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言跟著齊天晃蕩在街上，刮了胡子、換了幹淨衣裳的白大叔，就這麼跟著白虎城最有名的名人之一的齊天身後晃蕩，立刻就回頭率百分兩百。
    早上他是出來了一趟，但是人沒多少啊，這會人都出來了，昨天天神傭兵公會的會長收了個人類奴隸的消息也傳遍了白虎城，據說那是個純種人類，還是公會之前通緝的那個迷暈了會長的扒衣色小貓。嘖嘖，多少人等著看熱鬧呢。公會今天的人流量都增加了不少，就盼著能碰著那個傳說中的人類，這下多好，他們這麼大搖大擺地出來，不引起圍觀都不行。
    白千言雖然神經有些脫線，但是耳朵又不聾。
    那些個說閑話的都不知道把嘴巴音量關小點？
    什麼叫‘漂亮’、什麼叫‘就是有點老’？你丫哪隻眼睛看著我老了？誰見我沒誇我一句看起來真年輕的？他見過的人都沒一個認為他有三十八，頂多三十！
    白千言無語地轉頭瞪回去：看毛看，沒見過帥叔叔啊！
    “大叔，這邊。”
    白千言收回視線，又瞪齊天了：“你到底要幹嘛？這當我寵物呢，拉著出來遛遛？沒見著這城裏的人都把我當國寶來看了？”
    齊天回過頭：“大叔，你頂多就是一哈士奇。”
    “……”
    “好吧，薩摩耶。”齊天揮揮手：“別鬧別扭了，大叔，你瞪眼的樣子真的有些醜。”
    “……”所以有些人嘴巴能說出花兒來，有些人就隻能噴砒霜。
    白千言跟吃了火藥一樣跟在齊天的身後，走了好長一段路到了一家店鋪門口，這家店很大，門前掛著一排布幡，有點商場活動的感覺。
    “你要買東西？”白千言有些奇怪。
    齊天笑了笑：“你明天上場決鬥，城主欽點，一定會有很多人去看。就你身上這身裝備，我嫌丟人。”
    雖然話有點帶刺兒，但是白千言還是聽出了味兒：“你要給我買裝備？”
    話剛說完，他又連忙叫起來：“這個不能算作我的債務！你這滾雪球我一輩子都還不完，我還要存媳婦本呢。”
    齊天聞言好笑，本來打算給他買的，既然白大叔這麼不待見他，那他就懶得去貼他的冷屁-股了。想欠債是吧，有被害妄想症是吧，我成全你。
    齊天看他一眼：“難道你明天就這樣上去？還是你指望木賽給你買什麼好玩意兒？”
    “……你怎麼知道木賽要給我買盔甲？”
    “這個你別管。”齊天笑著操起手：“這樣吧，大叔。錢我先給你墊著，不算利息，怎麼樣？畢竟，你出去決鬥，也是打著我齊天的旗號。”
    白千言哼唧一聲：“怕我丟你的人，就給我送套好裝備啊。把我坑蒙拐騙弄了個奴隸身份，這都決鬥拚命了，你這個當主人的不出點血說不過去，是吧？我贏了還不是給你長臉，你不能什麼都不做就把好處都拿了吧。”
    齊天看著白大叔一臉砍價的流氓樣，隻摸了摸鼻尖：“明天，你要是贏了，今天買的所有裝備都算我送你的。你要是輸了，嗬嗬。”
    “嗬嗬”這兩個字在不同的人的嘴巴裏有不同的效果，在齊天這裏就是種危險信號。
    白千言莫名一陣寒顫，吞了吞唾沫。
    進了店門就看到裏麵琳琅滿目的商品，和外麵看去的感覺不同，這家店裏的空間比外麵看起來要大得多：一進屋就是一麵牆的抽屜，上麵貼著密密麻麻的標簽。屋中間的空地林立著十多個架子，上麵擺放著各種各樣白千言沒有見過的東西。周圍的牆上還掛著從刀劍兵器到魔法袍的各種東西，可以說是應有盡有。
    聽到他們的響動，一個站在梯子上的綠頭發矮人回過頭，見到齊天的時候立刻笑開了眼。
    他靈活地跳下梯子，搓著手點頭哈腰地走過來，熱情地招呼：“啊，會長大人好，白先生好，我叫雷蒙，竭誠為您服務。”
    這招呼聲真夠親切的。
    齊天直接走到店裏中間的一個小圓桌跟前坐下了，揚揚下巴指了指白千言：“防護軟甲，還有靴子那些，找防禦值最高的給他找一身。”
    雷蒙聽了，立刻答應著，走到白千言跟前看了看，然後露出為難的表情：“哦，會長，明天的決鬥我已經聽說了。對方是個暗精靈，他可隻是個人類……”
    “保住他的命就行了。”齊天揮揮手，看了看白千言：“再給我拿些‘口袋’過來。”
    雷蒙一下就笑開了花：“好的！您先自己看看。”
