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夢魘
    手術之後，我隱約看見你擔憂的臉龐。耳邊癢癢的，有你熟悉的聲音很模糊有點聽
    不清楚。我想仔細看看你卻沒有一點兒力氣，隻好閉上眼睛讓夢代我問好。你以為我不想理你
    所以看你一眼就馬上睡著了。顧源，我多想摸摸你的臉頰，委屈的告訴你‘我的孩子沒了’
    可是，我不能那麼做。太過矯情了不是嗎？
    “小雨，現在感覺怎麼樣？“
    “頭暈”
    “沒事，沒事了，都結束了”你就這樣輕輕的守在我身邊，讓我永遠都不孤單。顧源
    如果當初我沒有把一切都告訴你是不是我們真的可以白頭到老？
    星期天的夜晚，我忍住身體的不適和你一起到校上課。教室裏你對我一如既往，同
    桌對我的身體不適倍感關心，我們一起聽著古板老師認真的講題，思緒卻早已飛到了天外。星
    期一，星期二，我上午請假在醫院輸液，中午一放學，你便到醫院陪著我。這一切我沒有任何
    感謝之言，我覺得是你應該做的。你更是沒有任何抱怨。
    “小雨，回家記得把藥熱一熱喝掉，知道嗎？”
    “知道啦，回去吧，等會兒給我打電話哦”
    “嗯，路上小心點。拜拜”麵對這樣親切溫暖的你，我怎麼舍得怎麼舍得。。。。。。該做的已
    經做了，不該做的也已經做了。青春誰沒有痛過，誰沒有揮霍過，我幹嘛要這樣虐待自己？反
    正都過去了，就把那些忘了吧。
    回到家裏，是一身的疲憊。謊言是我給所謂家的解釋。爸爸媽媽常年在外，年期
    回家，不論是在外還是在家，見麵都是吵架。我有個親弟弟，今年七歲，腦子不好使，除了爸
    爸媽媽之外，沒人喜歡他。我更是不會把對他的喜歡表現出來。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姐姐，不是
    父母的好女兒，我還是比較喜歡沒有父母的日子，至少那時我的生活裏從來沒有夢魘。不懂得
    悲傷難過。走到房間，我把書包隨意丟在床上，身子跟著倒下去。不到十秒，就聽見破門而入
    的聲音。
    ”程小雨！你看看你像個什麼樣子？你沒娘生沒爹教嗎？一天到晚不回家在外麵鬼
    混，真是個天生的婊子”我不著調的慢慢坐起來斜眼看著這位我的親身母親。
    “您真聰明，一眼就看出來我沒爹沒娘，還知道我是婊子生的婊子”
    “賤人，真是賤人。你給我站起來，今天我不教訓你就不是你媽”
    “您是我媽？真愛開我玩笑，我媽是個婊子可不像您這樣風騷”不出所料得到的是
    一巴掌。我笑笑然後裝作無所謂躺在床上給你發短信。顧源，如果你知道我的家，你還會要我
    嗎？夜晚，隔著一道牆。我也能聽見我親愛的媽媽在向我親愛的爸爸訴說我的光榮事
    跡。
    “姓程的，你也不管管你的女兒，一天到晚的像個瘋婆子，今兒還罵我是婊子”
    “哎呀，你就不要管她了，過幾天帶著兒子就走拉”。。。。。。。。。忍不住還是了眼淚。
    撩人的夜色裏，有多少人和我一樣。悲傷混雜的恨意越來越強，悲傷戰勝了恨
    意，哭不盡的淚水淹沒進肚子裏，無盡的委屈在深深的夜裏無限蜿蜒。
    零晨六點，我準時起床洗澡洗頭。收拾好一切再出發去學校，新的一天總是好的
    。顧源有給我買早飯，把我伺候得很好，我覺得隻要有他在身邊，這一切就都不是事。
    “小雨，記得要好好吃飯，飯後半小時要喝藥，還要保持好的心情，知道嗎？”
