於是她收拾起閑逛的心情,徑直朝江州衙門走去。
來到衙門口,她站住了腳步,想著該用什麼理由去找這位縣太爺。是擊鼓鳴冤?可是自己好像也沒什麼冤屈;是探訪舊友?貌似她連這縣太爺叫什麼名都不知道;說有諫言?從九指那裏聽來關於這位縣太爺的點滴,這種好大喜功又好高騖遠的糊塗蟲,估計也不聽不進別人的勸解的,那究竟該怎麼辦呢?
紫沫沿著牆根溜達著,不知不覺的就繞到了縣衙的後門,可是這後門本就是那些雜役汙穢出入的地方,她堂堂詩情畫意的幫主,要走這門,似乎有點不怎麼光彩,忽略後門,紫沫繼續沿著牆根溜達,最後靈光一閃,她幹脆一提氣,腳下生風,輕鬆的就翻過牆頭,穩穩的落在江州縣衙的院子裏。
“早知道翻牆這麼簡單,我還想那麼多幹什麼!”紫沫一邊嘀咕著,一邊在找那縣太爺的起居室。
這江州的縣衙說大不大,可是要在這麼一個陌生的地方來找出一個陌生的人來,還真是有點難度,更何況紫沫連那個縣太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這麼找人似乎有點盲目。
不過根據自己搜集來的情報,這位好大喜功又貪財的縣太爺肯定是位極其會享受的主,收了那麼多的錢必定不會讓自己的縣衙後院太過寒磣,也不會讓自己過的不舒坦,所以隻要找哪個屋子最豪華,最奢靡就行了。這個時候紫沫不得不佩服起自己的智商來,這麼複雜的事情,一般人恐怕想不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