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蕭胤墨麵無表情，聲音無波無瀾。
    這個可芸應該是他女朋友吧，我之前問過他有沒有女朋友，他說已經死了，我深刻的記得當時籠罩在房子裏的沉重壓抑的氣氛和他沉寂的背影。
    錢如海驚跳起來，臉上像是雷劈了，“什麼？她，她怎麼會？”
    “出車禍死了。”語氣隨意的就像在說別人的事，我還是從他眼裏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傷痛，隨即恢複了古井般的深邃，空氣凝固了一般死寂。
    正不知該怎麼緩和氣氛的時候，幸好服務員端了菜進來，我看著桌子上幾道精致的海鮮，吸口水，“哇哦，好精美的菜肴，真是美的無從下口啊。”夾了一個貝殼放到蕭胤墨麵前的盤子裏，“快嚐嚐。”我瞪大眼睛看著他用筷子把裏麵的肉取出來，再放進嘴裏，迫不及待的問：“好不好吃？”
    “恩，你也嚐嚐。”他夾了一個貝殼放到我的盤子裏，臉上冷峻的表情緩和了一些。
    錢如海已經不在這裏，不知何時出去的，他可能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房間裏隻有我們兩個人，吃著海鮮看著外麵的風景。
    突然門碰的一下打開，服務員推著一個車子進來，音樂也隨之緩緩響起，我震驚的看著這一幕，目瞪口呆，反應不過來。
    蕭胤墨從服務員手裏接過蛋糕，放在桌上，眼角眉梢含著笑意，“生日快樂。”
    做工高端大氣的蛋糕上，插著二十三根蠟燭，跳躍的燭光提醒我今天是我二十三歲的生日。
    “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連我自己都忘了今天是我生日，他怎麼會這麼清楚呢。
    “這有什麼難的，我有很多種方法知道你的生日，比如調查你的資料，問你領導，看你身份證。”他饒有興致的賣起了關子，“你猜我是用哪一種方法知道你生日的？”
    “可是，可是，你沒必要留意這些。”一激動竟說出了不該說的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人家好心給我過生日，這樣說似乎傷人家心，讓人家以為我懷疑他居心不良呢，我趕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我，那個太意外了，額，就是這麼尋常的事我也不記得，難為你關注這個，我真的是太意外了，沒別的意思。”真恨自己嘴笨，連意思都表達不清楚。
    他揉了揉我的頭發，笑的很柔和，“好了，我知道你沒別的意思，快吹蠟燭吧。”
    突然我的心跳慢了一拍，呆呆的看著因笑出現在他眼角細長的紋路，有種暖陽破冰封，滄桑化輕薄的感覺，還有那個近似親昵的舉動。
    鼻子忍不住酸澀，可能是因為很久沒有人這麼關心過我，感動心酸諸多莫名的感覺在心裏混雜，似酸似甜，真的很難描述清楚。
    吃過蛋糕，慶祝完生日，我們準備回去的時候，錢如海進來了，表情有些沉重，和蕭胤墨隨意寒暄了幾句交換了彼此的聯係方式，然後我們坐車離開了，在護士給我換藥之前趕到了醫院。
    護士進來照例每晚的工作，拆來繃帶在傷口上塗抹看似像黃油的藥水，然後再換上新的繃帶。等護士走了，蕭胤墨端了洗臉洗腳的水，開始伺候我睡前的工作，真是無微不至的體貼。
    “我自己來吧，傷口已經不疼了。”見他沒再反對，我下床從他手裏接過洗臉盆，打算拿到衛生間去，手機響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了。
    我禮貌性的問了一句，“你好，哪位？”電話那頭沒有聲音，我耐心道：“你找誰？”
    那頭突然說了句，“生日快樂。”
    我愣住了，心跳超出了規律，這聲音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是屬於徐彩婕的聲音，雖然聽不出任何情緒。
    “謝謝。”除了這兩個字我不知道也想不出該說什麼好，難得你還記得我生日，這樣說可以麼。
    她很客氣道：“不客氣。”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跟她之間的對話這麼簡單客氣了，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又是一陣沉默，電話兩頭的時間變得很長很長，距離也變得越來越遠。可是，我們誰也沒有掛斷電話。
    我開口打破了長時間的尷尬，“你還好吧？”隻問出了這麼一句最普通的關心。
    “恩，還好，你最近怎麼樣？”這聲音依舊拘謹而疏離，感覺不出一絲關心的味道。我心裏還是會感到高興，這麼多天了，她終於想起我了，還問我過的怎麼樣。我該說過的不好，還是過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