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12彈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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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靜謐許久,錢公公眼睛轉了一圈,剛想要開口。
“臣,有事要奏,”禦史大夫方如英列隊出步。
“愛卿有何事要奏?”
“臣要彈劾兵部尚書姚大人,他縱容其子強搶民女,利用官職之便行受賄賂,謀取暴利。”
話音一落,朝堂上下議論紛紛,頓時喧鬧不止。
“皇上,方大人此乃誣陷,望聖上明察。”
龍椅之上的皇上尚未出聲,一個低啞的聲音驟然響起“稟皇上,方大人所非虛言。”
說話的正是禮部尚書劉大人。
“皇上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誣陷,置老臣於死地。”
朝堂上還有人在議論,皇上食指和拇指抵在眉間,昨夜看奏折到深夜,顯得十分疲憊。
“方大人,你有何證據證明本官縱容之子,且行賄?
“大家都知道姚大公子花名在外,橫行霸道,上次可不就逼得一個姑娘要自盡,”方大人冷哼一聲。
皇上蹙了蹙眉頭,“姚愛卿,可有此事?”
“回皇上卻有此事,但臣已罰過逆子,那姑娘也說不再追究。”
皇上垂下眼簾“方愛卿行賄一事又怎麼說?”
“皇上,”已近古惑之年的沈丞相邁步,“以臣對姚大人的了解,不可能做出此事。”
方大人斜睨一眼,“皇上,此事可問中書大人。”
“玉愛卿。”
“臣在。”
中書大人已是不惑之年,為官二十多年,為皇上盡了不少心,況且為人忠厚誠懇,皇上多少是信他的。
“回皇上,卻有此事,姚大人有一侄子,為人霸道,整日遊手好閑,為讓其侄子進內閣做事,向微臣送了不少禮,其中包括皇上禦賜的玉琉璃,被微臣斷然拒絕。”
“玉紳,你滿口胡言。”
“皇上臣句句屬實,無半點欺瞞。”
“你···你···”姚尚書手指指著他,氣的半句話說不出來,想不到竟被多年的知交反咬一口。
中書大人冷笑一聲,“姚大人,當年吳員外之子縱火,他送的那五百兩銀子,你敢說你沒有收?”
皇上大怒,“這又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當年吳員外之子在賭場輸了錢,一怒之下,放火燒了賭場,吳員外與姚大人是同鄉,為了息事寧人,姚大人也不想把此事鬧大,也就收了吳員外給的五百兩銀子。”
“那為何不說?”
“臣私下勸解姚大人多次,姚大人也向臣保證不會有下次,哪知道前段時間,他向銀元閣老板要了不少珠寶,不然他便安個罪名把人家給收押。”
皇上勃然大怒,“好你個姚鬆,竟敢背著朕做了不少勾當之事。”
姚尚書屈膝一跪,喊道:“皇上,臣冤枉啊,莫聽了那小人之言,皇上···”
“來人啊,將他拖下去,打入天牢,聽候發落,”兩個太監跑了進來。
“···皇上冤枉啊!皇上···”兩個太監將他脫了出去。
“···皇上,冤枉啊,冤枉啊···”
······
大殿裏靜謐的可怕,眾臣低著頭,耳邊還能隱隱約約聽到姚大人的喊聲,讓人心悸。
“退朝。”
朝臣散去,大家對這變故措手不及,不敢再說什麼話,等下了台階,才敢低頭接耳。平常與姚大人要好的,再怎麼樣也不相信姚大人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可卻無可奈何,隻能搖頭歎息。
“哎,做官就是這樣····”不知是哪個大人無奈說道。
“可不是,你看上次那個衛千總何榮聰,好端端,就被砍了頭,也不知是為了什麼事。”
“皇上難道不知道?”
“哪裏用得著,直接交給大理寺來辦,手段可狠著呢。”
靳與歡耳邊傳來的對話,像驚雷一般炸得他腦子一陣陣。
冀淳玄不知從什麼地方竄出來,本想嚇他一跳,見他臉色蒼白,魂不守舍,一握他的手,一陣的冰涼。
靳與歡被手掌傳來的溫度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把手抽了出來,“太子。”
“與歡,你怎麼了?手怎麼這麼涼,是不是生病了?”冀淳玄摸摸他的額頭,再摸摸自己的額頭,發現沒什麼異樣。
冀淳玄搓搓自己的手,將他的手包裹在掌中。
“太子,這樣人看見了不好,”靳與歡將手交握在袖中。
“誰敢亂說。”
宮門外禦林軍裏外三層,溫統領領著十幾個禦林軍像往常一樣巡邏,見了靳大人,打了個招呼。後者卻是什麼都沒聽到,自顧的走著,溫統領也沒多在意,以為他是在想事情,領著十幾個禦林軍接著巡邏。
朝野上下大家都知道,皇上雖說將姚大人打入了天牢,但還沒真正的將他處以死刑。況且事後,又有沈丞相說情,此事托至將近半個多月之久。隔了幾日之後,有人向皇上提供證據,並有證人的口供和畫押,這下怕是沒的說了。
牢房裏潮濕黑暗,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味,一旁的刑具上,沾著烏黑的血,有些還是新鮮的。牢頭大聲嗬斥,鐵鏈叮叮當當,還有一陣陣慘叫的聲音。
“有人看你來了,”衙役打開門。
牢裏的人靠牆坐在木板床上,頭頂有一扇小窗戶,陽光落在了窗戶的木條上。
“姚大人。”
昔日的大人淪為階下囚,難得還有人來探望。
姚鬆冷哼一聲,“什麼大人,現在隻不過是個階下囚而已。”
“下官隻是想來看看姚大人。”
姚鬆側著頭,並未理他。
過了一會兒,“靳大人,站在這裏怕是沾了晦氣。”
靳與歡站在那裏,也不知說什麼好,倒是姚鬆開了口。
“想我姚鬆兢兢業業,忠心耿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竟落得如此下場···早之前我便知道方如英看我不順眼,與那幾個小人狼狽為奸,無奈皇上對他信任有加,被小人所蒙蔽。”
“姚大人廉潔奉公,剛正無私,想必皇上會從輕發落。”
“進了牢的誰還能指望,況有小人作祟,隻怕是遙遙無期了。”
“大人···”
“我姚鬆為官三十多年,問天,問地對的起自己,無愧於心,”他的聲音暗啞,可“無愧一心”卻被他說得鏗鏘有力。
牢裏牢外不同的兩片天,外頭一片晴空,陽光普照,靳與歡卻覺得有些晃眼,揉了揉眉心。
翌日,牢裏傳來消息,姚大人於昨天夜裏畏罪自殺。斑駁破爛的牆壁上寫著血淋淋的四個大字“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