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陸振仁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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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夏妮大步的走回醫院,一路上,心都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那股不想放開又不得不放開的疼痛真的難以形容,此時此刻的她隻想能夠早點離開這裏,她發現這裏真的不屬於她,每多留一秒鍾就會有多一秒鍾的痛和煩,陸夏妮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網上的好朋友竟然就是他,兩個人看似離得很遠,但卻無比的近,明明知道對方的心在想什麼,卻依舊要撒謊。
陸夏妮無精打采的走進病房,陸振仁已經起來了,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見到陸夏妮進來的樣子,心裏也猜到了幾分,慈祥的笑著,“妮妮,回來了啊?怎麼悶悶不樂的樣子啊?”
陸夏妮擠出了一個微笑,抬起頭,走了過去,坐下去,“沒有啊,可能是昨晚睡得不夠好,所以今天看起來沒精神而已,爺爺,今天起來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呢?”陸夏妮還是在家人麵前保持得很好。
“好多了,醫生剛才來說了,如果沒什麼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哎喲,終於可以出院了,在這裏真的把我悶透了,這醫院的味道真不好聞。”陸振仁其實是想聽到陸夏妮說實話,但她不說,他也沒辦法,隻有想著各種方法逗她開心,逗她笑。
“那你以後就要好好的照顧自己,不要再讓自己病倒了,你就不用進醫院啦,那你就不用聞這些難聞的東西了。”
“好啊,那你要把我照顧得好好的,每天都要開開心心的,你開心,那爺爺見到了也開心啊!就什麼病都不會有,你知道嗎?爺爺最喜歡就是看到你的笑容,你笑起來真的好可愛,好漂亮。”陸振仁捏了捏陸夏妮可愛的臉。
“爺爺,我有事想對你說。”看到陸振仁這樣,陸夏妮真的不忍心把自己要回台灣的事告訴她,但她真的不得不走,她實在不想留下來麵對柯奕昇。
“說吧,爺爺聽著。”陸振仁的表情有些失落,因為他早猜到了陸夏妮要說什麼。
“我想等爺爺您出院後,我就回台灣去,我,我那邊還有很多工作等著我,我不能放下它不管。”陸夏妮吞吞吐吐的說著,也察覺到了陸振仁有些許的不開心和失落,自己內心不大好過了。
陸振仁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陪爺爺去散散步吧!”
陸夏妮馬上站了起來,扶著陸振仁,“好,妮妮陪你。”
醫院樓下花園,陸夏妮扶著陸振仁沒有說話,陸振仁也沉默著,許久之後,陸振仁在一張長椅子上坐了下來,“坐下來吧!”陸夏妮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去,他們麵前的是一棵很高大的樹,依稀有樹葉掉落下來。
“你猜猜看,這棵樹有多少歲?”陸振仁指著樹,看著陸夏妮。
“看它那麼高大,應該也有一百來歲了吧!”陸夏妮不怎麼在意的回答著。
“是啊,應該有,那我也算活了大半輩子了,他的壽命比我還長。”陸振仁感歎著。
“也有,你在說什麼?”陸夏妮不明白陸振仁的話。
“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吧!爺爺啊在年輕時候喜歡上一個女孩,那個時候可以說是很純真的戀情,我是在福利院認識她的,那個時候我偶爾會去做做義工,從那時我就知道她從小就是在福利院長大的,後來長大了,她就經常會去看望那些工作人員,就在那天,我們相遇了,也可以說我們是一見鍾情,那段時光是最開心,最覺得幸福的時候,可是,我們還是被迫分開了,因為我的家人要我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那就是你奶奶了,那個時候的婚姻,你不知道都是父母做主的,沒得反抗,沒得說不,就這樣,我和她分開了,再後來,我就沒有了她的消息,人生總有好多的遺憾,我的遺憾就是我沒有去挽留她,我沒有為她向家裏人爭取過機會,我對她的承諾沒有做到,直到你奶奶去世了,我也沒有去找她,我想她應該有自己的生活,過得應該很幸福,這是我這輩子最遺憾,最遺憾的事情,所以,妮妮,人生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每一件事情都有上帝的主宰,無論做什麼都好,千萬不要讓自己後悔,不要等到像爺爺這樣的年紀才來覺得遺憾,卻彌補不了,妮妮,爺爺希望你每做一個決定都要深思熟慮,千萬不要因為衝動,爺爺最希望的還是看到你幸福快樂,如果你覺得回台灣你會快樂,那你就回去吧!爺爺不會阻攔你做任何事,隻要你想好了。”陸振仁的話讓陸夏妮明白了很多,但她還是覺得一切成定居了,不要再去碰觸是最好的,同時的,她覺得陸振仁的往事很熟悉,好像在哪聽到過一樣。
“我知道了,爺爺,謝謝你跟我說了這麼多,你放心,我每做一個決定都是想得很清楚的,絕對沒有衝動,我相信我的決定是對的,也相信隻有這樣才是對大家最好的,對了,爺爺,你說的往事,我好熟悉,好像在哪聽到一樣。”陸夏妮努力的想著。
“胡說,爺爺從來沒跟其他人說過,你怎麼可能聽說過。”
陸夏妮恍然大悟,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爺爺,我四年前去台灣的前一天,我不知道怎麼的就走到了一家福利院,然後,是一個老奶奶告訴我的,和你說得很像,她還說她是近幾年才回來福利院的,因為覺得在福利院裏住著才能感覺到但年的那個男人還和她在一起。”陸夏妮不大記得的說著,當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陸振仁愣住了,他眼裏的淚水猛的一下掉了下來。
“妮妮,你快告訴爺爺,是哪家福利院?”
