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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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葉榮最初的記憶是自己站在牆角目送著他一大家族的人遠去,似乎,自己是為了什麼被懲罰。
他的出身不好,是其父和一婢女一夜貪歡所懷。由於這個原因,小時候的古葉榮總是被灌輸了“下人的兒子永遠是下人”的觀念的兄長欺負。當時的他身體瘦弱,沒有多少存在感,古父甚至在不久後就忘記了這個兒子的存在。對他來說,大兒和二兒都十分聰穎能幹,三兒的出生倒顯得多餘。
在古葉榮七歲的時候,母親突然死去。古父似乎終於想起了他們,也為他的娘舉辦了莊重的喪禮,可,喪禮上大姨娘和二姨娘那一絲笑意深深刺在了他心底,多少年後仍不能釋懷。
他慢慢長大,也慢慢明白自己在這個家裏是不受歡迎。大哥和二哥完全能撐起家裏的天,而他,就像一縷空氣般可有可無。
他什麼也沒有。
最後他出走,父親隻是說了句,“隨他去吧。”
……
“鸞影,”木飛雲抱著些東西走了進來,“我們沒有找到醫館也沒找到大夫,隻好在四周找了點草藥救救急。”他把那些草藥放在一張鋪展開的白布上,走到古葉榮身旁,道,“你醒了,覺得怎麼樣?”
“隻是受了些皮外傷,沒有傷元氣,不礙事。”
“嗯。”他點了點頭。
蒲霖跟著進來,手裏抱著些青菜菌菇。
“咦,在這種荒涼寒冷的地方也會有這些東西?”古葉榮奇道。
“不是,”蒲霖搖搖頭,“我發現了一個法陣,裏麵生長著些果蔬。這些食材是從那裏麵采的。”
“哦……”古葉榮應著,垂下眼睫。
人們對於吃的都不怎麼挑剔,簡簡單單煮了點吃的。而鸞影一口都沒動食物,應該說,這一路上人們人們很少看到她吃東西。
簫顏喝了點藥,仍舊昏迷著。這樣拖延下去不是辦法,簫顏的傷勢不清,更找不到大夫或有效的藥……
這半日,古葉榮和木飛雲又出去尋找,蒲霖留在帳篷裏照顧簫顏。日暮的時候,她已經有些焦灼了。
“鸞姐姐,簫姐姐她,她不會醒不過來吧?”
她無措地望著鸞影,求助的眼神乞求著一點支持。
鸞影並不看她,良久,歎了口氣。
“鸞姐姐……”她的聲音都有些抖。
鸞影淡淡瞥了她一眼,目光中帶點涼意。蒲霖一怔。鸞影站起來走到簫顏身邊,慢慢坐下。這時,古葉榮他們恰好回來。
一絲苦笑浮現在鸞影嘴角又很快消失。
到齊了……
她把簫顏扶起,讓她自己坐著。
“鸞影你這是……”古葉榮眉頭微蹙。
“渡功。”
一言既出,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古葉榮似乎格外緊張。
鸞影抬手做了個手勢,然後伸出雙臂抵在簫顏背上。隨即,空氣中似乎流露著一種壓迫之意,簫顏的臉色不好,整個人似在掙紮,那種壓迫感也越來越強。
人們都在帳篷中,沒有看到外邊的天空忽然聚集起厚重的黑雲,但他們也察覺到帳篷裏忽然變暗。
“天黑了嗎?”蒲霖小聲道。
“不可能的,天不可能黑得這麼快。”木飛雲輕聲道,他走到帳篷口處,呆住。“古葉榮,你過來看看。”
古葉榮聞言走去,頓時也被驚呆。剛剛還殘留著夕陽的天空現在漆黑如夜,朔風更猛,空氣中的壓迫感比帳篷裏更甚。
“這……”話音未落,大地忽然震動起來,遠處西南方向衝起一道白光,直達蒼穹。兩人連忙抓住手邊的東西保持平衡,仍然處於震驚當中。
帳篷中,蒲霖移到一旁抓住楔入地麵的木樁,鸞影仍一臉平靜地坐在那裏為簫顏渡功,後者更為奇怪,她的身形並不怎麼動搖,仿佛這場地動沒有發生。
簫顏的臉色漸漸好轉,最後恢複到平時的樣子,隻是像在沉睡。鸞影收回手,長舒口氣,讓簫顏平躺下來。
蒲霖的目光中有難以置信,也有迷惑。在她所接觸到的古籍中似乎提到過他們現在的這種狀況……
那束光越來越淡,然後消失。大地的震動也逐漸停止,天地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嗬……”木飛雲深吸一口氣,頭腦仍仍處在剛剛的震驚當中。對於在無崖城呆了二十三年的他來說,這種異象衝擊太過強大。
古葉榮先回過神來,抿緊嘴唇,快步走到帳篷外邊。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墨綠色墜子,那墜子發出柔和的綠光。
木飛雲被古葉榮這一舉動拉回神,卻見他把墜子放進懷裏進了帳篷。木飛雲搖了搖頭——真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花樣好多。
古葉榮回到帳篷裏,在簫顏身邊蹲下。
“她怎麼樣了?”
“沒有大礙。”
鸞影淡道。她臉色一如往常地帶點蒼白,看不出一絲倦意,仿佛剛剛耗損功力為簫顏療傷的人不是她。
“鸞姐姐,你沒事吧?”蒲霖麵帶擔憂,她知道,像這種自損功力給別人療傷的事是極耗費元氣的。
鸞影沉下睫毛,“無礙。”
……
是夜,古葉榮第一個守夜。他們雖然將帳篷和身形一起隱去,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輪流守夜。不過,今晚古葉榮提出自己首先守夜時,鸞影忽然道,“有我在這,還需要守夜麼?”
她冷冷的目光直刺古葉榮。帳篷裏瞬時安靜,連空氣都似乎凝固起來。
古葉榮微蹙雙眉,“那鸞姑娘的意思是?”
鸞影卻回過頭去,不再看他。木飛雲見狀走了過去,小聲道,“好了,你也知道她平時就是這種性子,不要介意。”
“嗬,”古葉榮一笑,“木兄不必擔心,我自然不會。”
那天夜裏,古葉榮果然第一個守夜,但是,直到天亮也沒有叫其他人來替班。
PS:存稿君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