    矮人一走，白千言立刻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張望起來。明明之前還一副沉穩淡定的樣子，結果全是裝的，外人一走就露餡……外人。齊天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大叔雖然喜歡城主，但是還是隔著鴻溝的仰望姿態——畢竟現在大叔碰不到城主；但是大叔到底有沒有意識到呢？他雖然對自己沒有好感，但是卻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麵給自己看，絲毫不在意自己會醜態畢現，當然，大叔認為自己不會和他有關係好轉的一天也是原因之一。
    不過，不可否認，大叔現在在無意識地依靠自己。
    齊天用食指摸了摸鼻尖，眉眼間有那麼點神采飛揚的意思。
    沒想到一團泥巴塗臉上，倒給他帶來了這個大一個活寶貝，有大叔跟在身邊，時不時欺負一下，生活根本不愁無聊。
    “誒，這什麼玩意？”白千言在一個架子上拿了一個水晶球，掂量了兩下問齊天：“占卜用的？真的能在裏麵看到未來的畫麵？”
    齊天看大叔跟個進遊樂園的小孩一樣好奇的模樣，扭頭把他當家長，心情更好了。
    “不是占卜用的，不過倒的確能看得到畫麵。”齊天走過去，指尖滑過水晶球，一層微光就從水晶球裏慢慢透出來：“這個可以說是和地球的立體成像儀有些像。能用作通訊和記錄，根據輸入的魔法純度，能夠具體保存一些畫麵，還可以設置觸發條件。也不是什麼稀奇玩意兒。”
    “哦哦。”白千言聽得一愣一愣的，地球從紀年開始後，科技水平就飛速提升。但是地球終究不是超能界域，隻能靠著機械來完成，這種地球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對白千言來說稀奇得很。
    “說起這個，這裏通訊都靠什麼？既然沒有電，難道都用這種水晶球？”
    齊天搖搖頭：“這個東西雖然便利，但是即時通信有距離限製而且很容易被高階法師截斷信息，所以更多的時候是用來作為存儲道具的，就相當於加密的信件。因此，這裏通訊更多用的是魔獸，還有一些魔法。比如生命共享和靈魂共鳴這樣的法術，就能感知到對方。”
    白千言點點頭，也就是通信還是沒有地球那樣的方便，這也是超能界域幾乎都有的遺留問題，當然，也是增加超能界域神秘性的因素之一。
    其實齊天沒有告訴白千言的是，在白虎城的軍隊，有一種即時通信的魔法養成獸，那種養成獸以生命共享的方式來培養的，加上擬聲的魔法，也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和‘千裏傳音’的結合體吧。
    不過這還是個算作機密的事情，所以齊天沒有告訴他。
    這時候，雷蒙拿了東西回來了，對著白千言他們笑：“軟甲現貨隻有一副角蟒皮的，但是靴子斷貨了，角蟒太難抓了。隻有一雙次一點的蜥皮靴。”
    齊天點點頭，伸手帶了白千言的手臂一下，示意他坐到桌邊去，別傻站在店裏當免費招牌，沒見著門外都有眼尖的來圍觀了嗎。
    白千言沒察覺齊天的意思，但是一盯著雷蒙拿過來的東西，就移不開眼了。
    這簡直就是跟著他想象裏來的啊：輕便又結實。
    白千言當下就愛不釋手了起來，就差沒用牙咬著撕扯兩下來測驗牢固程度。
    見他這樣，雷蒙很有眼力見兒地解說道：“角蟒是五階土係魔獸，很難捕獲。土係本來就是防禦為主的魔法係，角蟒的皮的防禦值可以說是刀劍不入，而且可以化解五階和五階以下的土係魔法。用它來作軟甲和靴子是軟甲中的上品。”
    白千言聽得眼睛發亮，琢磨了一下還是問道：“這得不少錢吧。”
    “不算貴，一套也就一個紫晶。”
    科普一下，一個紫晶等於一百個藍晶，等於一萬貝林，十萬石貝。五個貝林就夠白千言這樣的大胃王吃頓好的，要是隻吃饅頭填肚子，八個石貝就夠了。由此，可以換算一下。
    白千言這一刻想的就是：明天絕對不能輸，不然把自己器官拆吧拆吧賣了都不夠還的——因為人類器官在這裏不值錢啊，買你兩個腎腰子能幹嘛？醋溜還是燉湯？
    人說狗急了還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壓力可以成動力，他明天一定要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