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貳。我本將心向明月。上。
    良夜將近，風弄晚聲，四處燈火，幾點流螢。
    如此良辰好景，卻被我不合時宜的一陣“咕咕”聲打攪。
    牽著我的兩個小正太聽到聲音都回頭看我——這兩個孩子長得太像了，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會說話一樣。於是我問他們的時候聲音不自覺地溫柔：“小弟弟，你們知道廚房在哪裏嗎？”
    接下來令我驚訝的事情就發生了：“廚房。”其中一個張嘴。
    “他說要去廚房。”另一個也張嘴。
    然而他們之中的每個在發聲時，都不是自己的聲音，而是對方的聲音。換句話說，就是在表演雙簧，隻是演員都站在你麵前。
    我本來就頭暈，再加上饑餓，而且這兩個孩子又讓人傻傻分不清楚，心裏長歎一聲問道：“你們都叫什麼名字？”雖然剛才聽到三春叫他們“小柳兒和小曲兒”，但是誰是誰仍然還是一個問題。
    “我叫五柳。”
    “我叫六曲。”
    我隨手在身旁的花簇中采下兩朵花，一朵紅色的插在五柳的頭發上，一朵白色的插在六曲的發間——如此，便可區分他們了。
    “戴著這朵花，不可以摘下去。不然我沒辦法知道你們兩個誰是誰。”我看著被我打扮得更加可愛的兩個萌娃，心裏由衷地表揚了自己一句造型技術高到爆（……）然後又問他們：“你們是雙胞胎嗎？”
    “雙胞胎。”
    “什麼是雙胞胎。”
    ——又是別扭的雙簧。我無奈扶額，便換了種說法：“就是……你們的爹和娘是一個嗎？”還是不妥，“呃，你們的爹娘是一樣的嗎？”好像依舊不妥。
    等到我正想再換一種說法時，五柳“開口”說：“沒有爹爹。”
    六曲緊接著也道：“沒有娘親。”
    我頓住，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隻能向他們道歉：“啊，對不起，我不知道是這樣……”
    他倆看了我一陣，然後六曲忽然拿下了頭上的花。
    “我不喜歡白色。”依然是五柳發聲。
    六曲看了手上的花一會兒，竟然默默地流出淚來，哭著說：“娘喜歡白色。”
    五柳連忙抱住六曲，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任由六曲的眼淚濕了自己的衣衫。同時，他還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瞪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責怪我弄哭了六曲。
    “呃……”我隻是好奇想問問而已嘛。“咕咕”。肚子又叫了。
    “小柳兒！小曲兒！”忽然有女子呼喚的聲音傳來，我抬眼，雙雪麵色擔憂地走過來，看到我們便舒了一口氣：“你們在這兒。怎麼還不過去？將軍已經在等了。”話未說完，她驀地睜大了眼，伸出手以極快的速度打掉了兩個孩子的花，然後厲聲問道：“誰給你們弄的花？”
    兩個孩子齊齊看向我。
    我一驚，也被雙雪的氣勢嚇到，雙手慢慢舉起來：“我，我想采下來用作區分他們兩個的標誌……”
    “你知道那是什麼花嗎？！”
    “不，不知道。”該死，我竟然被她嚇到口吃了。
    “……”她整理了下衣服，終於換回了平靜的樣子：“好吧，告訴你也無妨。此花名為木淳，各種顏色的都有，但是卻不被用作裝飾。”
    不被用作裝飾？可是我看這將軍府倒是處處都是啊。
    “原因在於，它還有另外的本領。凡是聞到此花香者，皆吐露真言，不會有半點虛詞。但是也隻限一次。也就是說對曾經被使用了這種花的人無效。”她摸摸六曲的頭，那孩子已經擦幹了眼淚離開了五柳的懷抱，隻是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隻是，”雙雪接著說，“紅色和白色是特殊的，它能讓用過了一次的人再接觸到花朵時，謊話連篇。”
    謊話連篇……也就是說，剛才那兩個孩子所說的無爹無娘，是在騙我？
    等等，這還不是重點。我急忙問雙雪：“那三春他有沒有用過？”
    因為我還記得，剛才溫泉的四周，是白色的花朵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