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張的！瞧你做的好事！奶粉弄得到處都是！”
    “馬上收拾！”
    
    “姓張的這奶粉這麼燙！你想謀殺啊！”
    “會嗎？我感覺剛剛好啊。”
    “你活到這把年紀舌苔那麼厚那能跟孩子一樣嗎！趕緊加點涼水。”
    “好，馬上！”
    
    “姓張的！這紙尿褲怎麼包的你！想勒死這孩子啊！”
    “我這不是沒做過這事嘛，相信我，熟了總能生巧嘛，我保證，保證下次弄得好好的。”
    “姓張的，那個，你、你去上幼教班吧。”
    “我白天要上班。”
    “那晚上去。”
    “你....行，我去。”
    “姓張的，我們約法三章，第一，不許在孩子麵前講髒話不得說些不三不四的俗語！第二，不許喝酒不許抽煙不許亂放屁！第三....”
    “嗯？”
    “你想走隨時都可以收拾包袱，我不會怪....”
    “這個做不到！”
    “....”
    “第三，你若不離不棄，我便生死相隨，你若忘恩負義，我亦無怨無悔。”
    “熊樣！”
    “嘿嘿....”
    “清名，我們給他起個名字吧？”
    “嗯。”
    “那叫什麼好？”
    “小牛？”
    “我牛你大爺！”
    “要不就叫小明吧？”
    “你丫的當小孩子過家家啊！給我正經點！”
    ....
    ........
    經過九百多回合的激烈辯論，終於塵埃落定，給這孩子起名——張小勇。
    跟清名姓，戶口也跟他，名寓於勇敢，希望他能勇敢地承受這不一樣的家庭和人生。
    七個月。
    小勇在清名樂此不疲地教了N+1遍之後終於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爸爸～”
    雖然發音含糊不清，卻把我倆樂得一個晚上都睡不著，清名輾轉反側到深夜，最後還爬下床去嬰兒房守了他一夜。那一刻，做父親的喜悅充滿我倆心頭。
    十個月。
    小勇開始學走路，清名說小勇一定是三個月大的時候被送過來的，我問為什麼，他說幼教班的老師說一般小孩十個月能說十三個月會走，我笑他：“說不定咱兒子是個天才，說話走路都比別家小孩早。”他也毫不謙虛地笑著點頭認同了。
    這小孩剛學走總會磕磕絆絆弄得渾身傷口，清名心疼，跑去商場買回來十幾張厚厚的羊毛毯墊在地上，我說小孩子就是跌疼了才會努力不讓自己摔倒，罵他寵壞小孩。他卻比我還要理直氣壯，直接罵我放屁，怪我鐵石心腸，不會心疼，我無奈，隻好由著他。
    我是看著小勇在清名手把手下一步一步學走路的，也看著他一點一點地在我倆麵前長大懂事....
    四年後。
    小勇第一天上學。
    “姓張的，車上魚龍混雜的，顧好自家兒子！”
    “知道啦！囉嗦！”
    “小勇，這是你第一天去上學，要聽老師的話，不要跟其它小朋友打架知道嗎？”
    “知道了爸比。”
    清名彎腰用手指點了點小勇的鼻子，說：“小勇，誰要在學校欺負你你一定要還手，不能傻愣愣地任他欺負知道嗎？”
    我一巴掌拍在他頭上，“你丫的發什麼神經！虧你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怎麼教孩子的！”
    “你懂什麼，現在的孩子都精靈的很，善良就是呆，呆就會讓人欺負，你舍得讓你的寶貝兒子被人欺負嗎？啊？”
    “你這什麼邏輯。”我白了他一眼，給小勇套上書包，“小勇乖哈，不要理爹地，聽爸比的，對同學要友善，不可以吵架、打架，什麼事都懂得謙恭禮讓，同學們如果欺負你你就告訴老師告訴爸比爹地，知道了嗎？”
    小勇仰著頭可愛兮兮地望著我點了點頭，“知道了爸比。”
    五年後。
    小勇：“爸比爸比！爹地偷菜吃。”
    我從廚房探個頭出來瞪著清名，“姓張的！想找屎上廁所！”
    清名跑過去將小勇拽在懷裏，兩人倒在沙發上鬧成一團，“好你個小壞蛋！竟敢打我小報告，看我不整死你！”說著伸出魔爪撓小勇癢癢，逗得小勇笑得眼淚都掉了，抽著氣喊：“哈哈..救命啊爸比！..哈哈..癢....”
