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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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袍人的聚居地挺集中,木飛雲來到外圍,站到一個高些的小山丘上,舉目四望。映入眼中的是一片整齊、樣式一致的帳篷,最顯眼的是那棟寺廟狀的建築。他不禁有些感慨,幾天前,他和鸞影剛剛從那個奇怪的山穀出來,不知何去何從。如今,他們竟然能遇到古葉榮、簫顏和蒲霖,踏上尋找四凶獸的路途……這是安安分分在小藥館當了二十來年夥計的他從來沒想過的。
他將眼前守護一族的居地慢慢看過去,決定,這次出來打探情況一定要獲得些東西!
想追上她,哪怕隻有一點點。
……
帳篷裏,鸞影坐在褥子上,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簫顏和蒲霖叫她也不應,好在,兩人已經習慣了。
忽然,她站了起來走到帳篷門口。蒲霖和簫顏疑惑地對視一眼,走過去。
“鸞姐姐,你發生什麼事了?”
鸞影不語,隻是凝神望著西北方向,那一向寧靜淡然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鸞姐姐……”蒲霖還想再說什麼,被鸞影抬手製止。
她蹲下身,五指指尖輕觸地麵,片刻後,有些無奈似得歎了口氣。
蒲霖隻覺一眨眼,鸞影便消失在自己的麵前。
“鸞姐姐!”她驚慌地四顧,連鸞影的影子都沒看到。
“不用去找她的。”不知何時,簫顏來到她的身後,
“呀,簫姐姐,你怎麼起來了?身體還好嗎?”
簫顏一笑,“沒事,我好多了。”頓了頓,沉聲道,“鸞影要去哪就讓她走吧,她的能力……我們都知道的,不是麼?”
“嗯……”蒲霖低下頭,雙手無意識地捏著手指,這是她思索時的一個小習慣。
簫顏微眯眼睛,抬手朝蒲霖的頸部擊下去!
……
手中測靈儀的柄以微小的弧度緩緩旋轉著。
古葉榮循著勺柄的指向,來到一個小山丘前。這裏和其他地方一樣荒涼,倒是沒什麼積雪。他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看,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山丘而已,連個洞都沒有。低頭看看手中的測靈儀,勺柄明顯指向那裏……古葉榮疑惑著走過去,直走到山丘下麵。
還是什麼都沒發現。
他試探著走過去,伸出左手,直抵到眼前的黃土上。意外的,沒有遇到阻礙的感覺。他保持著這個姿勢慢慢向前走,竟進到了山丘裏麵。
古葉榮隻覺眼前一黑,然後慢慢清晰起來。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是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裏。四周昏暗,有一些飛舞在空中的光點。還好他已有準備。古葉榮點燃火折子,再細細觀察起這個地方。
這裏四周都是土牆,頂很高。想到剛剛在外邊看到的小丘,古葉榮懷疑自己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他向前走了幾步,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映入眼中。洞內很黑,沒有一絲聲音,透露出一種死寂的詭異。古葉榮撿起一塊石頭扔進去,隻聽裏麵傳來幾聲回響,然後又安靜了下來。
除了這個洞口,沒有別的路,更找不到進來的入口。
古葉榮湊近土壁,發現它竟十分平整,像是被人精心擦抹出來的。他四處望了下,苦笑,既然到了這裏,隻有繼續走下去了。
拿出一把匕首,一路在牆上留下痕跡。古葉榮小心翼翼得向洞內走去。
道路無限延伸著,時而左拐時而右拐,毫無章法,但好在沒有岔路。古葉榮越往裏走,心中的不安越甚,卻說不出是哪裏不對。周圍很靜,靜的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他手中的火折子還沒有將要熄滅的跡象,發出的光微弱卻足以照亮這條狹小的通道。
古葉榮停了下來。不對,太不對勁!他已經不知走了多長時間,卻絲毫察覺不到這條通道的景象有什麼變化,簡直像在原地踏步。腦中亮光一閃,他忙鎮靜下開始慌亂的心,從懷裏掏出一麵鏡子。這第一眼看去看是張普通的鏡子,如果它不是散發著幽幽的亮光。
古葉榮把它拿在手裏,借著火折子的光向四周揮去。鏡麵反射出一道光芒,被它掃到的地方瞬時變成一片旋轉著的黑色。他揮了一圈,四周已然是一片黑色。沒多久,那片黑色慢慢散去,古葉榮這才驚覺自己竟然依舊處在剛進來時的位置,剛剛的場景是幻境!
心中泛起絲絲寒意,如果沒有那麵映玄鏡,自己大概就困死在這裏了!他太低估這個陣法,或者說,太心急了!
古葉榮再次細細環顧四周,希望找到些出去的線索。可是四周都是土壁,單調地毫無線索。而且,這景象似乎與剛剛進來時有些不一樣,四周變得暗了些……
一股森然的寒意自背脊慢慢延伸上去,他豁然回頭,無數的光點組成一麵幕牆向他撲來!每一顆光點都散發著濃重的殺氣,猶如一個個惡魔。
被這一幕震驚,他本能地向遠處跑去,盡管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後原本慢慢靠近的光點仿佛發覺了似得向他洶洶撲去!
洞內很小,古葉榮向前跑了沒幾步便不得不停下。他急速轉身拋出那麵鏡子以手遮眼。鏡子被拋出後懸在空中發出耀眼的白光。待白光散後,古葉榮放下手,眼前隻剩些稀疏的光點,殺氣卻更甚。那些光點狂亂地飛舞著,向古葉榮衝去!他甚至來不及拔出劍!
完了……沒想到會死在這裏,這麼輕易就完了,他還沒有……沒有……那一瞬間,不甘的念頭占據了腦海,身體本能地作出拔劍的姿勢做最後的一搏。也就在這一瞬間,一道巨大的光屏隔在他麵前,擋下了那些光點。
“走!”
冷冷的聲音響在耳邊。古葉榮還沒看清來人是誰就覺一隻手抓上自己肩膀,接著,眼前一亮,他們已經來到了洞外。
“謝謝。”
他揉著眼睛說道,而對麵的人很不屑地哼了一聲。
會做這些的,除了鸞影還有誰呢?
日光正盛,處於北方的這裏卻感覺不到溫暖,有的隻是刺眼的陽光。這樣的日光中,一身白衣的鸞影,冰冷,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