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的沙漏 15、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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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知道你是個容易擔心的小孩,所以我將線交你手中卻也不敢飛得太遠。不管我隨著風飛翔到雲間我都希望你能看見,就算我偶爾會貪玩了迷了路也知道你在等我。
我和李岩峰高中都是籃球隊的隊長,剛開始知道的時候就很想切磋,但一直找不到時間。今天打好從下午6點一直打到晚上快10點。兩個人都暢快淋漓,晃晃悠悠回到寢室門口。
“喂,開門!胖子!你在搞什麼鬼!”峰哥扭了扭門的把手,發現被反鎖了,頓時真個人都不好了……
“來了來了!”
“胖子!你搞什麼呀,裏麵是不是有小姑娘?你們……”我靠在門邊打趣的往裏邊喊。
開門以後,胖子一臉挑釁的說:“得了吧,我偉大的寢室長。我還希望這屋裏有點雌性個體呢!倒是你們啊!打了這麼久的籃球!”
“星辰呢?”我走進寢室看到星辰整齊的床鋪,回頭問胖子。
“他沒和你們一起?我就說嘛,打個籃球還要帶上媳婦兒!”胖子撓了撓頭。
“現在幾點?”我皺了皺眉頭問。
“快十點了,”峰哥看了看手上的表說,“打個電話給他吧,十點半寢室樓下的大門就會鎖的!”
胖子抄起桌上的手機撥了號碼。
“嘟……嘟……嘟……”
胖子咽了咽口水說:“沒人接……”
我用力的踹了踹椅子:“靠!”
“那個……浩霖,別急,說不定是路上堵車,星辰他……”
峰哥話還沒說完就被我的手機鈴聲打斷,馬上拿起手機,卻發現,屏幕上顯示的是秦風。
“喂,哥,怎麼了?”
“浩霖,星辰……他今晚不回來了,我已經和寢室管理員通過電話了,你……”
“不回來?為什麼?他在哪裏?”
“有點事……”
“哥!今天不是愚人節,”握著手機的手也不自覺的加重了力道,“告訴我他在哪裏?”
“他在醫院。”
“醫院?”
“他被……挖走了一個腎。”
林星辰!你是不是一直在考驗我的承受力?你是不是就想看我為你撕心裂肺的樣子。
“浩霖!浩霖!怎麼了?”
“我出去一趟。”抓起床上的包,來不及和胖子他們解釋,就往外跑。
“浩霖你……”
“砰……”
一路小跑到校園外,攔了輛出租,還沒等車停穩就上了車。
“師傅,第一醫院!快點!”
到達醫院,徑直跑到谘詢台,瘋了似的問著護士。
“秦風醫師在哪?”
“你要幹嘛……”
“告訴我!他在哪裏?”想著星辰的情況,我心中抑製不住的急躁,“我是他弟弟!”
“他……”
“浩霖!”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了起來。
“哥!”我轉過身,快步走過去,拽著他問,“星辰呢?!”
“跟我來。”他的眉頭也緊緊的鎖著。
秦風帶我到病房門口,靠在窗戶旁邊說:“他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氣息就有點弱了,我幫他處理了傷口,就帶他來醫院輸血。”
看著暗紅色的血液從輸液袋順著導管一直流到星辰的身體裏,他的臉色蒼白,有種說不出來的憔悴,咬著牙問:“誰幹的?”
“我就是想問你這件事。”秦風抬眼看著我。
“問我?什麼意思?”
“我是在賓館裏找到他的。”秦風把玩著手上的聽診器,“依照星辰的性格,他不會和陌生人進入賓館!”
“報警了嗎?”
“他不讓我報警。”
我幾乎就要把走廊上的排椅踢翻,怒吼著:“為什麼……為什麼!”
“浩霖!浩霖!你清醒一點!”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靜,“這件事,我還沒告訴月,學校那邊,你懂的。”
“哥……”我趴在窗戶上,癡癡地望著躺在病床上的人,“他什麼時候能醒?”
“他身子很虛,還要觀察幾天。”
“我想……我想陪陪他。”
“好……”
輕手輕腳走進病房,握著他略帶冰涼的手,淚水一下子就下來了,小心的吻上他的手,靠在他身邊呢喃著。
“星辰,你好過分!”
“星辰,為什麼不報警呢?他都這樣對你了!為什麼你總是那麼善良?”
“星辰,和我在一起好不好?讓我來保護你!”
“星辰,你知道嗎?你睡覺的樣子好像小baby,天真的樣子,讓我好心疼。”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就喜歡看我這樣狼狽的樣子!”
“你看過日出嗎?我沒看過,陪我看日出好不好?”
曾經一直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心情,那些沉重,那些無法講述的悲傷和蒼涼。可是,我要如何在淺薄的紙上為你畫出我所有的命輪?我要如何讓你明白,我有多愛你?
紅色……到處都是紅色。手上、身上全部都是。
“浩霖!”懷裏的人,有氣無力的喊著我的名字。
“星辰!”我微微搖晃著懷裏毫無氣力的人,“星辰!星辰!不要睡,不要睡!”
“浩霖……好痛……”
“我知道……我知道……”捂住他腹部不斷淌著血的傷口,“星辰,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他咬了咬唇,眼神閃爍著。
“為什麼不說話,你知道的是不是?”
“浩霖,我好冷……”
“星辰!星辰!”
“浩霖……”他的身體一點點的變為透明,就這樣慢慢的在我懷裏消失。
“星辰別走……”
“浩霖!浩霖!”
“啊!”鋪天蓋地的紅色在重新睜開眼的一瞬變成了現實的慘白。
“做噩夢了?來先喝點水吧。”秦風遞給我一杯水,就開始為星辰檢查。
“哥……”
“怎麼哭了?”
“沒什麼……”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抬頭看著他問,“哥……夢和現實是相反的吧……”
“嗯……是啊。”
“那就好……那就好……”
凡世的喧囂和明亮,世俗的快樂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澗,在風裏,在我眼前,汨汨而過,溫暖如同泉水一樣湧出來,我沒有奢望,我隻要你快樂,不要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