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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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紫沫幫主大人放話了,她一定要把那個這幾天弄得詩情畫意人心惶惶的那個人給揪出來,但是近幾天,也沒見咱們的幫主大人有什麼實際的行動。每日裏不是例行公事的聚義廳議事,就是閑閑的在桃夭湖邊賞花垂釣,不時的還把受傷未愈的莫雅和中毒不清的九指帶在身邊耍的團團轉。
但是江湖上盛傳的詩情畫意當家的離家出走的謠言,卻是越傳越離譜了。現下各種版本的出走理由都快成為說書先生們膾炙人口的段子,在街頭巷尾爭相流傳。
隨著傳言似風一般的無孔不入,詩情畫意的行情並沒有因此而受到影響,相反的,卻是愈加的水漲船高。那些與詩情畫意有生意往來的商家,原先還擔心與其生意上的往來會不會因此而受到影響,卻不曾想,詩情畫意所有店鋪熱銷商品的價格依舊居高不下,這下讓為此而想要囤貨的商家們止步不前,依舊保持著觀望的態度。
商人們就在一邊遠遠的看著伺機而動,老百姓們則一天到晚家長裏短的揣測著這位年輕的當家的究竟因何事出走。這些不知情的人們就這樣被這些小道消息給吊足了胃口。
不過還有一些人,比如皇家,在這個謠言滿天飛的時刻,究竟擔任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是始作俑者亦或是謠言的受害者?
頭戴雙龍戲珠紫金束發冠,身穿明黃緞繡五彩金龍常服,腳踩著黑緞方頭袞龍靴,腰上還掛著各式玉佩與繡龍錦囊,年逾五十的東勝帝李昱,臉上看不出絲毫歲月的痕跡,神采奕奕的踏進了霧香宮的正殿,順帶的還帶著一臉的笑意。
“愛妃啊,你那個妹子究竟鬧什麼幺蛾子,這風言風語的都傳的滿京城都是了,你是不是該給朕好好解釋解釋?”那似是而非的詢問,帶著一絲寵溺和疼愛。
夢貴妃紫寒夢忙不迭的接駕,“參見皇上,皇上怎麼這會子過來了?也不派人通知一聲,弄得臣妾好生狼狽呢!”嬌嗔的軟語從那水嫩的唇間溢出,鳳眼輕斜,帶著一抹俏皮的埋怨。
“朕的夢貴妃即使不施脂粉,已是讓朕愛不釋手,快免了那些虛頭巴腦的禮數吧!”東勝帝輕快的揮揮手,“你倒是說說,朕何時要納你這妹妹為妃了?怎麼連朕都毫不知情呢?”
“想是皇上不滿意臣妾並非紫家親生,欲娶那紫家親女為後吧!”夢貴妃從侍女手中接過茶盞,輕柔的遞到李昱麵前,“這是上好的雨前龍井,臣妾已經把葉子摘了,隻留下了最嫩的茶芯,泡茶的水也是去年蠲的雨水,皇上嚐嚐,可還合適?”
李昱低頭抿了一口清茶,“小妮子就愛惺惺作態,朕可是那在乎出身的人!”放下茶盞,東勝帝一把將夢貴妃拉入懷中,抬手捏了捏她嬌俏的下巴,“有你這個丫頭就已經夠了,難不成還要弄一個專橫跋扈的姑娘來和你搭手,想一左一右的鉗製著朕不成!”
紫寒夢佯怒的推開他的手,“皇上是嫌臣妾跋扈了?倒不如把妹妹接來,好讓皇上看看妹妹的水樣柔情呢!”說著起身要走,卻又被東勝帝拽住,“皇上還是快放手吧,免得臣妾的跋扈駁了您的麵子!”
東勝帝無奈的一笑,抬手輕輕一拉,又把紫寒夢拉回懷中,“妮子愈發矯情了!”親你的刮了她的鼻子一下,“不過朕就是愛你這不造作的性子,不像宮裏其她的人,一味的隻顧討好朕,扭捏作態,也失了女子的純真之美了。”
“皇上既喜歡臣妾這樣的性子,那不如就把臣妾那妹妹也接進宮來吧,臣妾這妹妹可比臣妾還要厲害些呢!”說罷夢貴妃自己撐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罷了罷了,宮裏有你一個就夠了。不過倒是說真的,愛妃是否能跟朕解釋一下,這紫沫離家出走,與朕是哪般的關係呢?”東勝帝一臉的正色。詩情畫意世代與皇家為親,又是皇商,與著東勝的皇家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利害關係。
詩情畫意的生意不但能牽動整個東勝的經濟,甚至連帶與周圍幾國的商業往來都與之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很多皇家不便出手的事情,有時候還要依靠這個江湖力量來幫忙,是以說詩情畫意的動向亦是整個東勝的動向。
眼見的東勝帝神情肅然,夢貴妃也正了正神,“臣妾並未曾聽聞小妹出走一事,前些日子臣妾還派人帶了些物件去,聽回來的太監說接旨的似乎也是沫兒本人。皇上是從哪裏聽來的這些傳聞,倒叫臣妾好生擔心妹妹呢!”
東勝帝的眼中劃過一絲精光,“不過是坊間的傳聞,倒是叫愛妃擔憂了!”
“雖說臣妾並非父親親生,但與這妹妹自幼在一起,感情自然親厚。父親也總說沫兒是匹野馬,隻適合放養,不適合圈養呢!”夢貴妃抿嘴一笑,帶起一室的春色,“皇上在臣妾這裏用些點心吧!”
李昱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朕上次在你這裏吃到的燕窩粉糕不錯,再做些來就是了!”
“皇上這會子怎麼想到那吃食,那玩意吃著是不錯,可做起來可費工費了,皇上該早些派人來個話,那臣妾也好備下,否則這會子還得去內務府領燕窩呢!”
