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封，叫你吃飯，一直都找不到，終於知道自動覓食了”郭海笑笑，若封是他看著長大的，他當自個孫子看待。
    當年若封的媽李妙和自個閨女是好朋友，自女兒去世後，李妙經常來看他老人家，最後幹脆就搬進來住了。但，可惜，那孩子也去得早，天上的心髒病。
    “爺爺，我餓了”李若封坐在郭老身邊，眼睛卻盯著白玄。
    “嗯，嗯，開飯，開飯”郭海向傭人點點頭，順手摸摸若封的額頭，前幾天，若封還發燒，天上身子弱。
    這都怪他，有次他病危，聽道人說，李妙請人續命人，道人折去了李若封二十年的壽命。雖信或不信，他心裏終究有虧。
    那道人是若封的師傅，前幾年仙逝了。
    這年頭，人長久能多久？
    白玄低低地問：“今天好麼？”
    白麟望了一眼白玄，又望了李若封，“挺好”
    菜色清淡，素菜居多。
    “要是無聊就出去走走”白玄擔心接下來幾天他更沒時間，爺爺上午說要他見律師，有些事一定要白紙黑字寫下來。
    “爺爺，白玄就是我的未婚夫吧？”李若封笑說，他給郭海夾了蘿卜，豆腐，老爺子常年吃素。
    “怎麼？”郭海自己沒放心上，這些年，若封一直修道。這樁指腹為婚，隻當笑話了。
    “爺爺，我要他”
    啪的，筷子掉了。
    是白麟的筷子，他低頭，白玄給撿起來放一邊，重新拿新的。
    “餓了吧，吃飯”白玄寵溺地對白麟笑笑。
    去吧，去吧，抱美人去吧。
    白麟瞪了白玄一眼，然後狠狠地咬著嘴邊的雞腿，這是桌子上唯一的一盤葷菜，好吧，大家都不動它，他就不和大家爭素了。
    郭海很鎮定，這個約定他也快忘記了，但他從不曾聽見若封說要什麼。
    所以郭海認真地思慮了一分鍾。
    “玄兒，你覺得呢？”
    “外公，我有麟了”白玄眼睛都不眨的吃飯。
    這事他是知道了，而且那個未婚妻他隻聽聞過，今兒才得見。
    清修。每年回來時候，外公會念叨一下。
    飯局繼續，李若封也沒再提，但是他注意到白玄有個優點，就是體貼，你看，白麟不吃了，白玄開始把雞腿肉撕碎了，還親手喂了。
    是嗎？搶不過來嗎？
    “白玄，我是李若封，你的未婚妻”飯總算吃完了，李若封起身介紹自己。不急不慢，從容有度。
    “你好”白玄摟抱著白麟。這雙藍色的眼眸，傳說會巫術。
    “若封，過來，來房間一下”郭海在門口站住，他沒有照平常習慣地一個人散步。
    “是，爺爺”
    李若封從小就叫郭海為爺爺，他沒有老爸，郭家就是他的家。
    師傅說：“且忌任性”
    書房。
    “若封，剛才你說的是真的嗎？”
    “爺爺，若封別無所求”
    “若封，玄是個死心眼”說完，郭海歎了一口氣。
    “那就算了”李若封一副失望的神情。
    郭海坐在椅子上，椅子轉了一圈又一圈，李若封看著窗子旁邊的海棠，沉默著。他沒有感到失望，畢竟血濃於水。
    他不會要郭家一分一毫，他母親死去吩咐過：你不要有所求，對所有”
    無所求嗎？
    殺戮或搶奪是人之天性，他隻是碰巧碰到感興趣的東西。
    那人以為，他搶不過嗎？而且那人說：除非他死了。
    如果有那個必要。
    師傅說：“如果找不到好的心髒，就運用禁術，要活下去”
    可是，他找不到存活的意義。生命的意義，難道隻有活著？
    李若封心不在焉，午後的陽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