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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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渺沒見著那人,或者說,幾乎沒見著。本聽了陸直的話人已趕至那位爺住著的小苑,卻連門都沒來得及進就被急急從門內出來的隨侍攔住了:神醫留步,侯爺現下正有客在。。。
執渺抬頭看他:嗯?陸侍衛才來我處告知我你家爺今日身子很是不妥,這會兒倒有力氣會客了?
不待那隨侍答話,裏麵卻好似早有準備似得傳出一陣急促咳嗽,執渺這麼站著聽了一會兒,待裏麵的咳嗽聲終於停了,才回頭朝那隨侍道:既如此,我便等藥煎好了再過來。又自顧想了一會兒問道:裏麵的是何人?
那隨侍回:是章大人跟前的霍侍衛來了。
章大人?。。。執渺點點頭邊慢慢往外走邊想著這名字實在有點耳熟。。。啊,是了,那日假山後那些個女婢口裏提到的似乎就是這個名字。
這麼想著,人已拐過花叢走上一處蜿蜒的長廊,直到走了好長一段才驀地被餘光處那一抹緋色引的回了神,便就這麼停了腳步回頭看著。。。不遠處那棵梅樹就這麼亭亭立著,緋色花已開滿枝迎著風搖搖曳曳,忽的便想起虛山上的那一片梅林,臨走前已滿枝的結了花苞,現下怕早已灼灼綺麗了漫山。。。。。。
湯藥熬好了,陸直很驚慌,神醫自兩個時辰前回來後就隻顧著在窗口唉聲歎氣全然不理那小火上細細煎著的一整瓷罐湯藥。。。這味兒實在詭異莫名,自家爺喝了怕是真要頑疾纏身了。。。
正想著,神醫卻探身過來對他道:把湯藥盛了吧。
這一碗藥陸直盛的戰戰兢兢,因了知道旁邊案上那堆藥還足夠神醫讓他煎上好幾碗的,便也放棄了假裝手滑打翻的心思。
那人見他盛好,踱過來一邊接過他手裏的藥碗一邊說了這麼句話:陸侍衛,我想,這碗藥下去。。。你家侯爺就會。。。藥到病除了。。。。。。
陸直看一眼神醫,不知怎麼的,背上的冷汗流的更厲害了。
執渺看著手裏的藥碗,他雖對醫理不很精通,卻也並非是個一竅不通的。。。隻是不知,那人久病的破敗身子,受不受得住他方子裏可能會出現的小小。。。恩。。。差錯。。。
忽的又想起幼時偶感風寒,那時雖年幼卻也知道自己那師兄在醫理方麵並不很有慧根,鬆言每每端了藥碗來都需幾番哄騙才肯勉強喝下一兩口,後來鬆言想出個辦法,端來的藥先當著自己麵灌下兩大口,表示自己喝了藥如何生龍活虎,再來規勸,這法子很奏效,後來雖每次喝藥也心有戚戚,卻還算得一個心甘情願。
這麼想著,執渺便抬手就著手裏這碗喝了一大口,咂咂嘴,低頭再喝一口,看一眼早已目瞪口呆的陸直道:如此我便知這藥力是否妥帖,手裏的藥碗往陸直懷裏一推又接道:這味兒太苦,你將藥送去時順帶點甜蜜餞去罷。
陸直看著神醫麵不改色的臉,很是佩服心道:神醫雖假,醫德真是普耀四方。。。還沒來的急再找點什麼好詞兒一並給神醫用上,眼前原本還好好站著跟他說話的人卻突然朝邊上傾倒過去,邊倒邊還不忘喃喃:嘖,這屋怎麼歪了。。。。。
陸直條件反射的伸手往那人方向一撈,卻忘了手裏還端著一碗藥呢,人是穩穩扶住了,藥碗卻在“咣”一聲響後碎了一地,青黑藥汁濺了他滿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