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的沙漏 18、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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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覺得我自己走了999步,而他卻一步也未曾向我靠近的時候,失望就開始慢慢累積,累積的太多,慢慢超過你給過的希望,終於絕望。
一個月的時間在我的安靜下過得很快,我的情況變得更糟糕,我已經開始厭食,已經躺在床上不願意起床,無緣無故的發呆,每天胖子、峰哥和李浩霖都會帶吃的給我,然後背我下樓,班主任已經來找我談過好幾次話,他問我是不是沾了不該沾的東西,然後李浩霖一把把他推出門,把門重重的合上。
“你才沾了不該沾的東西呢!”胖子指著剛剛關上的鐵門憤慨著。
峰哥搭著胖子的肩附和著:“就是!以為自己是班主任就了不起啦!一點分寸都沒有”
“媽的,你全家全小區都沾了不該沾的東西!”胖子把塞進零食前還不忘咒罵一句。
“額……那個……胖子!”峰哥的臉變得有些尷尬。
“怎麼啦!沒看見我正在氣頭上嘛!”胖子一邊說一邊往自己嘴巴裏塞進大把大把的薯片。
“那什麼……我和班主任,住在同一個小區。”峰哥撓了撓頭。
他們每天都上演著不同的喜劇戲碼,都快要把周星馳的電影都演上個幾百遍了。不過這次,實在是猛中我的笑點,不禁“咯咯”的笑了起來。
“嘿嘿,星辰笑啦!”峰哥揉了揉胖子的頭發說,“胖子!看來,我和班主任住一個小區好像還不錯呦!”
“你幹嘛不去和他睡同一張床!他那更年期的樣子,估計得睡前三遍人體骨架分析,感覺更爽!”胖子用手肘捅了捅峰哥。
“來,讓我看看你們胖子的骨架和我們有什麼不同!”
“走開啦!喂!滾開啦!!!”
“滾?胖子,在這個寢室裏,隻有你的形象比較適合滾吧!”
“李岩峰,你夠了啊!”
“胖子!等等,你好像比我們多了好多塊骨頭!”
“我今天中午,吃掉幾塊軟骨啦!”胖子掙紮著,像是要把自己多餘的脂肪都擰出來一樣,“再說,你這樣摸得出來才怪!”
“有什麼是我神醫李岩峰摸不出來的?”
浩霖打趣的說:“峰哥,那你應該摸摸胖子肚子裏的孩子是男是女?”
“這種凡夫俗子都把得出來的玩意兒,有什麼好摸的!”
胖子好奇的問:“呦!那你還能摸出什麼來啊!”
“這孩子的爸爸是……”
“是誰?”浩霖起哄問。
“是……”
“快說是誰啦!”
“是隔壁寢室養的那隻烏龜!”
胖子大發雷霆,對著峰哥在寢室裏求追猛打:“滾啦!李岩峰,你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臭東西!”
“胖子,我跟你說”峰哥也不還手,嘴上還賤賤的回了一句,“生氣對胎兒不好,哎呦!別打了,我不說了!不說了還不行嗎!”
我笑著看著他們,突然覺得我們的世界真的好單純,單純到好像隻要我們四個人在一起,就是全世界。
正這麼想著,浩霖就朝我伸出手來:“星辰,我也來摸摸。”
本能的有些恐慌,手不自覺的捂上傷口。
他似乎察覺到了,又似乎沒有察覺到,手輕輕的放在我的小腹上。
“呦!我兒子挺鬧騰的呀!還踢我!”
我突然有些自責,這麼溫柔的人怎麼會傷害我!不……馬思遠當時也……
“你怎麼這麼瘦,怪不得兒子踢我踢的這麼用力,怪我嘍!”
我想笑,但傷口卻在隱隱作痛,而且越來越讓我掩飾不住。
“星辰!”
“星辰你怎麼了?”他看出了我的痛苦。
“快打電話給我哥!”浩霖有些失措,慌張的對胖子和峰哥說。
“星辰,疼就喊出來,別憋著!”
腦袋已經開始暈眩,平衡感也變得很差,這一秒明明好好的坐在椅子上,下一秒我就跌在冰冷的地板上。
“星辰!”
我能聽見的越來越少,我能看見的也隻有漸漸吞噬我的黑暗。
“呦!醒了?”
還沒醒過來,這濃重的消毒水味兒,我就知道,我再次的進了醫院。
“嘿,你還有臉在這給我笑!我都要被你們寢室這幫人給煩死了!”秦風打趣地說,又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幾天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啊!傷口愈合情……”
突然,病房的門被打開:“秦風!你行啊!長本事啦!出這麼大的事情你他媽都不告訴我!”
“月!”他收起原本那副嬉皮笑臉的姿態,變得有些緊張,“你怎麼來了?”
“我就該早點來!不然以你秦風,猴年馬月才會把星辰受傷的事情告訴我!幸好在門口碰見浩霖他們!那個胖小孩說的。”
浩月撇了撇嘴,徑直走過來,坐在我身邊,問:“星辰,你怎麼樣?”
現在的我隻能微笑著看著他,不想說話,一張口就覺得有什麼東西,要從嘴裏嘔出。
“怎麼?不想和我說說話嗎?”
我微微鎖眉,也不敢在與他對視。
“月,他現在,開不了口。”秦風拍了拍浩月的肩膀,安慰著。
“你不覺得你有必要趁現在這裏隻有我們三個人的時候,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嗎?!”
秦風想了會兒,把事情的大概告訴了浩月。
“不願說話嗎……”他揉了揉我的頭發,“連看到我都不願意出聲嗎?星辰。”
“別勉強他,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秦風無奈的歎了口氣,“算一算也有一個月了。”
浩月看著我,眼裏全是心疼:“星辰,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傷口拆線再等半個月看看吧。”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遲一步,遇上了也隻能輕輕地說一句:“哦,你也在這裏嗎?”——張愛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