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的沙漏 23、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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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一輪明月讓你太留戀是花太香還是讓我掛牽時間仿佛停留在這一年心微動,奈何情己遠,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
混亂不言而喻,但混亂之後便是衝動過後留下的後悔。有些人會讓後麵轉變為尷尬,而另一些人,會讓後悔的人彌補過錯,李浩霖屬於後者。
早晨起來,在衛生間裏奮力的刷著牙,李浩霖頂著個雞窩頭滿臉衰弱蕩進衛生間。看到我,他似乎嚇了一跳,撓了撓他那雞窩頭,也開始加入刷牙的隊伍裏來了。
他把牙刷塞進嘴裏,猶豫了半天,又拿了出來對我說:“額……那什麼,謝謝。”
“什麼?”我吐了嘴裏的水問。
他刷完牙,用毛巾擦了嘴邊的泡沫說:“謝謝你的蛋糕。”
“對不起,”我透過鏡子看著他的眼睛,“浩霖,對不起。”
“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就是對不起,你與其和我說對不起不如……”他捏著我的下巴對我,慢慢逼近,“給我一個補償。”
當他的唇就要貼上我的時候,胖子打破了這種曖昧的氣氛:“呦嗬!一大早的,你們倆又在演什麼深情戲碼?瓊瑤劇看多啦?”
“胖子,這你就不懂了吧,他們這是要活活膩死我們啊!”峰哥也來湊熱鬧。
“喔……你們兩個是想要謀殺室友啊!”胖子在峰哥的煽風點火下瞬間明白其深刻內涵,挑著眉的嘲笑著我們,“好讓寢室變成你們的愛情小屋!”
“找死呢的吧!”浩霖揚了揚嘴角,把手指關節按得咯噔咯噔地響。
“好了好了,不鬧了,我去上課了!”胖子冷汗都快下來了。
“滾!”
胖子最不能忍的就是別人讓他滾,立刻小宇宙爆發反駁道:“嘿!我這暴脾氣!你這是在羞辱我的體型!”
峰哥捏了捏胖子肉嘟嘟的臉說:“得了吧!別拿你那豐腴的體型來為難我們寢室長的語文水平了!”
“找打呢!”浩霖說完就要衝上去打他們。
“別別別,你們繼續,小的就不打擾了!”峰哥首先退出了戰場,緊接著胖子套上外套也迅速離開案發現場。
我想著他倆都還沒刷牙梳洗就走,估計形象不會好到哪裏去,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走啦,上課去吧!”李浩霖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我臉上啄了一下,就去換衣服了。
而我,摸著臉上殘留的溫度,看著鏡子中自己濃重的黑眼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今天我們要上的內容是……”秦風依舊意氣風發的上著他的課,就在我以為我的生活就要進入正常的時候,一場風暴正在等待著我。
一個陌生的聲音硬生生的打斷了我們的上課秩序,開門進來男人帶著一副黑框眼鏡,從眼鏡裏透露出的眼神極具殺傷力:“是皮膚移植,請同學們翻到書本第218頁。”
“陳凱?”
“秦醫師,這堂課由我來上!”那個叫陳凱的男人擺高姿態,站上講台,眯著眼對秦風說,“不,應該說……以後你的課都由我負責!”
“什麼意思?”秦風皺著眉頭,有些不解。
這混亂的場麵也因院長急匆匆的趕來而收了尾,院長站在門口,看了看秦風又看了看陳凱,有些尷尬:“秦風,你出來一下。”
秦風思索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收拾了自己的教材跟著院長離開了教室。
“好了,既然閑雜人等已經離開,現在開始上課。”陳凱氣勢十足的“霸占”了那個不屬於他的講台,冠冕堂皇的開始上課。
中午吃飯的時候,坐在我們旁邊的人幾乎都在討論這個新來的老師。
A同學:“這個陳凱到底是什麼人?”
B同學:“他爸爸是第一醫院的大股東,他也在第一醫院工作,好像前幾個月剛剛升職做了醫師。”
C同學:“他還有個妹妹,這個人啊,你們一定知道!”
A同學:“誰啊?”
C同學:“陳青青!”
B同學:“你是說比我們大一屆的那個才女?”
A同學一臉迷茫:“什麼才女我怎麼不知道?”
B同學:“她以高考上海第一的成績放棄了麻省理工的錄取通知書,進了我們學校。但是,剛開學一個星期還不到就休學了,一直到現在,都快一年半了。”
D同學拿著餐盤坐了下來:“誒,你們聽說了嗎?學校要開除秦老師。”
浩霖快步走過去,抓起那人的領子吼著:“你說什麼?”
“就是就是……有人說,學校要開除秦老師。”D同學被嚇得不輕,有些語無倫次。
“為什麼?”
“好像是因為……”他看了看周圍的人,咽了咽口水,因為了半天都沒說出了所以然來。
“說啊!因為什麼?”
陳凱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們身後,暗搓搓的這麼來了一句:“為什麼?李浩霖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因為他是同性戀!因為秦風是同、性、戀!”
“你閉嘴!你閉嘴!你閉嘴!”浩霖有些失控,轉過身抬手掄起拳頭就要揍下去。
“浩霖!浩霖!”幸好胖子和峰哥一起將他攔了下來,“浩霖,星辰我們走!”
晚上,我又被他拉出來喝酒。李浩霖這次專挑酒精濃度高的,很貼心的給我點了一杯橙汁,卻一杯一杯的灌著自己。
最後除了醉,沒有別的結局。恰巧碰見馬思遠打我電話,和他說了大概的情況,他就馬上趕了過來。
今天也不知怎麼了,好像所有的人都對這個社會不爽似的,處處報複,門口一向好脾氣的校警,今天不知怎麼了死活都不讓我們的出租車進到校區裏。沒辦法,我和馬思遠打算扶著李浩霖從校門口走回寢室,但李浩霖卻始終不配合。
“不用你管!”他揮開我的手。
我再次扶住了他的,卻惹得他一陣不爽,嘴裏話也開始變得難聽:“說了不用你管了!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林星辰,事到如今你的關心我壓根就承受不起!”
馬思遠有點聽不下去了說:“李浩霖,說話注意分寸,別太過分了!”
“怎麼?不就說了他一句嘛,你這個所謂的男朋友就這麼心疼,馬思遠,你別以為你暗地裏做的那點破事兒我不知道!”
馬思遠有些緊張:“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心裏清楚得很!我不介意當著你男朋友的麵說出來!讓他看清楚你有多麼肮髒下流!”
“你說夠了沒有!說夠了沒有!”我受不了了,拚命的搖晃著李浩霖。
“還有你!”他一把甩開我,自己也踉蹌了一下,指著我,像質問犯人一樣質問我,“林星辰,你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為什麼不報警?你差點就沒命了你知不知道!你他媽以為自己多高尚!”
“啪”!手心傳來的疼痛提醒著我剛才的失態,李浩霖的頭微微向左撇,臉上有一個很明顯的巴掌印,印證了我的衝動。
“林星辰!你他媽的!你!”他愣了幾秒,然後開始全身發抖,轉過來抬手就朝我劈了下來。
一個人總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聽陌生的歌,然後躲在某一時間,想念一段時光的掌紋;躲在某一地點,想念一個站在來路也站在去路的,讓我牽掛的人。嗬,我現在覺得,每一天都是世界末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