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陰寒，像冰霜一般毫無溫度，在這陰暗的地方看了，更讓人不寒而栗。
    “你說什麼？”
    “我說應折唯可能有救了。”我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小步，與林曄傾拉開一定距離。
    “怎麼救？”
    “你抱好他別動。”我說道，然後把珠子往應折唯嘴裏塞。林曄傾動作僵硬，我都能感覺到應折唯的身體向下滑去。我立刻抓住林曄傾的衣服：“我告訴過你別動！不過你要想他死就隨你了。”
    付嬌月湊過來，我伸手撥開她：“嬌月，你去幫忙把這裏的寶貝都裝起來抬出去，撿貴重的，不然裝不下。”
    付嬌月挑挑眉，說：“不。”
    我拉過她的兩隻手，握在手裏：“嬌月，聽話。”
    “誰要聽你的話了？你以為我是沈陵？”
    “嬌月，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剛才我摸了腐屍還沒洗手。”
    付嬌月身體一僵，然後猛地把手往回抽，接著在衣服上使勁搓：“沈尋！你怎麼那麼惡心！”
    我說：“嫌惡心就去做別的事，沒事別往這裏湊熱鬧，不然小心那屍體坐起來抱你。”
    “這麼邪乎的事你以為我會信麼？”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付嬌月卻往後挪了一步，又挪了一步。
    “你說呢？”
    “切。”付嬌月轉身，蹲下來開始裝東西。
    “還有你，”我指著林曄傾說：“我知道你寶貴他的命，但是你也知道現在情況有變，你要找的東西已經不在這裏了，應折唯的病我已經無能為力。”
    “你說過你能救他。”
    “是，我說過，但那是在能找到解藥的假設下。”我頓了頓，繼續說：“不過，還有救。”
    “怎麼做。”
    “剛才那個東西應該是一種蠱，效果和我的血差不多，不過卻能保證一直克製他的病情。還有別問我怎麼知道的！我能做的隻有這麼多了，接下來你需要找到慕仙夫婦，他們精通蠱術，如果你能在半個月找到他們，應折唯就有救了。”
    “慕仙？”
    “對，一對隱跡多年的江湖老手，妻子脾氣暴躁，但也不是不近人情，丈夫則是個妻管嚴，他們現在在江南附近，你帶著應折唯去找他們，無論如何說服他們救應折唯，但是別傷了他們。”
    “什麼時候出發？”
    “現在，越快越好，你帶著他單獨去，我和嬌月跟著隻會拖時間。”
    林曄傾看著我，眼中映出了跳動的火苗，抱著應折唯的手又緊了緊，他深吸一口氣，說：“好。”然後飛身向出口跑去。
    付嬌月拖著袋子走過來，裏麵的東西與地麵碰撞得叮當作響，聽得我心疼。
    “應折唯的病情這麼嚴重？”
    我轉身說：“他的病情很穩定。”
    “那你還說得那麼嚴重。”
    “說你不聰明了你還真笨。穩定是一回事，嚴重又是一回事，我沒記錯的話他已經有一個多月正常吃過東西了，每天隻能靠粥水維持生命。他現在已經骨瘦如柴了，如果還不醒，那麼他的肌肉就會萎縮，落下殘疾也不是沒可能。但主要的是，他的身體長期營養不良，狀況本來就不好，現在一睡不醒無疑是雪上加霜。他不像正常人，撐不了多久。”
    付嬌月想了一會，又問：“你認識慕仙？”
    我說：“好像認識。”
    “什麼叫好像？！認識就認識，不認識就不認識。”
    我接過付嬌月手裏的袋子，繼續往裏麵塞寶貝。“那就不認識。”
    “好好，你不願意說，我不問就是。”說完，付嬌月也來幫忙。
    再次走出山洞時，天色已近黃昏，對於此次的行程，我是頗感後悔的，後悔沒帶更大一點的袋子來。
    付嬌月跨上馬，我把那個袋子封得嚴嚴實實的，綁在付嬌月坐騎的後背上。
    剛弄完抬頭，就看見付嬌月殺人的目光：“你幹什麼？”
    “嬌月，其實我真覺得你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然後？”
    “然後，然後我有點事，你帶著東西先回去好麼？”
    “不好。”
    我微笑，“是麼。”接著一腳踹在馬屁股上，馬匹受驚，馱著付嬌月飛奔出去，付嬌月坐在馬背上重心不穩，幾次險些摔下來。不過好在付嬌月混跡江湖已久，隨後變調整好身姿，掌握了局勢。她漸行漸遠，嘴裏還惡毒的詛咒道：“沈尋！你去死——！”
    我也大聲喊道：“別忘了告訴顯優！讓她別擔心！”
    “鬼才擔心——！”
    付嬌月的身影漸漸變小，最後消失在綠林之中。
    擺脫付嬌月，我也跨上馬，離開了文凡的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