“怎麼愛妃這宮中不常備著燕窩嗎?”東勝帝詫異,雖說著燕窩並非平常之物,可這堂堂貴妃宮中要用燕窩,怎麼還需要到內務府現領的。
“皇上,這藕粉桂花糖糕也不錯,您先墊墊!”從侍女手中接過一小碟精致的糕點,放在李昱手邊的小幾上,取過太監遞上來的銀筷子,夾起其中一塊放在另一個小磁碟中叫一旁的太監嚐試之後,這才拿起另一雙銀筷遞給李昱。
“聽說今年燕南氣候不佳,這燕窩也不如往年的好,做出來的粉糕也不細膩了!”紫寒夢輕柔的說道,“量又不多,當然要先供著皇上用了。宮裏還有多的是摸不著的呢,臣妾能省也就省著了。饒是這樣,還有人說臣妾刻薄的呢!”說罷又從懷中掏出手帕輕拭眼角。
“燕南……”李昱輕輕皺了皺眉頭。
眼見的皇上神色不佳,立馬有太監湊上前來,“回皇上,燕南龍家是今年燕窩進貢的主管世家,不知道是否與這有關!”
東勝帝揮揮手,“愛妃,既然你這麼放不下自己的妹妹,不如就回去看看吧。想你在宮中伺候了朕這麼多年,又幫朕管理著這後宮,也著實辛苦。這次你就當省親,好好的回去住幾天,也和你這妹妹敘敘舊吧!”
紫寒夢一怔,這突如其來的恩賞還真是震的自己找不著北了,但是現在不是忙著高興的時候。想她剛晉封為妃時,按常理是可以在宮中見見自己的家人的,可是當初有大臣指出,由於自己並未生育而晉封已不合理,是以也未有這機會在宮中覲見。如今這冷不丁的恩寵,又是非年非節的還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也不急在這一時,先傳旨讓他們準備接駕吧,等欽天監安排好了日子,你就回去看看吧!”李昱站起身來,“朕還有些奏折未看完,這就走了,等詩情畫意的請安折子上來,定了時日,你就要好好準備準備了!”輕輕捏了捏夢貴妃那張柔嫩的小臉,東勝帝帶著一幫子太監宮女瀟灑的離開了。
看著小幾上不曾被動過的藕粉桂花糖糕,紫寒夢的心中泛起陣陣的漣漪。東勝帝今天這一出到底唱的是什麼戲?好像是來追問紫沫離家出走的緣由,又冷不丁的想起了那費事的點心,連帶的又想起了燕窩的事情,這一連串的疑惑還沒讓她反應過來,又忽然說要省親,這非年非節的,省的哪門子親啊?
同樣鬱悶的還有接到省親旨意的詩情畫意的幫主——紫沫大人。自她從太監手裏接過那道旨意開始,心裏就有一堆的問號,還連帶的一腦袋的煩躁。這個夢貴妃吃飽了撐的給那麼多賞賜也就算了,這會又興什麼省親,她省誰啊?爹媽都雲遊的不知道什麼鳥地方去了,這會子讓她到哪裏去把那群老不休的找回來接駕啊!
還有這預備接駕的排場是一點都不能省的,她哪裏有那麼多的閑錢,為這位夢貴妃娘娘安排一籮筐事宜啊。從場地到用具,從人到物,從吃到喝,還得預備著那些陪駕的打賞,哪一樣他不是白花花的銀子啊,紫沫想想都胸悶。
苡沫淡笑從容的遞上一杯雀舌香茶,“看來咱們的夢貴妃娘娘在宮裏呆久了,想出來散散心了呢!”
接過茶盞,紫沫一口氣喝了個精光,“她是太閑了吧,還是嫌我們事情不夠多,變著法的想給我們找點事情做。這又不過年又不過節的,省親省的也太不是時候了吧!”
“誰說一定是要過年過節才能省親的啊?”禹軒得了紫沫的召喚,這個時候踏進了聚義廳,接過紫沫手中的聖旨粗略的看了一遍,“嗯……確實得花不少的錢,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讓貴妃再多賞賜點東西給補回來!”
“貴妃娘娘賞賜的不過都是些小玩意而已,難道你還指望她把皇上的國庫給你搬回來不成!”圓滑的德芙亦是受命之人,生意人還是有生意人的樣子,進門之後還是規規矩矩的給幫主和護法行了個禮,“見過幫主,見過右護法!”
紫沫擺擺手,“我總覺的寒夢這會的省親沒那麼簡單!”
“誰說省親一定要過年過節的,難道清明節家裏沒死人,還非得弄死個人才能過節嗎?”展逸之一臉的不耐煩,似乎夢貴妃省親和自己沒多大關係,這鋪張浪費的事情和自己的朱雀堂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要想死,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蜀殤吊兒郎當的從外麵過來,一進門還沒來得急坐下,就急忙閃身躲開展逸之飛過來的幾枚暗器。“喂!你怎麼可以先動手!”
“你淫蟲進腦子了吧,也不過濾一下再說話!”展逸之嫌惡的看了蜀殤一眼,這個家夥事不到萬不得已不出現的,怎麼這個時候會在這裏?
蜀殤似乎一點也不在乎展逸之的毒舌,“我不是聽說幫主離家出走了嘛,回來看看這個月的月錢能不能按時結了,百花樓的姑娘們還在等著我給她們買胭脂呢!”說著還懶懶的不怕死的掛在了展逸之身上。
紫沫突然覺得腦袋更疼了,一個貴妃省親沒鬧清楚,又多出了這四個性格各異的堂主在這聚義廳裏爭嘴上功夫。突然她想仰頭大喊,“爹啊,你這都給我留下的是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