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4章 通風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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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戴二閭離開後,戴隆邦他們一直陪著牛希賢。他們一邊輕飲慢酌,一邊談著他們感興趣的話。從“反清複明”到“戴家神拳”,從保鏢護院到江湖義氣,不知不覺已經是雞叫三遍,更鼓三聲,黎明前的黑暗已經過去,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但在座的人卻都一個個精神飽滿,在李政的提議下,他們一起來到了練武場,進行武功上的切磋交流。不知什麼時候,戴二閭也早已到了練武場。
老話說:三裏不同俗,十裏改規矩。按照賒旗店的風俗,結婚三天最遲到第四天,新媳婦的娘家是要來“叫客”的。也就是娘家派來親族中的倆個人,把女兒叫回家去。八天後,再讓新媳婦的弟弟把他姐姐送回到她婆家去。
“叫客”是在戴二閭成親後的第四天。曲玉嬌被叫回去後的第三天下午,有倆個趟子手從街上匆匆到鏢局,找到戴二閭,說有要事給他說。一直到議事堂,倆個趟子手才說,他們在“蕭記鋪”附近看到了一個臉上長疤瘌的人和一個黑大個在一起,他們清楚地記得,那個疤瘌臉正是他們在羅漢山剿匪時,從重圍中脫逃的那家夥。估計那個黑大個九成是鐵二娃。他倆遠遠地跟著他們,看他們進了“蕭記鋪”,好長時間也沒有出來,於是,他們就趕快回來報信了。
當倆個趟子手嘀嘀咕咕地跟戴二閭走進議事堂時,清水飆齊雙喜正在議事堂外修著鞋,他們在屋裏邊說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聽完他們說的話,齊雙喜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何嚐不知道“蕭記鋪”窩藏著山賊啊!就在大鏢頭成親的前一天晚上,他到“蕭記鋪”去找他的好朋友小五頭去玩,小五頭非讓他上後院陪他表哥喝酒,說是有倆個貴客。齊雙喜想也沒想就過去了,一見那倆個貴客,他傻眼了。他雖然不認識鐵二娃,但他認得疤瘌臉。他指著疤瘌臉癔怔了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還是蕭廣對他說:“雙喜兄弟,實不相背,我也知道你和我表弟的交情,對你說這倆位是我的親戚,從羅漢山過來的。你若不怕通匪的罪名,你今天晚上就在這兒喝上幾杯。你若怕,你就去告發。我相信你,你不會說出去,你更不會賣了朋友。”在“蕭記鋪”喝了半夜酒,齊雙喜不但知道了蕭廣就是鐵二娃的妹夫,還知道莊小姐也在“蕭記鋪”中。齊雙喜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埋怨鐵二娃和疤瘌臉,你說,你們倆咋就恁不沉穩?出來跑啥哩呀跑?就不知道這是啥地方?叫人家逮住是要被砍頭的啊!再說,你“蕭記鋪”窩藏山賊,這罪會輕得了嗎?萬一鏢局和官兵聯手,血洗你“蕭記鋪”,甚至會帶來滅門之罪啊!齊雙喜越想越嚴重,他趁倆個趟子手還沒有從議事堂出來,溜溜地離開了。
齊雙喜到倉庫屋裏,這兒一般沒人來。他趴在窗戶邊,一邊向外張望,一邊想著辦法。已經是申時了,這時,太陽從窗格子裏懶懶地照進來,齊雙喜覺得頭上熱烘烘的。大鏢頭到了能采取什麼樣的行動呢?正在他左思右想的時候,突然看見藍官泰和麻興武倆個捕頭有說有笑地走進院子中。壞了!齊雙喜頓時緊張起來,這倆人一來,鐵大哥他還有命嗎?不行,得快點上“蕭記鋪”去說說,讓他們趕緊走,越快越好。又等了一會兒,齊雙喜看院子中人稀少了,他手裏掂了幾個破馬掌走了出走。好在是,並沒有人來問他。
轉過石門街,齊雙喜的屁股上好像失了火,沒命地往“蕭記鋪”奔跑。秋天的太陽仍然有著具大的威力,雖然出了一頭汗,齊雙喜也顧不上把衣服上的扣子解開。到“蕭記鋪”門外,他隨手把那幾個馬掌給扔到了地上。鋪子裏亂哄哄的,有專一來吃飯的,也有剛剛到這兒來住店的。齊雙喜沒敢喊蕭雲軒蕭掌櫃,往後院走了走,看見了小五頭,他向小五頭擺了擺手,小五頭機靈地跑到他身邊。
齊雙喜把小五頭拉到往後院去的月洞門口,悄聲對他說:“五哥,出事兒了!”
小五頭往左右看了看,連忙把齊雙喜拉到後院深處,這才說:“是鐵二哥他們的事露苗兒了吧?”
齊雙喜說:“你咋說恁應咧?”
這時候,從一側的房中傳出幾個男人的聲音,聽聲音,好像是在喝閑酒兒。小五頭領著齊雙喜走進這間屋子,蕭廣正在陪鐵忠傑和疤瘌臉吳良在喝酒。他們一見齊雙喜來了,招呼他加入戰團,齊雙喜看了看小五頭,小五頭急忙把門關上。
蕭廣警覺地問:“咋?有事兒了?”
齊雙喜便把自己聽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給了他們。
聞聽此言,鐵老二衣服一掄,光著膀子,隨手取過掛在牆上的鬼頭刀,走到屋子外邊,大聲吆喝道:“走,弟兄們!月把子沒有過吃喝了,老子我早就急上來了。走!”
蕭廣死死拉著鐵老二,他差不多就要哭出來了:“二哥,千萬使不得呀!這是在城裏呀,不比在荒山野嶺。再說,好漢不吃眼前虧,事大事小,跑了就了,咱還是想法子先逃個活命吧!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疤瘌臉吳良也拉著蕭廣的衣服說:“二哥,蕭姑父說得對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怕他個啥?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咱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吧!”
鐵老二氣呼呼地說:“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二十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這命,我不要了!”
英妹子和她嫂子莊小姐正在裏屋的床上坐著說話,聽到外邊嚷嚷,慌慌地連門簾都沒掀,就鑽了出來。英妹子都快氣哭了,她一把奪過鐵老二手中的鬼頭刀,“嗆啷”一聲把刀扔在了地上,含痛忍悲地說:“你不要命了,也不叫我們要命了?你不要命了,你叫我們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