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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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新像被嗆住一樣連連咳嗽,何羽疑惑抬頭看他,沈新漲紅著臉說:“你這直覺可是真準”
何羽低頭展開手裏地圖,皺著眉頭繼續研究,心不在焉地對沈新道:“可不是,所以我還是不要禍害良家男兒了”
何羽止住閑話,將地圖攤在他沈新麵前,指著與雲鎮距離極近的一個小鎮,“這裏西涼是如何布兵的?”
沈新垂頭看了一眼,就笑了,“我知道你打什麼主意,這黎鎮與雲鎮挨得極其近,倘若能趁西涼人不注意,趁夜領兵攻入雲鎮鎮,待天亮時候再與正麵軍隊一起發動襲擊,攻其不備,到時候他們腹背受敵,雲鎮唾手可得”他激動地說完,又惋惜地歎了口氣,“可是,小將軍,我率領顏家軍來此休整時間不長,還未來得及派出探子打探清楚”
何羽點點頭。“雲鎮失陷是我的恥辱。我絕不允許他西涼長期鳩占鵲巢待在雲鎮,既然你還未來得及,那現在就準備一下”
沈新領命拱手退下,待退出軍帳後他又突然掀簾進來,“小小小……小將軍,你別告訴我你打算親自去一趟?”
何羽收起地圖折疊起放進袖裏,挑眉問道:“有何不可?”
慕盼兮牽著馬左晃右晃不肯給何羽韁繩,“不行,這事絕對不行”
何羽急了,現在倘若還不出發,天亮之前就絕對趕不回來了,“慕盼兮,你倘若再不放手,軍法處置!”
慕盼兮瞪何羽一眼,依舊不肯放手,“我又不是你顏家軍的,談什麼軍法,再說顏如律你無官無職,在征軍隊裏連個夥夫都比不上,軍法處置你嚇唬誰呢你!”
何羽頭疼得扶額,軟語道:“盼兮,我去去就回,天亮一準回來”
但是慕盼兮他軟硬不吃,“我答應陛下,也答應老將軍一定要看好你,而且陛下說了,倘若你在邊關有任何任性妄為,不顧危險之舉,我就可以立即往長安寫封信,你顏如律就別想在流碧城再待下去”
何羽仔細想了想他的話,覺得還是有一定的威脅力的,可是現在倘若再不抓緊時間,機會稍縱即逝,待西涼布置好兵防之後,攻下雲鎮就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何羽色厲內荏地說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沈新,你給我把慕盼兮捆了,等我回來再放了他”
沈新陰森森地從後腰抽出一條早已準備好的繩子,“得令,小將軍”然後回頭對跳腳的獸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丫也有今天!”
安置好了慕盼兮,何羽帶著顏寬上馬準備前往雲鎮鎮,顏寬一直臉色蒼白,若有所思,何羽回頭看他一眼,問道:“你身子不舒服?”
顏寬搖搖頭,認真看何羽一眼,道,“小將軍,我這心裏頗不寧靜,總感覺要出事兒似的”
何羽拉著韁繩的手頓時僵住了,對身後送別還未回去的沈新說道:“蘇美人,你趕緊去找顏素,讓她把我的護身符給我拿來”
顏寬解釋:“小將軍,那就是感覺,當不得真”
“顏寬你個烏鴉嘴趕緊給我閉嘴!”何羽抓狂咆哮道。
西涼占領雲鎮的時間並不長,對雲鎮即使有所布防應該也算不上周全,何羽和顏寬趁著夜色摸進雲鎮,果不其然鎮門口隻有一對西涼兵。
何羽穿了一身灰色的衣服,頭發束在頭頂,門口的西涼兵盤查何羽們,顏寬給了銀子賄賂,領頭的人笑眯眯地放他們進去了。
何羽往鎮子深處走的時候,聽到門口西涼兵用西涼話交談:“該死的像螞蟻一樣的大繁人,一刀殺了不就得了”
那領頭人啐他一口,道:“你當我不想,上頭下令,不得濫殺。反正他們就像一群待宰的綿羊,殺掉吃肉還不是早晚的事情”
“哈哈,說的也是!”
