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心裏一跳，忽然就有些緊張，嘴巴也發幹，聲音緊緊的：“秦毅？”
    被六七師姐擋著的那抹身影一動，也不知是怎麼做到的，轉眼就到了阿九的麵前。阿九抬頭一瞧，果然是。其實他都不用去看，基本也能知道是誰，那種磐石毅鬆般的站姿，阿九想不出是別人。
    秦毅仍一身黑衣，手中握著長劍，眼睛依舊灰蒙蒙的，透著冷意與疏離。
    “真的是你……”阿九說著，抬手在秦毅眼前晃了晃，卻被捉住了手腕，那手同從前一樣，炙熱得幾乎要燙傷人。
    阿九啊了一聲，看過去：“你的眼睛……”說了一半自己搖了搖頭：“忘了你聽力出眾。”
    秦毅表情未動分毫，鬆開了阿九的手。
    阿九仰頭去看秦毅的眼睛，他總覺得這次的秦毅與上次的還要不同些，仿佛更疏離冷淡了點。畢竟那時的秦毅哪怕充滿戒備卻仍然會開口說句話，但是這次卻連動一下唇都不願。
    “他是凡人？”一旁的許沁走了過來，打量著秦毅：“身上怎麼沾著這麼重的仙氣。”
    “公子可是阿九舊時？我聽他直喚你名字，仿佛熟悉的很。”胡巧兒也走了過去，輕聲的問著。
    秦毅不說話，隻是握著他那柄黑金的長劍，靜靜的站著，不言語也不動作，若不是尚且還有呼吸，阿九幾乎要以為他是座不會動的人像。
    “秦毅，難道是你家主子又出了事？”阿九往鍾笙身後躲躲，盡量避開他那兩位六七師姐的視線。
    秦毅聽了，果然有了反應，雖沒有說話，卻點了點頭，握著劍柄的手緊上許多。
    “五師兄，同一個人能換物多次？”阿九仰頭問鍾笙。
    鍾笙未說話，嘴角有一抹笑，若有所思的看著秦毅。
    胡巧兒的臉色很不好看，區區一個凡人，將她晾在一邊，卻理了阿九。她又說：“秦公子既然來過這兒，那該便知我們這兒換物都得經過換物書，天上與人間時間不同，公子還是早些與我走的好。”
    她細聲細語極盡溫柔的說著，秦毅卻半分沒有動，仍然朝著阿九的方向，灰蒙蒙的眼睛沒有焦距，像是看著阿九，又像不是。
    “六師妹就算說破了嘴皮子他也不會理你。”三師姐不是什麼時候出了雲舒台，正緩步走來：“他是來尋我的。”
    秦毅終於動了，卻隻是朝白纖纖那兒看去，並沒有挪步子。
    鍾笙恍然：“怪不得覺得他的名字那般熟悉。”
    阿九朝鍾笙看去：“師兄你上次把心神放在風鳥身上的時候，應是見過他的，那時他身受重傷，還是你告訴我如何醫治的。”
    鍾笙笑著搖頭：“不止是那次。”他說：“我聽司命天君念叨過他的名字，他是你三師姐的情劫。”
    阿九瞪大了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這麼幾句話的時間，白纖纖已經走到了眼前，她那一身鵝黃的衣衫與秦毅的黑衣比起來忽然就暗了下去，本該是明晃晃的顏色卻像是蒙上了一層灰，平白讓人覺得有些晦澀，眼睛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