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過年記(中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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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弱的蠟燭在故事張口水中搖晃,“姐姐把熊嘎婆給鎖進了櫃子後,這才舒了一口氣,可是櫃子裏的熊嘎婆久了沒聽到打雷的聲音於是問了,‘乖乖誒,這打雷是停了嗎?’接著就要慌張從櫃子裏出來準備吃掉姐姐然後回窩。”
“噠、噠、噠,吱——”推櫃子的聲音在大堂裏相當清晰,於是大朋友、小朋友人又徹底萎縮在了一起,隻是,除了三人。
“好巧,又遇見了你。”昏暗中,一隻爪伸過來,摸了摸瑞小皇子的小腦袋,於是,四根小小揪揪上頭的紅頭繩兒開始撲簌簌的往下掉。
“嗚~唔!”
“放嘴……”
“唔!”亂晃中,口水飛濺。
“哎呀!這是誰這麼沒公德心呢,公共場合怎麼可以亂甩汗水!”
水人順手摸牙,接著二指對準瑞小皇子胖乎乎的小嫩臉吧唧就是一捏,於是,“吧嗒。”
“什麼東西掉下來了?”手背上停了一個濕漉漉的固體,還泛著淡淡的血腥味兒,難道,果然!水人手一摸,從形狀判斷是一顆小乳牙。
“嗚~嗚~”
“不許哭啊。”水人訕訕地放了手,瑞小皇子眨巴兩下眼睛,趕忙伸爪摸了摸自己嘴裏掉了牙後還在不停冒血的牙梗,接著帶血的爪子就抓上了李太傅的前襟,“太湖~窩的丫丫掉羅。”
李太傅這會兒剛念完觀音清心咒,昏暗中就看到瑞小皇子滿嘴的血,頓時心一驚,接著就一把捏住瑞小皇子的小脖子。
“太湖,窩流了好多血血,你為什麼還要捏窩~”瑞小皇子憋屈,淚花花開始在眼裏聚集。
“痛不痛?”
“痛~”
“乖,長痛不如短痛。”
瑞小皇子滿是淚花花的大眼開始閉上,然後李太傅手一鬆,就倒進了他的懷裏,“哇——救命啊——殺人啦!”
聽人一聲驚叫起,大堂頓時炸開了鍋,火折子,打火石,有的沒的全部拿了出來,大堂頓時亮堂一片,小二一把跳出來,指著李太傅,“就是他!這個喪心病狂的罪犯,以狠辣的手段摧毀了我們天朝一個美麗的花骨朵!”
火折子湊近,李太傅伸手擋了擋,眾人還是看清楚了李太傅懷中緊閉著眼滿嘴是血的瑞小皇子,於是,茶杯碗碟兒齊齊對準了李太傅,“說!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李太傅若從袖子裏抽出手巾,將小孩兒嘴上的血擦幹淨,滿手花生殼兒的小二發出一聲冷笑,“哼,死後獻殷勤,非毀屍即滅跡,兄弟夥兒,抄家夥上,平安鎮的治安靠大家維護!”
“刷刷刷——”東施散花,猴子偷桃,天外飛熊中,李太傅滿臉黑線,一手將瑞小皇子往胸前一靠,接著另一隻手袖子一卷,高速的明器暗器大雜燴就給一袖子燉了。
“啪啪啪——”頓時掌聲四起,“哈哈哈!傻逼,中招了吧!”小二笑的一臉賊樣,李太傅瞟了眼自己的衣袖,暗沉沉被浸濕了一大片,隱隱的還能聞到一股酸臭的味道。
……
十米開外,故事張從小包包裏拿出剪刀減掉了新長出來的燈芯,然後繼續跟兩位忠實的聽眾講故事:“那箱子被鎖鎖著,熊嘎婆怎麼推得開啊,可是一直蹲在櫃子裏也不是辦法啊,於是姐姐想了想又問,‘奶奶,你要不要吃紅棗。’‘好啊,乖乖給我來兩顆。’於是姐姐就跑到廚房的灶洞前,拿著大火鉗刨開上頭的灰灰,然後夾了兩顆底下通紅的炭火就跑了回去,‘著櫃子鎖著的,我怎麼吃啊?’熊嘎婆就問,‘你把嘴伸到櫃子縫縫邊邊,我拿火鉗給你夾進來。’”
“幹嘛!”包圍圈半徑在李太傅的持續低氣壓中齊齊往外擴大了兩米,李太傅走到桌前,將瑞小皇子給綁在褲腰上,然後拿起桌上沒喝完的茶,全部倒進了大雜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