何羽讓顏寬把馬韁繩綁在樹上,何羽和他沿著鎮子的四周緩慢地走著,何羽觀察著周圍的地形和局勢,心裏擬定了一個又一個方案,然後一個又一個否決。
走到鎮子後邊,何羽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回頭對顏寬說道:“倘若我被西涼人捉住,你說他們會怎麼殺我?”
顏寬沒反應過來。“小將軍你什麼意思?”
何羽深呼一口氣,道:“還能是什麼意思。”抬頭看了看沒有絲毫燈火氣息的房屋,何羽懺悔地說道,“我確實不該任性的”
“小將軍?”顏寬依舊一副呆傻樣子。
何羽沉下聲音對他說:“分開跑!”
這次他聽懂了,何羽們飛快躲進巷子裏沿著不同小道分開奔跑,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身後的院子響起一陣不同尋常的騷動,一個粗獷的聲音大聲吼道:“快追!活抓他們,賞黃金美人!”
何羽順著漆黑的巷子跑了許久,久到氣喘噓噓體力不支,雙腿如同灌鉛,幾乎要抬不起來,而身後的追擊依舊不停歇。自從被診斷有身孕之後,何羽越發地感覺自己體力下降,無奈地撫摸小腹,心裏哀歎道:你要害死我了……
左拐右拐,何羽跑到了鎮子的大路上,天色已然漆黑,路上空無一人,何羽聽到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一頭鑽進另外一條巷子裏。
哪料巷子口竟然站著一個人,何羽一腦袋栽到他身上,來不及後退就被他用力地一把攬入懷裏。
奔跑的腳步被迫停下來,何羽眼前一陣陣地發黑,體力流失太大,何羽沒有力氣推開,也沒有能耐打暈這人。
得了,這下完蛋了。
那人什麼話都沒有說,一手束縛住何羽的腰,一手拔掉了何羽頭上束發的發簪,何羽感覺到頭發如同流水般一股腦傾瀉下來。那人的手下移,找到了何羽的腰帶,極其熟練的解開腰帶然後拉開何羽外袍的衣帶。
何羽聽著馬上就要趕來的追兵的腳步聲,認命地閉上了眼睛,料想他們剛剛嚷嚷著抓活的,今晚自己應該能保住性命。
何羽穿在外邊的灰色外袍被這人扒下,揚手扔進了巷子裏的人家的院落中。何羽冷得顫抖了下,依舊氣喘籲籲地問道:“你要做什麼?”
那人將何羽抱在懷裏,何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暖意,也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如遭雷擊,何羽絕望地閉上眼睛。
他低聲道:“阿律,別出聲”
蘇臨風。
或者,阿代爾。
身後的追兵已經趕上來了,剛剛那個粗獷聲音的頭領厲聲喝道:“拿下!”
書語大聲諷刺道:“什麼人你都敢拿,格日尼你吃了豹子膽了是吧!”
“殿下?”那頭領認出了蘇臨風。
蘇臨風抱著何羽,何羽感覺到他的袍袖遮住何羽的後背,他的下巴放在自己的頭頂,何羽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和聞到他身上皂莢的味道。
他用慵懶卻帶著怒氣的聲音說道:“格日尼,你還要帶著你的士兵一直看下去麼?”
“屬下不敢”那人道,隨後,何羽聽到了緩慢的後退的腳步聲。
何羽聽得那人後退的腳步中帶著猶豫不決,於是下狠心抬頭對著蘇臨風的下巴撞了上去,他痛得嘶來了一聲,何羽在他懷裏掙紮起來,捏著嗓子用一種既害怕又恐懼的柔弱嗓音說道:“救命,你放開我,求求你放了我”
蘇臨風按住何羽的腰,依舊用力將何羽束縛在他懷抱裏,不動分毫。
那邊那個名叫格日尼的將領哈哈大笑,大概被何羽的聲音騙了,大聲說道:“看來這還是個倔女人,殿下,須知女人強上是沒有味道的,我這裏又一瓶從納達木帶來的秘方,給她吃下去,保證再貞烈的女人都得變成一灘春水哀叫求歡,哈哈!”
