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裁委員會 【求收藏+推薦】002|仲裁委員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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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鍾後,方小遊上了九路公車,他經常在這個站台坐車,但是他對於這個九路公車卻幾乎沒有印象。現在並不應該是人多的時候,可是車上卻已經被坐滿了,他隻好站著,穿著西裝的他顯得有些突兀。
“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天空海闊,要做最堅強的泡沫;我喜歡我,讓薔薇開出一種結果;孤獨的沙漠裏,依然盛放的赤裸裸。”
方小遊的耳機裏麵傳來了張國榮的《我》,他一直都很喜歡這首歌,尤其是那句“做最堅強的泡沫”,泡沫是多麼脆弱的事物,哪怕是一陣微風,都能讓它支離破碎,可是偏偏卻與堅強聯係起來,讓人不禁感慨與無奈。
窗外的風景慢慢變得荒涼,他感覺自己似乎在遠離S市。
“望安橋站到了,要下車的乘客請從後門下車。”公車喇叭裏麵冷漠的女聲響起,方小遊回過神,嘴裏喊著“下車下車”,然後趕在車門關上之前下了車。
望安橋站的站台十分簡陋,甚至於站牌都快因為年久失修而搖搖欲墜。方小遊肯定這一定是一個幾乎沒有人來的站台,不然不可能破爛成這樣!心裏對於仲裁委員會的期待也減少了幾分,想著這應該不是一個大單位,待遇肯定也不是太好。
站台的周圍除了一條馬路,對麵還有幾個半人高的小土坡、一根貼滿小廣告的電線杆和兩顆已經枯死的樹。方小遊想這裏不見人,卻有一根貼了那麼多小廣告的電線杆,真是奇怪,難道那些廣告是給鬼看的麼?他被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嚇到了,雖然還沒到晚上,可是也近傍晚,夜色也已經下來了。他把自己的胡思亂想清理了一下,看了看手表,指針已經指到三點三刻。
方小遊等了十幾分鍾不見網上說的“三途河路公交”來,於是轉悠到了馬路對麵,馬路也不寬,就算車來了,也能夠趕得上。走到對麵,他才看清楚了這些小土坡的樣子:土坡上麵長滿了雜草,頂部有一個小土塊,小土塊之下壓著一張白色的有菱形孔洞的紙條。
方小遊呆了,這些竟然是墳堆!在這個荒無人煙的站台附近盡然有幾個墳堆立在那裏!他立刻轉身四處尋找回程的站台,什麼工作不工作的都死到一邊去吧!他現在隻想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什麼三途河路什麼望安橋站什麼仲裁委員會都不管他的事!他現在是真的後悔了,也是真的害怕了!
天又暗了一點,方小遊在這條東西向的路上來回走,他在尋找九路的回程站台,常識告訴他回程站台就在下車站台對麵的附近,可是為什麼他兩邊都走了上百米了,依舊沒有看到回程站台,而且這條路看起來似乎沒有盡頭,至少方小遊沒有看到這條路的盡頭。
他忽然想起來,這站叫做“望安橋站”,為什麼隻有路卻沒有橋?冥界?三途河?橋?奈何橋!?想到這裏,他的身上起了一層冷意。
方小遊絕望了,他已經在望安橋站徘徊了一個小時,沒找到回程車站,沒有看到第二輛九路公車,也沒有等到前往三途河路的車。天已經黑了,這條路連一盞路燈都沒有。
什麼聲音?蹲坐在地上的方小遊忽然豎起耳朵。好像是汽車!對,就是汽車!
方小遊絕望的心又再次燃燒起來,沒想到這種偏僻的地方竟然還會有汽車來,那不就是說自己可以搭便車回去了麼!想到這裏,他激動起來。
汽車慢慢出現在了,方小遊揉了揉早已酸疼的眼睛,稍微適應了一下在黑暗環境中視物。黑暗中隻能看到汽車的輪廓,汽車沒有開燈,但是能夠看得出來是S市公車的樣子。
“難道是九路?”方小遊不自覺得就向著公車的方向走去。
他模糊地看到,在公車的前擋風玻璃上有一塊白板,上麵用標準的繁體字寫著“三途河路”。沒想到自己等了那麼久的車竟然在這個時候到了,雖然他不想上去,但是繼續呆在這裏恐怕隻能讓他更加絕望。
雖然昏暗,但是方小遊卻清楚地看到,車上隻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坐在前排靠車門的位置。
方小遊選了個男人身後的位置坐下,他現在迫切想要接近一下人氣,望安橋站那個鬼地方,陰氣實在是太重了!
“嘿,小子。”男人轉過頭主動與方小遊說話。
“啊?”太長時間沒說話的方小遊一下子適應不過來。
“你會後悔上了這趟車的。”男人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方小遊一眼。
“為什麼你會這麼說?”方小遊不解,他現在一點也不後悔上了車!隻要能夠離開那個鬼地方!
男人沒有再回答方小遊的問話,而是轉頭看向窗外已經看不清了的風景。
真是個奇怪的男人!方小遊腹誹著。
車行半小時之後停了下來,方小遊下了車。他眯著眼睛看了一下站牌——臨川站。
站牌的後麵是一條河,河不寬,水流也不急,在黑暗中河水是黑色的,猶如墨汁一般,卻會不時地反射出一些亮光。
方小遊看到,在河邊有一個石碑,石碑已經破爛不堪,上麵原本用朱紅顏料寫的字也幾經幾乎褪去了顏色,但是依然可以模糊地辨認出這是一個“川”字。難道這條河的名字就叫做“川”麼?方小遊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這條河上麵,黑色的河水深邃如同眼珠,它會不會就是三途河呢?他懷疑。
與他一同下車的那個男人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方小遊四處張望,試圖再次找到他,但是男人似乎完全融進了夜色裏麵,再也找不到了。
方小遊看了看手表,已經七點鍾了,他記得自己上車的時候才五點多鍾,難道他在車上坐了有一個多小時?可是他似乎覺得隻有十數分鍾而已。
今天的一切都太奇怪了,仿佛把前二十六年沒有遇到過的事,在今天都遇了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