    “嗯，知道啦”
    “哎呀喂。這一大清早的，就有人在這秀恩愛，要不要這麼惡心”耳邊傳來刺耳的
    聲音，歐小佳是顧源前女友薛櫻的跟班，自從顧源和歐小佳分手之後，歐小佳每天總有多餘的
    時間來調笑顧源或者他的現女友。
    “歐小佳，要不要這麼犯賤？”
    “哼，顧源你他媽玩了我家小櫻就想了事了，沒那麼便宜。”我坐在一旁慢慢喝著
    苦口的中藥，當身邊兩人的爭吵是空氣。已經習慣了。。。。。。。
    “小佳，不要說了”
    。。。。。。。。。。。耳根頓時清淨，薛櫻鏗鏘而有力的聲音傳來教室。心裏不免緊張了一些，
    下意思的憋了眼顧源，還好，我的顧源他隻是斜眼票過她一眼。歐小佳不服氣的大步離開我的
    座位，剩下薛櫻滿臉歉意的看著顧源。
    “顧源，對不起。我代小佳她向你道歉”
    “小雨，玉米和米線，你吃那個？“薛櫻的聲音算不上好聽但卻很特別，屬於唱歌
    很好聽的那一類。麵對薛櫻的道歉，顧源他並不理會反而笑得燦爛問我。他笑得越開心，我心
    裏就越難受。我轉過頭去告訴薛櫻沒關係，她尷尬的笑笑便轉身離開。
    “小雨，發什麼愣啊，吃那一個？”
    “隨便吧”看著顧源的笑容，心真痛。
    一天都在恍惚裏過活，我的那些個好朋友也無人問津。沒關係沒關係，隻要有顧源在就好了。
    乘上公交車與顧源道別，看著這城市的霓虹，五彩的燈光映在眼裏，映出了淚光。那天薛櫻的
    話回響在耳邊
    “程小雨，雖然現在你和他在一起。但是他並不愛你，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分嗎？。。。。。。。因為他發現我和另外的男人搞曖昧，這就說明他是愛我的，他生我的氣他在吃醋。而我隻是一個誤會，他不願意聽我解釋，我想等他氣消了，我告訴他真相，他一定會回來我身邊的”
    。。。。。。。。。。。。
    我不願意去想，不願意聽她說你們的愛情，你們的故事。我還不能那麼闊然。
    “程小雨，你給我滾進來”家裏母夜叉的吼叫衝刺著我的耳朵，她氣衝衝的指著床單
    上的血跡說了一大推苦口婆心的話，最後讓我把床單拿去洗掉。我已經沒力氣和她爭吵，放下
    書包扯下床單用冷水澆灌，我知道，這個女人一定把家裏的熱水停了。我不記得醫生囑咐的要
    吃好穿好休息好不能碰冷水這些話，也不記得顧源責備的眼神。我沒有辦法，我已經太累了。
    可是明明說好不再去想那些事了。。。。。。刺骨冰冷的水浸泡著雙手，眼淚順著臉頰滑過。我真是沒用
    。。。。。。。。
    “小雨，你要聽話，好好讀書，將來才有出息知道嗎？“
    “奶奶，我知道啦，您真囉嗦。”
    這是夢，夢裏有我最愛的奶奶。奶奶，我錯了，你回來好不好？小雨知道錯了，奶奶，我好想
    你，我好難受，奶奶。。。。。。。。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啊。。。。。。。淚水濕了枕邊，
    吵醒了熟睡的人。
    “程小雨，大晚上的你哭什麼哭，要死了還是見鬼了？不睡就給我滾出去！“我翻過身
    蜷縮起來抱著自己看著牆上照片裏的笑臉，現在的一切顯得那麼不真實，虛假。
    無盡的夜就這樣一分一秒讓悲傷占據，流逝的時光在警示著世人悲劇的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