你大爺的!何羽在心裏罵。
一陣天旋地轉,何羽被蘇臨風抗在肩頭,他上前兩步,似乎是接過了那將領遞上來的藥,然後沉聲說道:“那實在是多謝格日尼將軍了”
“哈哈,殿下,屬下告辭”
“將軍好走不送”
何羽聽到街角的腳步聲走遠直到消失,這才沉下聲說道:“放我下來”
他不聽,書語在他身邊打著燈籠,小聲對何羽說道:“夫人,你暫且忍耐下,這雲鎮到處都是眼線”
何羽聞言止了聲音。
蘇臨風扛著何羽走了挺遠,依舊呼吸均勻腳步有力,何羽悲哀地歎了口氣,兩年了,顏如律居然不知道曾經枕邊人居然是習武之人。
他將何羽帶進一間屋子裏,放在床上。書語點上燈火,又看了蘇臨風一眼,從袖中取出一粒藥丸塞進何羽喉嚨裏,看著何羽咽下去,這才告退了。
何羽冷的厲害,抓起床上的被子披在身上,冷冷抬眼看他。
他彎著嘴角淺笑,喚道:“阿律”
“住嘴!”何羽皺眉。
曾經對他的的感情和雲鎮的血債一起衝到何羽腦海裏,
“阿律,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
“那自然是有意瞞著我了”何羽冷淡地說道,“倘若不瞞著我,你又如何偷到雲鎮的布防圖”
他啞然。
何羽垂眼繼續說道,“今日你倘若不殺了我,來日我必然殺了你,阿代爾殿下,血債血償”
“對不起”他溫和地說道。
何羽抬頭看他,從容且毫無感情地微笑,“不曾怪你”
他眼中綻放出驚喜,然後是不可置信。
“你必須在你的國家和我之間做出選擇,你最終選擇了你的國家,我也無話可說,隻是你要知道,當你放棄我的時候,我們之間的感情,也就從此了斷了”何羽緩慢地說道。
他了然苦笑,道:“你真的不曾想過我們之間能有另外一條路麼?”
何羽斬釘截鐵道:“我們之間從不會有另外一條路,我能理解你所做的一切,但是卻不能原諒你”
蘇臨風靜靜看著何羽,漆黑的鳳眼裏閃過極其沉重的悲哀。
“我以為你死了,他們回來告訴我,說你死了,他們說你為了那個人,寧願殺死自己”蘇臨風呼吸急促地說道,“你看,你嘴上說著喜歡我,可是卻寧願為他死,阿律啊,你的心究竟是怎麼長的?”
何羽想說什麼,但還是沉默了。
“我看了雲鎮的布防圖是不假,我卻從未想過真的泄露出去,我從未想過真的背叛你,倘若這一切真要論出個是非對錯,也是顏如律你負我在先”他眼中帶著濃烈的怒氣,步步緊逼而來。
何羽撐著身子後退,手握拳,卻發現提不出一點力氣,這才想來估計是書語給自己吃的那顆藥丸的問題。後背很快貼到了牆壁,無路可退。
蘇臨風的麵孔近在咫尺,他抬手撫過何羽的臉頰,何羽能感到到他指尖的溫度和微微顫抖的指腹。
何羽虛軟無力地靠著牆壁,平靜看著他俊秀的臉龐,終究還是側過臉去,不願再看他。
“阿律”他淺聲喚何羽,溫和的聲音裏帶著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還好好的,我比所有人都開心,雲鎮的事情,是我做錯了,你恨我也好,罵我也好,能不能……”
他的手握住何羽放在腿上冰冷的手,溫暖的手掌一如既往舒適地讓何羽想歎息。
“……別不要我”他垂著眉,淡淡苦笑著說道。
桌上燈花啪的一聲爆開,在寂靜的夜裏顯得分外響亮,燈影斑駁,何羽想起兩年前的時候,新科狀元騎馬遊街,他一身濃烈紅衣,眉眼美得近乎張揚,黯淡了長安最繁盛的牡丹花,可側眸看何羽那一瞬,唇角的笑卻溫柔寧靜。
彼時顏如律剛失戀醉酒消愁完,悵然抬眸回望過去,心跳就那麼突然失了節奏。
碎碎念:傳說中的肉渣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