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龍一尾巴扇得那飛鷹失去了平衡，脫離戰場，然後飛到白千言跟前，忍著咬掉白千言腦袋的衝動說道：“白千言，你就不能分清楚一下敵方己方？”
    白千言默默往後挪了挪屁股，在聽清庫龍的問題的時候，怔住了。
    “呃……”
    黑色飛龍白牙森森地銼：“你果然分不清！”
    白千言無奈：“物種之間的臉盲症很正常吧，你們又不披個馬甲，又沒什麼標誌，我怎麼知道誰是誰。”
    “難道你看不到這個嗎？”飛龍一側身，露出了一截脖子，在那黑色的鱗狀皮膚上，鐫刻著一個醒目的白色標記，那是白虎城的徽章，是每個士兵的軍裝上都有的紋樣。
    白千言：“……所以我打之前，要對別人說‘勞駕，露出脖子給我看看’？”
    黑色的飛龍嫌棄地嗤了一聲鼻息，然後翅膀一揮，猛地一陣氣流把白千言抬高了十幾米，然後庫龍飛上來，頗有警告意思地對白千言說道：“你就待在這兒就好！”
    一個巨大的龍頭近在咫尺，白千言看著那豎瞳，連忙點頭：“明白。”
    飛龍這才滿意，又瞪了白千言一眼，然後才猛地俯身下衝，順便把衝向白千言的一個魔法師給帶走了。
    白千言獨坐高空，屁股下的飛馬百無聊賴地打著鼻息，翅膀不停歇地扇動著，像是一點都不覺得累似的。
    再往下，是一層高高低低的飛龍和魔法師的大戰，時而會有些或冒煙或冰凍地從空中墜落下去。砸到地麵的數十萬大軍之中，倒有點兒壯觀的視覺效果，不過很快就被湮沒。因為地上的龍也不少，更有不斷閃光的魔法此起彼伏。
    這場麵，白千言隻能很俗套很沒品地形容——壯觀又熱鬧啊。
    “靠！憑什麼要我待著！”白千言不開心了，就跟大家都玩，就是不帶他一樣，覺得被孤立了。
    主意打定，白千言一拍飛馬的腦袋：“哥們，不要大意地上吧。”
    飛馬聽懂了一般地嘶鳴一聲，然後不大意地上了。收起翅膀，衝著地麵就一個自由落體。
    “臥槽——！”白千言的聲音被急速的下墜打斷，在穿過空中的飛龍群直到離地麵差不多隻有兩米的位置，飛馬才突然張開了翅膀，猛然停住，然後收起了翅膀在地上狂奔起來。
    “臥槽，你到底是要去哪兒啊！”白千言怒了，齊天你到底出於什麼目的才給我找了這麼一匹奇葩的馬啊，這丫除了一開始看起來很拉風以外，這壓根就是個失去控製的碰碰車啊！
    白千言的問話，飛馬自然是聽不懂的，不過還是嘶鳴了兩聲，跑得更歡暢了。
    “臥槽臥槽臥槽！”白千言完全抓瞎了。
    他周圍那是什麼，千軍萬馬不說，還有走路都不看腳下的恐龍群，不看腳下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他們還在打架！
    眼看著旁邊的草地被一腳踩了一個大坑，白千言就覺得那腳踩自己身上一樣打了個寒顫。
    好在飛馬雖然方向行動上不靠譜，但是它的躲閃本能還是很厲害的。白千言提心吊膽，好幾次那些龍的腳爪和尾巴都從他身邊擦過，這比過山車還刺激呢。
    白千言拿著太刀的手壓根就沒用處，整個人幾乎都平爬在飛馬背上了——雖然他知道是有結界的，但結界也有耐久度啊，被這種個兒的腳踩個幾下，不廢才怪。
    飛馬速度雖快，但是在混亂的地麵上，終究也跑不了多遠。
    不過白千言很鬱悶——因為這貨剛好停在戰爭最激烈的中心。
    白千言覺得自己就像是進入了大人國，周圍的一切都被放大了數倍，就算是還有魔法師、武化族之類正常大小的種族，也無法把白千言從這樣的違和感裏拉出來。
    白千言站在戰爭的中心，但是卻沒有人有空理會他。
    白千言覺得茫然了——他以為他可以幫到齊天的。至少在見識過那次學校測試的結界裏的魔獸，白千言還是有些自信的。盡管他也知道偽龍族和魔法師這些存在的強大，但是在他的心底，他還是認為自己有力一搏，雖說不出彩，至少保命還是可以的。
    好吧，他承認他想的是，在戰場上，在這個超能界域的戰場上，他一個被他們鄙夷的人類，依舊能夠戰勝他們。
    因為白千言清楚自己的實力，他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和客觀評價，之前打敗那個三階武士憑借的並不全是運氣。加上在費法蒙的訓練，他能明確感覺自己實力的上升。
    但是，在這個戰場，他的實力一無是處。