    “救命？這下玉皇大帝都救不了你！”清名咬牙切齒。
    我將菜端出來，“張清名你都多大的人了，跟個小孩似的，趕緊放開他，否則今晚讓你喝西北風去！”
    清名眉一挑，唇一抽，連忙鬆手，小勇一鑽，溜到我身後，朝清名做了個鬼臉，清名頓時笑開了臉，“好你個張小勇！看我今晚不收拾你。”
    “小勇別理他，都二十七的人了還沒個正經。”
    “我說夢軒，這是我跟他的私人的恩怨，你瞎摻和個什麼勁呀！”
    “恩怨？”我上一秒沒好氣地瞟了清名一眼，下一秒卻笑眯著眼對小勇說：“小勇先去洗手，洗完手出來吃飯。”
    小勇“嗯”了一聲識趣地跑進廚房洗手。
    我走過去，一巴掌拍在清名的後腦勺上，“你個白癡！整天淨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怕教壞小孩！”
    “都五歲了還小孩？我五歲的時候都出來混了！”
    “你丫的怎麼老抓不住重點！我是說別教他些亂七八糟的汙染他的思想，再這樣我將你攆出去！”
    “你你你！你個忘恩負義的家夥，不要我了是吧，趕我走是吧。”
    小勇洗完手從廚房出來，正好聽到我說要趕清名走，立馬跑過來抱著我的手臂來回晃，“爸比，你要趕爹地走嗎？不要趕爹地走好不好，爹地隻是在跟小勇鬧著玩的，爹地沒有欺負小勇，爸比不要生氣好不好？”
    我和清名都怔住了，我反應過來，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笑著對他說：“小勇這麼護著他啊，那好，爸比不趕他走。”然後踹了一腳清名，“嘿，還不快謝謝你兒子。”
    清名笑了笑，將小勇摟入懷裏，“是，謝謝我家小寶貝。”然後重重地吻在小勇的臉上，逗得小勇一陣歡笑，然後清名也笑了，再然後我也笑了。
    一張長方形的小桌上，隻有一個肉兩個青菜一個湯，小勇坐在清名右手邊，我坐在他倆對麵，一家人歡歡樂樂吃著並不豐盛的晚餐，我突然想起什麼，喊了句：“姓張的。”
    “到！”清名和小勇立馬齊刷刷抬起頭顱望著我，弄我差點噴飯，我夾了塊肉送到小勇碗裏，跟他說：“小勇，爸比不是跟你說過嗎，爸比叫姓張的不是在叫你，是叫爹地啊。”
    小勇睜著大眼看著我，“為什麼？我不也姓張嗎？”
    “額...”我頓時語塞，將難題拋給清名，“那個大的！你、你來解釋！”
    清名忍著笑，“幹嘛要我解釋，小勇在問你呐。”
    “你！...”我瞪了他一眼，笑著跟小勇解釋：“姓張的，這樣的稱呼是不禮貌的，爸比那麼疼愛小勇是不會那樣叫小勇的對不對？”
    “那爸比為什麼要這樣叫爹地？難道爸比不疼爹地嗎？”
    “不、不是...”我徹底無語了，這小孩嘛！就一十萬個為什麼！問起來要你命，更要命的你還不能不回答他。
    隻見清怎麼又關我的事了？”看我鐵了心不解釋就不讓他吃飯的樣子，隻好朝小勇綻開笑臉對他說名那貨偷著樂，我這氣一堵，搶過他筷子，“你、你快給他解釋。”
    “誒這怎麼又關我的事了？”看我鐵了心不解釋就不讓他吃飯的樣子，隻好朝小勇綻開笑臉對他說：“小勇啊，這姓張的是爸比對爹地的愛稱，其他人是不可以應的知道嗎？”
    小勇天真地看著他，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我見他成功解釋，才將筷子遞給他，說：“家裏牛奶和雞蛋都沒有了，你待會走趟商場。”
    清名扒了幾口飯爽快地回答：“行咧！”
    “爹地要去買東西嗎？我也去我也去。”
    我皺眉盯著小勇，曆聲說：“不行，你作業還沒做完呢。”
    小勇扁扁嘴可憐巴巴地望著清名，“爹地，帶我去好不好，我給你提東西，保證乖乖的不到處亂跑，作業回來再寫好不好？”
    清名看他可憐巴巴的於心不忍，又看了看我，“不如咱一起去吧，我們一家子很久都沒一起出去過了，不如一起出去走走？”
    我看著小勇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也心軟，便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