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個盯包廂的服務生有事請了一天假，老板看薛亦是個穩重的，也不會有那種在客人身上打主意的心思，就讓薛亦去了。夜闌是一家比較大的酒吧，來這裏的人雖然雜亂，但是和其他規模相近的酒吧比起來明顯高出一截的收費就已經進行了一個初步篩選。
    薛亦把酒送進去之後，包廂內的客人說不需要其他服務了，薛亦就低著頭退出去。關上包廂的門之後正好一個女人也要進這間包廂，，薛亦總覺得這個女人很眼熟，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好像是一個女星。現在來說可能隻算是個小藝人，但是薛亦記得，他的魂魄被困在薛家的時候，電視裏可是總能看到這個女人的新聞，好像還獲得過什麼獎項呢。裏麵的人不像是朋友聚會，那麼就是導演投資商之類的。
    之後薛亦又往裏麵送過一次酒和小食品，離開包廂的時候一位客人也要往外走，薛亦退到一邊給客人開門，讓客人先出去。
    孫克一會兒偷偷的跑過來跟薛亦聊天。薛亦聞著孫克身上的煙味不像是被別人吸煙熏出來的味道，
    “剛剛抽完煙？”
    “味道這麼明顯嗎？”
    “嗯，挺濃的。”
    “薛亦，你知道為什麼小林子今天請假嗎？”小林子就是今天應該盯包廂的同事。
    “為什麼？”
    “他的戀人好像出事了，被人打進醫院了……”
    “嗯？”
    “他的戀人，是個男人…”
    薛亦之覺得全身發冷，在監獄裏的遭遇一下子浮現到了眼前，沒有注意到孫克緊緊盯著他的眼神，“怎麼了，薛亦，你怎麼突然臉發白啊，你不舒服嗎？”
    “沒事，就是晚上沒怎麼吃東西，胃不舒服。”聽到孫克問他，薛亦才緩過神來來。
    “那你討厭同性戀嗎？你是什麼看法？”
    “我…我沒有想過啊，那是別人的事情，別人喜歡同性還是異性和我沒關係。”
    “那如果是你的家人或者好朋友呢？”
    “我家裏人，就隻剩我一個了。”孫克聽薛亦這麼說，有點尷尬，他也不知道薛亦家裏的情況。又跟薛亦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薛亦不否認那麼一瞬間他是有點恨同性戀的，監獄裏的那些人就是那樣對他的，等孫克離開之後薛亦冷靜下來，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被心裏的憤恨控製住自己。
    包廂門被打開，薛亦過去等著裏麵的客人要加什麼東西，裏麵走出一個男人，邊走邊講電話，薛亦退到牆邊。男人邊走路邊講電話，聲音壓得很低，是那種冰冷壓抑的聲音，薛亦想象電話對麵的人如果站在他對麵估計會被他捏死。
    那個男人掛斷電話往回走，突然用手抵住胸前靠上的地方讓薛亦帶他去衛生間。
    薛亦把他帶到旁邊一個沒有人的包廂的衛生間，男人鑽進去就吐了，薛亦守在旁邊，不知道他是不是特意不想去他們包間的衛生間，客人的心思他還是別亂猜，給男人到了一杯溫水，“您漱漱口吧。”
    男人接過水漱口，薛亦偷偷打量這個男人，和他差不多高的個子，估計是經常健身的緣故，顯得非常結實，薛亦站在他旁邊顯得格外瘦弱。男人三十左右的樣子，應該不是明星，否則這種優質的男人薛亦不至於一點印象都沒有，至於導演，薛亦還沒發現哪個導演長成偶像明星的樣子。那就是投資商？
    “您要不要在這裏休息一下？”
    男人看看薛亦，“你叫什麼名字”
    “先生，我叫薛亦，今天暫時負責這邊，我有什麼做的不周到的地方嗎？”
    “沒有，你做的很好。”說完從錢包裏掏出一疊人民幣給薛亦當小費，讓薛亦先出去。等到那個包廂的人快要離開的時候，這個男人才回到之前的包廂。
    過了兩點，薛亦找個包廂歇著，想等到五點多再去搭地鐵。孫克是應聘的長期，所以孫克和其他長期工輪流值兩點以後的班。
    冬天的淩晨五點非常冷，隻是薛亦在包廂裏休息太不舒服了。路上還是黑漆漆的，出了地鐵站薛亦平時都是饒一點選大路往學校走，畢竟小心總是好的。今天離開酒吧的時候實在是困得難受，下了地鐵還沒醒過來，就想著回去趕快睡覺，就抄一個小胡同近道往回走。
    薛亦走過一個轉角發現前麵幾個很影子，黑乎乎的看不清長相，薛亦心裏開始打鼓，想退回去，真是倒黴，第一次抄近道就遇到人，這個時候幾個人聚在這裏能幹什麼好事？
    不過已經不能往回退了，那幾個好像往這邊走，衝著他過來了。薛亦硬著頭皮裝作沒什麼事一般繼續貼著牆邊往前走，快走到那幾個人身邊的時候薛亦覺得自己心跳得很厲害，一邊安慰自己“沒事，沒事”。
    眼看就要走過去的時候被一個人叫住了，薛亦順從的站住，和他們硬拚是沒有好處的。叫住他的人走到另一個人跟前說了幾句，應該是他們的老大。
    薛亦感覺有人走到他麵前，薛亦繼續低著頭。
    “薛亦？”
    聽到那個人叫他名字的時候薛亦還沒反應過來，抬起頭一看，原來就是今晚遇到的那個被薛亦帶到旁邊包廂的人。
    “先生，您好，我剛剛下班，想找條小路早點回去睡覺……”
    男人盯著他看了幾眼，“你住在哪裏？”
    “後麵B大。”
    “你回去吧，以後別走這種小路。”
    薛亦得到允許之後，努力壓製住自己的腳步，讓自己不至於跑起來。笑話，以後晚上再走這條路我就是找死！一路以來的困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