看到陸振仁哭,陸夏妮慌了,急忙安慰,“爺爺,你怎麼啦?你先別哭,福利院不就隻有一家嗎?就在我們家附近的公園的前不遠地方。”
“是她,是她,一定是她,分手前我曾經和她說過在以後隻要在福利院就能感覺到我們還在一起,妮妮,快帶爺爺去找她。”陸振仁又緊張又開心起來了,哭中帶笑。
“那好吧,爺爺你等我一下,我上去給你拿件外衣。”陸夏妮說著跑著回病房,她知道了陸振仁為什麼會那麼的激動,隱藏了在他心裏多年的愛終於可以在今天當著對方的麵說出來,也許一切真的是有主宰的,陸振仁往事中的女主角這樣都被陸夏妮遇到,輪不到陸夏妮來感慨。
半個小時候,陸夏妮攙扶著陸振仁來到了福利院的門口,陸振仁顫抖著手,看著陸夏妮,“是這裏,真的是這裏,原來她一直都離我這麼近,我怎麼就沒察覺到呢?”
“爺爺,快進去吧!也許老奶奶就在裏麵等著你。”陸夏妮也跟著激動起來了,和陸振仁一步步的走了進去,尋找著老奶奶的身影。
“你們找誰呢?”一個工作人員從後麵走了過來,陸振仁馬上回頭。
“請問是不是有一個叫卓蕙蘭的女人住在這裏?”陸振仁著急的問著。
工作人員的表情突然變了,帶著點傷感,“哦,你們是來找卓奶奶的啊?她已經,已經過世了,都有兩年了,走得很安詳,請問一下,你們是她什麼人。”聽到這個消息,陸振仁比誰都還要震驚,在他看來,卓蕙蘭還年輕著,向後退了一步,陸夏妮連忙扶穩了他。
“我是他好朋友。”陸振仁擦著眼角的淚水。
“那請問一下你是不是陸振仁老伯伯?”
“對,我爺爺是。”
“那就好了,卓奶奶生前留下了很多東西,都是說給一個叫陸振仁的男人,這下好了,可以交給你了,你們跟我來吧!卓奶奶是個好人,沒想到就這麼去了,好在她還算是笑著離開的,我們都很想念她。”工作人員很感慨的帶著陸夏妮和陸振仁來到了卓蕙蘭生前的房間,拿出了卓蕙蘭生前留下的東西,交給了陸振仁,然後很滿意的走了出去,陸振仁顫抖著身體靠著椅子坐了下來,放佛覺得就是和卓蕙蘭在一起,陸夏妮沒有再說一句話,隻是靜靜的看著陸振仁翻看著卓蕙蘭的東西,心也跟著心酸起來而來,陸振仁掉在眼淚,似乎不大相信卓蕙蘭已經離開了人世。
“她還很年輕,她怎麼就這麼走了?怎麼也不來找我?這些年我一直都很想你,我不知道你過得好不好?也不知道你在哪?我從來沒想過,你一直離我這麼近?讓你遇上妮妮是不是就是一種緣分,是上天的眷顧,讓我還有機會回到這裏,回到和你一起的地方,小蘭,你怎麼可以這麼忍心?”陸振仁的手握著他們當年的一張合照顫抖著,心裏有著說不出的痛,這段情一直是他心裏的遺憾,陸夏妮含著眼淚蹲了下去。
“爺爺,其實卓奶奶有關注你,她一直都在關注著你,隻是不敢打擾你,在她看來,遠遠的守護著你就是一直幸福,那是他所選擇的做法,她不是忍心,她是舍不得,舍不得打破你原本美好的生活,她的愛實在是太偉大了。”陸夏妮不忍心看到陸振仁這樣,眼淚也跟著在眼裏打轉著,心疼著年老的爺爺,陸振仁轉過頭來看著陸夏妮,這一番更是刺痛了他的心,一生的等待,至死卓蕙蘭都沒有怪過他,自始至終都隻當安靜的那個角色,這讓陸振仁更是愧疚了起來。
陸夏妮就這樣陪著陸振仁,安靜的聽他說話,不再出聲了,再她眼裏,陸振仁的這段感情真的是非常的遺憾的一段情,但同時也是特別的感動人,陸夏妮她堅信自己不會再帶有任何遺憾的離開這個地方,愛情這兩個人說得容易,可做起來確實那麼的難,有些時候,明明就是相愛的兩個人,卻到老也沒有再見過一麵,就像陸振仁和卓蕙蘭那樣,一輩子都帶著一股遺憾,就是簡單想說一句‘我想你了’也沒有了機會,錯過了往往就是一輩子,換成是以前,陸夏妮或許根本不會相信這些,所謂的愛情,所謂的天長地久在受過傷害的陸夏妮看來就是一些狗屁不通的煽情小說和無謂的道理,可當看到自己爺爺的那段‘遺憾’之後,陸夏妮才明白,愛,也有偉大的時候。