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侯門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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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父皇!兒臣回來了!”不見其人,先聞其聲,隻見一抹豔紅從門外奔來。
隻見那抹紅影三步並兩步的奔向殿內,帶著輕快、愉悅、明媚的笑聲。在離玉階三步之遙,曲膝行禮。卻早以被一步跨下玉階的高大的身影扶起。
抬頭,舒眉,甜甜地,撒嬌似的喚一聲:“父皇~”
“好!好!好!回來了,回來了就好!”說話之人慈愛地看著兒子,滿目愛意,再加上連說的三聲好,可以看出他是如何疼愛這個兒子。
用手輕拍愛子肩膀,細細打量,“傾兒可有受傷?”目光在愛子右手停頓,“嚴重嗎?”
可惜宇文傾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父皇的目光,“怎麼會?!以兒臣的武功,他們怎會近身。。。”宇文傾手舞足蹈,早已遺忘當時是如何的險象環生,還有包紮的右手。“呃。。。那個,那個。。。”終於看到了自己的右手。宇文傾一臉尷尬,微微一紅。。。
“哦~原來傾兒武功如此之高啊~”帶著玩味看著愛子。
“父,父皇。。。嘿嘿,一點點小傷。不礙的。”
“那~我兒定是一人將那四人打敗嘍?”
“嗬嗬~”原來父皇早就知道了,宇文傾訕訕一笑“父皇又在笑兒臣~”嘴巴一撅,眼中瞬間蒙上水霧,一副委屈的姿態。
不得不承認,我們的宇文傾是將楚楚女兒之態演繹的如何的恰到好處!也難怪,誰讓他是父母愛子。
“哈哈~”皇帝眼中滿是寵溺,“好,是父皇錯了,哈哈,那傾兒說說當時的情況吧。”
宇文傾立刻喜笑顏開,“嗯嗯~父皇聽兒臣道來。。。”
“就是如此,最後,他離開了。。。”原本明媚的雙眼竟然有了一絲憂愁,一絲不舍,竟有了淡淡愁緒。。。我會再見你的,玉空遙,一定。。。宇文傾在心中默念。
“傾兒,你所說之人姓玉?”
“嗯哪,玉空遙!”
皇帝不語,眼中瞬間閃現了一種光芒,是算計,猜測,眼睛漆黑,變得深不見底。但一切都是瞬間之事。
“好的,將來再遇,朕定會好好賞他。”皇帝轉目看向愛子,“你進宮還沒有見你母後吧?”
“哎呀,忘了!”宇文傾驚叫出聲,“那父皇,兒臣先告退啦!”
“快去吧”,宇文傾一拱手,飛奔而去。皇帝微微一笑,目送那抹紅影,滿眼愛意。待紅影消失不見,“傳太子來見!”聲音變得威嚴。
於是宇文傾在路上便見到了匆匆趕來的大哥,“大哥!”宇文傾向青年打招呼。
“二弟回來了。”青年開口,沒有很明顯的情緒,但也可覺出一種輕鬆,欣喜。標準的瓜子臉,眉目清秀,在看到宇文傾後,微微一笑,嘴角上挑,是欣喜,由衷的•••
此人便是當朝太子,宇文愷。十五六的樣子,身著明黃服飾,不多繁飾。青澀中帶有成熟,自有一種風華。
“大哥,要去哪裏?”
“父皇急召,我先去了。”青年快步離開,不敢有任何停留。
聽得沉穩的腳步臨近,“跪下!”玉階之上的人冷冷吐出,帶著威嚴,肅殺。
“父皇!”太子立即雙膝跪下。雖盡力控製卻也有些許的顫抖。
“怎麼回事?!”皇帝轉身,看向太子,眼中帶著嚴肅。
“父…父皇…兒臣不知,不是兒臣…”戰戰兢兢抬頭,迎到那深邃目光,原本就斷斷續續的聲音,戛然而止,無法繼續。
“朕會不知?!朕還沒到老眼昏花地步!你以為王泰他們天天圍著你轉,朕會不知?他這個太子洗馬有什麼企圖朕看不出來嗎?!”
“兒…兒臣,這次真的不知,兒臣也愛二弟,有誰威脅到二弟兒臣絕對不會允許!平時他們的確有不敬之言,但這次,兒臣從未知曉。”
寂靜,一片寂靜,靜得連太子兩頰低落的汗水都清晰可聞。
玉階之上,皇帝緩緩步下,每走一步,太子都感覺加重一重壓力。
可是…
“愷兒”輕輕將太子扶起,“你是長子,還是太子,作為長兄,要疼愛幼弟;作為儲君,你要有仁愛博大的心。你,明白嗎?”
其實,若不是得知密報,太子的確不知情,再加上太子的仁愛,真的懂得孝悌,皇帝對其也甚為了解,必定是一場疾風暴雨襲來,又或者直接•••不敢想象•••
“諾,兒臣明白。”宇文愷問問發顫,用有種受寵若驚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父皇。父皇的態度何時變得這麼快?還未及想完•••
“但是,有些時候也要果絕!為了天下,也為了自己守護之人!”意味深長的看著太子“王泰那些人,你知道如何處理了吧?”
太子一震,驚慌抬頭,囁嚅:“父皇…”
“無需多議,不可原諒,不然後患無窮!”
看著父皇果決,肅殺眼神,太子無力低頭:“諾。”
“好了,無事了,退下吧。”
“諾,兒臣告退。”宇文愷沉默退下,緩緩步出殿外,沉重,沉重,還是沉重•••
看著漸有成熟的身影逐漸消失,皇帝長歎一聲,“朕的苦心你真的明白嗎?”
沒有回應,空蕩的大殿,隻有他一人的聲音,帶著一種寂寥。
這位皇帝,便是大周開國之君,宇文成乾,高祖,因其戎馬一生,諡曰“武”,世人又根據他處事果決,殺伐之氣濃厚,習慣稱其“武烈帝”。現在姑且就直接稱其武烈帝。
現今他已過知天命的年紀,更曾其睥睨天下,傲然一生的威嚴。但是此時,卻有種寂寞,擔憂。因為他也知道,後世子孫會如何,自己總是無法控製。
“太子殿下!殿下!老臣一切都是為了你啊!老臣早就說過,那豎子有帝王之相,留著後患無窮,趁其羽翼未滿,必殺之而後快呀!”
“住口!”太子聲音微顫,卻不敢回頭“帶他下去。”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後患無窮啊!後患無窮啊!”
聲音漸遠,太子緩緩轉身,原來早已淚流滿麵。
王泰,太子洗馬,相伴太子十年,如師如父,陪著自己哭過笑過,人生能有幾個十年?自己的童年,少年都有他的身影啊!
“師傅,師傅……嗚嗚……”太子頹然跪下,泣不成聲……
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說的,是侯門,更何況皇宮?皇室之人將會麵臨怎樣的情景,不得而知。“黃袍加身”的有,說是形勢之下,到底如何呢?兄弟相殘,弑父奪位的大有人在,說是為了天下,真的嗎?當然更多的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最終身敗名裂的。生於皇室,長於皇室之人必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然下一刻怎樣敗落都不知道。同樣,他們需要快快長大,快點成熟,屬於他們無暇的童年是怎樣的短暫,或者,根本不能有童年!
所幸,宇文傾、宇文愷是幸運的,他們有童年,尤其宇文傾,有著十年的美好時光,得益於慈愛的父皇,孝悌的兄長。但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何況是在那風口浪尖的皇家!
經曆此事,宇文傾的童年結束了,等到他看到當初慈眉善目太子洗馬王泰被斬首,聯想到他讓自己進入密林,一切都會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