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有不知道怎麼辦，卻不得不走下一步的時候。
    就像白麟。
    已是深夜。
    他沒睡，白玄睡得安穩，淺淺的呼吸，有點熱的肌膚溫度，他們今夜聊了很久的話，白玄很開心，嗯，他真的很少看到白玄很開心。
    也許自己是個清冷之人，所以他無所謂笑或不笑，安靜或吵鬧。
    不管怎麼樣，時間都會過去，可是今夜，當白玄一個晚安吻以後，他體會到幸福。
    他明天要藍家。
    可是他這幾天都被看得嚴嚴的，特別是上次事件以後。不是秦夜，就是白玄，總有一個人陪著他，以前在藍家也是，他像被鎖在櫃子一樣。
    悶得慌，還好，生活也沒太為難他。
    他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夜裏真是一個適合思索或總結人生的時刻，最孤獨的時候，真接近真實。
    他走到窗子旁，青空裏躺著一彎月，像冷笑的牙。
    窗外幾棵樹，靜默著黑影。
    靜立了一會，他又回到床上。
    一雙手過來抱著了他。
    “怎麼了？不睡嗎？”是白玄，低沉的嗓音，意外聽起來性感。
    “被渴醒了”白麟裹著被子，手腳冰涼，往白玄方向湊。他突然想起班上某個女學生寫的話：也許戀愛應該在秋冬，這樣就不怕冷了。
    才知經典。
    “那睡吧，夜深容易著涼”白玄環著白麟，他沒有說他看著那背影有一段時間了。他想這段時間，或者這半年來，白麟都不好過的。
    又是一個小時候，過去了，白麟翻過身。
    眼對眼，瞪著，都沒睡。
    “你沒睡”白玄說，吻了一下白麟的眼睛
    “好像聽到敲門聲了”白麟閉眼說，應該不是錯覺。
    “是嗎？”白玄真沒仔細聽，他剛剛想事情，想出神了，白麟翻過身，他才回神。今夜他覺得不對勁，白麟，所以他想，是不是遺漏了什麼。。。
    白麟想去開門，不是他幻聽吧？
    側耳傾聽一會，白玄噓了一聲。
    “我去”
    幾分鍾以後，白玄沒有回來。
    他也跟過去一看，莫非。半夜出鬼了？
    燈光了，帶血的兩人，已被白玄搬到沙發上。
    “傷了嚴重嗎？”白玄在給他們處理，溫冥和溫祥。
    “沒事”這種傷，白玄手法嫻熟，看來，是見多識廣。如果不是親身經曆，語氣不會這麼淡然吧？
    白麟默默地，站在一邊。
    他幫不上什麼忙。
    “去拿件衣服披著，聽話”白玄本來想撫摸一下白麟，手上帶血，還是罷了。
    “嗯”白麟撿了幾件衣，自己穿了一件，其他的準備給他們。
    “沒事，放著，估計處理完要到天亮，如果瞌睡，你先去睡”
    說得很平常的樣子，手和眼睛卻沒有看白麟。
    白麟呆呆地在一旁。
    這才是他們的世界，可他又憂心，憂心他身邊的這類人。
    人類的殘殺，多麼平常。
    慢慢地天微亮，然後大亮。
    “好了”白玄送了一口起，盤子裏有多了兩顆子彈，是出血過多，所以他們敲完門就暈了吧，所幸，白麟耳尖。
    還好，子彈都在手腳，溫冥的右臂，溫祥的在左腿。
    之後又把兩人抬上床上去。
    “他們什麼時候醒？”白麟問。
    “估計得晚上吧”白玄洗洗手，洗手盆都是血。
    但洗幹淨後，還是那麼地好看。
    “血的味道”白玄皺眉，他拿洗手液洗了好幾遍了。
    “香”白麟也聞聞，明明是洗手液的味道。
    兩人靜靜地吻起來。
    “這才是香”白玄笑笑，手撫摸著白麟的唇，柔軟如花瓣。
    “不對，這才是血的味道”白麟淡淡地說，自己的唇，又被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