    “大叔！”一道白光驟亮，齊天出現在白千言的跟前，皺著眉，有些不滿：“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說話間，齊天手看也沒看地往後一揮，一道劍風劈開空氣，虛空中卻綻開一片狂噴的血花，緊接著，一個蒙著臉的尖耳精靈從空中墜落下來，沒有了生氣。
    齊天還盯著白千言，等著回答。
    白千言卻有些生氣了，因為他想他明白怎麼回事：“你其實根本沒打算讓我來戰場對吧？你其實根本不相信我能和你並肩作戰對吧？所以你給我這麼一匹二貨馬，命令它帶我離開戰場，或者帶到你的跟前？”
    齊天看了白千言一會，然後拉著白千言，瞬間移動到了戰場邊緣。
    “大叔，我認為你還沒有能夠上戰場的實力，但是我要你自己看清這個事實。”開門見山，一陣見血，齊天的眼裏卻寫著真誠。
    白千言深呼吸，強忍著憤怒。他不是什麼毛頭小子，所以他還能夠成熟理智地對待這件事，盡管他現在想要揍齊天一頓屁股。
    “你……”白千言理智，但不代表可以壓製怒火。他不停地深呼吸平息自己，最後擠出一個猙獰的笑容說道：“大叔的尊嚴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齊天低頭笑了笑，然後在白千言的目光中，上前一步抱住了白千言，輕聲道：“大叔，你知道嗎，我愛你。”
    白千言猛地一僵——他聽了什麼？他聽了什麼？齊天……城主+會長……對他說‘我愛你’？那個臭屁小混蛋？愛……臥槽，心跳好快。
    齊天鬆開了白千言，看到那一張通紅的臉，齊天笑了，捧著白千言的臉輕輕撫摸著。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知道你會生氣。但你得承認，大叔你太倔了。你不服輸，如果我否定你，你會做出很多危險的舉動，這裏是凡賽木，但你還不夠了解它。而我不想看到你受傷害。
    但是我也沒打算讓你像女人一樣留在我身邊，你會與我並肩作戰，但不是現在。我這樣說，能修複一下大叔的尊嚴嗎？”
    白千言蹙眉，不自在地撇開臉：“別把我當小孩，小子。”
    “嗬嗬。”齊天笑了笑，勾住白千言的脖隻，突然往下拉了一下，然後一個淺吻。
    “在這等我，大叔，很快就會結束的。”齊天說完，退後一步，一層半透明的銀色結界形成了一個封閉的鍾型，把白千言整個保護在其中，就連地麵也是。
    齊天對白千言笑了笑，然後轉身，突然變成一隻巨大白虎，以絕對強勢的姿勢撲入了戰場。
    白千言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麵前的一切。期間有一隻龍撞到他的結界上，但是結界沒有撼動分毫，相反的，那隻龍被結界彈出去了。
    於是白千言特別悠閑地盤坐到了地上，看著麵前的戰亂。
    這種旁觀也許是冷漠的，不過那是從人界的觀點。在這個界域——沒有界域主，沒有統領的國王的界域，這裏是許多熱血的種族爭奪的最佳戰場。
    齊天就是其中的一員，他想要成為這裏的國王，而白千言……如果是齊天的願望，白千言願意追隨，但是他知道那條路多難走，而且他心裏並不是真的有多強烈地渴望齊天成為國王，他渴望的隻是希望實現齊天的夢想。
    因為：凡賽木的王……那是多麼遙遠的一個位置，白千言甚至都不肯定自己有沒有時間看到齊天登上王位。
    比起成王，白千言更希望能看著齊天長大就好，他隻是個人類，就算是有武化族的血脈，也隻是一個武化異能者。人類的異能者，最長也不過近兩百歲的生命。
    而齊天，仙界神族，他有著長過他太多的時間了。
    白千言坐在那兒，看著麵前的熱血戰場，他卻有些傷感春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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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糕：白大叔，你~老~了~
    白千言：齊天，咬死她。
    涼糕：城主，我給你一個做死大叔的特典短篇。
    齊天：大叔，自己的事自己解決^_^
    白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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